中鍇,看來你和廷言兩人想一塊兒去了,他在電報里還說打算參照德軍,組建我們抗日軍的參謀部,我認為也很有必要,這三次戰役幾乎都是廷言一人籌劃的,我可聽說他都累暈倒了”張做舟說道。</br> “總指揮,參謀部確實挺有必要建立,無論是對于我們抗日軍作戰,還是培養參謀人才都很重要,只不過現在還有一個情況,那就是之前丁旅長犧牲后,我們暫時讓李旅長擔任吉林抗日軍的副總指揮,而廷言現在是參謀長,他們倆到底誰指揮誰,這還是一個問題”。</br> “萬一他們兩人因為指揮權起了爭執,對面是武裝到牙齒的日軍,前后院一起失火我軍可就危險了”趙中鍇說道。</br> 張做舟沉吟片刻問道:“中鍇,既然你能提出這個問題,那說明你已經有了思路,說說你的看法”。</br> “總指揮,我建議我們吉林抗日軍撤銷總指揮、副總指揮職位,設立總司令、副總司令職位”。</br> “由總指揮你擔任總司令,廷言擔任副總司令,邢旅長擔任副總司令,鄭添河擔任參謀長,李旅長畢竟還擔任第4師師長,如果再擔任副司令或者是參謀長的話,對他來身兼數職,很難兼顧”趙中鍇建議道。</br> “中鍇,你說的在理,如果廷言擔任抗日軍副總司令,他能更名正言順的指揮沈陽前線的各支部隊,唯一擔心的就是各旅旅長能否服從這個任命?”張作舟有點擔心。</br> “總指揮你就放心吧,依我看廷言接連指揮我抗日軍打贏三場戰役,我軍上下現在正對廷言心服口服呢”趙中鍇開解道。</br> 張做舟深以為然的點點頭說道:“那好,就先按你說的發電給廷言征求他的意見,如果他沒意見那就通令全軍”。</br> 當張廷言收到張做舟任命他為副總司令的電文時,他對邊上馮沾海等人說道:“總指揮太抬舉我了,我張廷言才疏學淺,難以勝任這副總司令”。</br> 呂政鴻在邊上勸道:“參謀長,這副總司令非你莫屬,誰要是敢當這個副總司令,除非他能領著我們再贏三場,不然我老呂第一個不服”。</br> 馮沾海也在邊上勸道:“廷言,依我看咱們這些人里也就你最有資格,你就別再推辭了”。</br> 張廷言還要打算再推辭一番,馮占海直接做主給張做舟回電,沈陽地區吉林抗日軍均無意見。</br> 等張做舟任命命令傳到全軍的時候,全軍上下一致擁護張廷言擔任副總司令。</br> 只有24旅旅長李超,在心腹面前酸溜溜的說道:“黃毛小兒,竟然能擔任數萬軍隊的統帥”。</br> 原來上次在會上他提出主動和日軍進行陣地戰,遭到張廷言等人反駁之后,他認為自己被傷了面子,一直記恨著。</br> 在他看來自己指揮部隊殲滅日軍第30聯隊,在吉林抗日軍中除了張廷言以外,還有誰單獨殲滅過一個整編聯隊,以自己的戰績當個副司令都綽綽有余,沒成想什么也沒有。</br> 張廷言站在站臺上等著由長春開來的第1批新兵,吉林抗日軍各支部隊正在改編,張廷言忙得腳不沾地,但他還是擠出時間來到站臺,迎接這第1批新兵。</br> 火車緩緩駛入站臺,在汽笛聲中停下,車廂內帶隊軍官吼道:“立即下車,排好隊形”。</br> 火車上的新兵們亂哄哄的下了車,帶隊軍官用罵聲提醒下車士兵排好隊形。</br> 抗日軍剛剛打下沈陽繳獲大量武器彈藥及被服物資,所以這批剛剛支援的新兵的裝備和正規軍基本沒有差異,他們唯一欠缺的就是上戰場接受炮火洗禮,成長為一名合格的抗日軍戰士。</br> 張廷言看著排好隊列戰士們,眼睛從他們的臉上掃過,有興奮、有茫然、有緊張,突然張廷言看到一個熟人,他就是在沈陽和他有過一面之緣,從浙江跑到東北來參加抗日的何思遠。</br> 張廷言朝何思遠走去,身旁的警衛趕緊跟上,周圍的新兵們看見張廷言的氣勢紛紛猜測他的身份。</br> 邊上接人的一名軍官扶了扶軍帽,得意的說:“他就是我們吉林抗日軍的張副總司令,是他帶領我們打贏公主嶺戰役、開原戰役和沈陽戰役,沈陽戰役的時候,他可是在我邊上親自指揮過我們進攻”。</br> 新兵們聽說張廷言是副總司令之后,既興奮又驚訝,驚訝赫赫有名吉林抗日軍副總司令張廷言竟然如此年輕,興奮的是自己竟然能遇到這么有名的人物,到時候回家探親可以和同村的老少爺們好好掰扯掰扯。</br> 何思遠也注意到張廷言一行人朝自己走來,張廷言面帶笑容看著自己,何思遠趕緊并腿挺胸收腹,敬了一個不太標準的軍禮說道:“報告副司令,補充一團二連一排一班班長何思遠向你報告”。</br> 張廷言面帶嚴肅,朝何思遠回了一禮,禮畢之后笑著說道:“幾日不見,你已經逐漸褪去學生青澀,越來越像一名軍人了”。</br> 何思遠沖張庭延嘿嘿笑道:“我還沒上過戰場,還不算真正的軍人”。</br> 張廷言拍了拍何思遠的肩膀說道:“戰場上刀槍無眼多保重,我等著你立功的消息”。</br> 這時親自帶隊的趙中鍇從后面車廂趕了過來,看到張廷言后,難掩心中激動的心情,張廷言也快步迎上兩雙大手握在一起。</br> “中鍇,這一路上辛苦你了”張廷言說道。</br> 趙中鍇笑著說道:“廷言我哪里比得上你辛苦啊,這十幾天來我可都是聽說你每天晚上只睡兩三個小時,我把新兵都給你帶過來了,只可惜時間太短,只是簡單的訓練了一下隊列和射擊,別的也都沒有時間教,只能在戰場上靠他們自己學了”。</br> “這也是被逼無奈,時間不等人,日軍應該很快集結完畢,大戰又要開啟,小鬼子才不會,等我們準備好了再打過來”張廷言也無奈說道。</br> 正如張廷言所料,日軍39旅團已到達安東,正往本溪方向前進,準備匯合第38旅團,再次發動進攻。</br> 日軍第4旅團、第14旅團、騎兵第3旅團也已從旅順方向登岸,東北日軍兵力已達6個旅團,大戰一觸即發。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