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蘭的雨還在下著,甚至越來越大。
而這雨聲伴隨著雷聲,閃電,讓人害怕。
但是,這些聲音一點都傳不到別墅里,更傳不到放映廳里。
托尼說了那句話后,便拿下手機,點開免提,然后放茶幾上。
同時,他嘴里說:“已經(jīng)通了,再掛斷,你是要讓她多想嗎?”
剛說完,一聲清晰的嘟聲落進他耳里,也落進湛廉時耳里,包括,這放映廳里的每一個角落。
這一刻,湛廉時目光凝注了。
他凝在了這個手機上,不再移開。
托尼坐回來,身體靠在沙發(fā)上,他也不動手機,不再說話,他就看著手機,很有耐心的等待。
這里陷入了一個怪異的安靜,似等待著光明,卻又好似等待著毀滅。
“嘟……”
第三聲。
這里的靜,更深,卻又不安了。
托尼看身旁的人,他嘴角勾著,在笑。
但他眼里并沒有笑。
人有七情六欲,只要是人,就沒有一個人能逃過,湛廉時也是。
但有的人,擅長壓制,擅長隱藏。
可壓制的久了,隱藏的久了,總會壓不住。
也許,一個點,一句簡單的話,他就能崩塌。
現(xiàn)在,湛廉時,你還能壓住嗎?
壓不住了。
你要能壓住,在我問付乘要林簾電話的時候,你就阻止了。
托尼轉(zhuǎn)頭,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
突然的,他想到這句詩。
很應(yīng)景。
咔噠,電話通。
托尼抬眼,視線落在手機上,他不動了。
湛廉時看著手機,瞳孔劇烈收縮,然后,他猶如雕塑,一點動靜,甚至呼吸,好似都不見。
這里,靜息無聲。
“喂?!?br/>
溫清的聲音傳來,在這安靜的放映廳里漫開。
這里之前是沙漠,可現(xiàn)在,這里發(fā)生了變化。
它布滿了青草,有了湖泊,藍天,白云。
這里不是地獄,它是人間。
湛廉時骨節(jié)往回收,酒杯在他手中,握緊,握緊,緊到里面綠色的酒液,慌亂的顫動。
托尼臉上浮起笑,蔓延至眼里。
林簾沒有聽到手機里的回應(yīng),她停頓了兩秒,再次出聲,“你好,哪位?”
湛廉時眼眸動,然后,合上。
放映廳里的氣息恢復,開始流淌,這里的氣息,這一刻終于和外面相連。
托尼感覺到這里的變化,但他沒出聲,也沒看湛廉時,他拿著酒杯喝酒,悠閑自在的。
林簾聽著手機里的安靜,這安靜能覆滅一切。
她沒再出聲。
但這一刻,她看著前方的視線垂下,眼里的清明,被什么東西覆蓋。
李叔站在林簾身旁,他看四周,沒注意聽林簾說什么。
但林簾接電話并沒有離開他們,所以,林簾的話還是落進他耳里。
現(xiàn)在,李叔看向了林簾。
前一刻清醒的人,知道自己在做著什么的人,這一刻,不一樣了。
李叔看林簾的手機,心生警惕。
這通電話,不簡單。
章明也看向了林簾,但只一眼,她便移開,看向朝她們駛來的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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