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前線一營打來電話,駐守前沿陣地的一營三連自連長以下146人陣亡,整個陣地上只剩下不到三十人”二團參謀長侯元明傷感地說道。</br> “一營三連連長我有印象,只記得姓曾”二團長曲喚白聞言了愣住,半響后說道。</br> “叫曾玉堂,是名老兵了,從抗日軍成立時他就是班長了,三營已經接替一營”侯元明解釋道。</br> “金山的地形和茂林一樣,要是司令部不能給予前線有力支援,我怕金山會重蹈茂林的覆轍”曲喚白擔憂地說道,二團團部距離前沿陣地不足兩公里,按照日軍的進攻力度,恐怕不久以后這里也會變成前線,曲喚白手按在腰間的手槍上,他已經做好與陣地共存亡的準備。</br> 就在中日兩軍在金山一線鏖戰時,察北抗日軍司令部接到抗日軍司令部和張廷言的電報,在電報中張廷言命令察北抗日軍至少調動兩個騎兵師從背后突襲日軍,減輕抗日軍正面壓力。</br> 察北抗日軍司令趙正香在接到電報后,將手中最精銳的兩個騎兵師,派騎一師和騎二師兩個師東進支援抗日軍主力。</br> 兩個騎兵師從通遼出發,冒著大雪向東進發,為了避免暴露,兩個騎兵師人馬皆披掛白色布單,從空中看兩支對去與大地幾乎融為一體。</br> 抗日軍司令部要求兩個騎兵師盡量吸引日軍兵力,最好能找到日軍后勤補給基地,并將其摧毀。</br> 當兩個騎兵師行至歐里時,騎一師代師長萬成文與騎二師師長程松林在此處告別,騎一師要向東北方向行進,突襲茂林、臥虎屯一線日軍第15師團,騎二師則要向東南方向行進,突襲遼源、三江口一線日軍第3師團。</br> “程兄,你我二人就此別過,兄弟我現在這里祝為兄早日取勝”萬成文朝程松林鄭重敬了一禮。</br> “萬老弟,戰場上刀槍無眼,你我多保重”程松林神情肅穆地回禮道。</br> 兩支隊伍像一條河流從中分出兩道直流,兩股鐵騎組成的洪流朝預定的方向奔去。</br> 遼源城內,抗日軍騎兵出現在城外的消息像風一樣傳開,飽受日本侵略者壓迫的百姓們激動萬分,此時城內的日軍像是坐在一口沸騰的大鍋上。</br> 遼源城內日軍第3師團師團部內,氣氛比以往都要凝重,城內只有一個大隊的日軍,但城外抗日軍數量究竟有多少,日軍沒有準確情報,根據日方獲得的情報,這支抗日軍大約有一個師。</br> 雖說僅以抗日軍一個騎兵師的兵力想拿下日軍一個大隊駐守的遼源可能性不大,不過有這么一支抗日軍在自己身邊虎視眈眈畢竟無法讓人放心,第3師團決定從前線抽點一個聯隊回援,將這支抗日軍騎兵驅離。</br> 城外一處窩棚里,程松林正與手下三個團長商量怎么能將抗日軍司令部交給的任務完成。</br> “師長,我們騎兵部隊強于機動弱于攻堅,這遼源我們只能看著卻吃不下”一團長喬陽平說道。</br> “你小子腦子向來活泛,聽你的意思已經有主意了”程松林一挑眉毛說道。</br> “師長,咱這腦瓜子和您比還差的遠呢,師長您才稱得上足智多謀”喬陽平咧嘴笑著說道。</br> “奶奶的,你狗日的又開始貧嘴了,我師部可是缺個馬夫,你小子是想過來給我喂馬嗎?”程松林眼睛一瞪罵罵咧咧地說道。</br> 邊上兩位團長望著眼前這熟悉的一幕差點忍俊不禁,一團長喬陽平腦瓜子靈活,打起仗來鬼點子多,可就一個缺點,那就是嘴太貧,經常連師長程松林的玩笑都敢開,每每惹得程松林吹胡子瞪眼。</br> “師長,別呀,我這去養馬,恐怕給您馬養的掉膘,遼源距離通遼不遠城內日軍必然早有所防備,我們與其在遼源碰壁,不如主力繼續向南進攻日軍的南滿鐵路,這可是日軍的命根子”喬陽平說道。</br> “要是我們南下破壞小鬼子的南滿鐵路,我們的補給問題怎么辦?”程松林反問道。</br> “師長,這一路上我就不信沒有小鬼子的補給點,搞掉它一個,夠我們全師吃上一陣”喬陽平解釋道。</br> 孫子有云:“智將務食于敵。”對抗日軍來說最高興的事當然是吃著鬼子的,喝著鬼子的,再用鬼子的子彈、炮彈揍鬼子。</br> 程松林仔細盤算了下,喬陽平的計劃與抗日軍司令部最初制定的計劃雖有出入,不過兩者的和效果倒是一致,更別說喬陽平的計劃更毒辣。</br> “好,你小子還是有兩把刷子的”程松林夸道。</br> “這樣,三團在遼源一帶牽制日軍主力,一團、二團隨我南下,去南滿鐵路上扒小鬼子的鐵軌去”程松林咬牙下定決心。</br> 三團長見自己團要留下來牽制日軍主力,不由得苦著臉,自己的看著其他兩個團吃肉喝湯。</br> 程松林率領騎二師一路南下,沿途經過的村子大多已經荒廢,破敗不堪,村子里的百姓也早已逃的一干二凈,一直到靠近雙廟子的地方才見到一座小村子。</br> 沒一會兒偵察連長帶著一名穿著破衣爛衫的百姓來到程松林跟前,程松林笑著問道:“老鄉,我們是打鬼子的抗日軍,這里距離雙廟子還有多遠?”</br> “你們咋才來啊”聽到程松林自稱是抗日軍,又看到他們身上的確穿著抗日軍軍裝,那名百姓突然嚎啕大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