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歌失蹤之前,最后接觸的兩個人是程嘉逸和陳澤。這就意味著,在沐清歌找到以前,顧知安是不會放過對程嘉逸和陳澤兩個人的騷擾的。
程嘉逸和顧知安當了這么多年的好哥們兒,這幾天,顧知安打電話不給他的數量,比過去的十年加在一起還要多。起初的幾次,程嘉逸還會接通。可顧知安一張嘴就是質問的語氣,程嘉逸聽得是在是心煩,干脆關了機,躲一會兒清凈。這知道這一躲,程嘉逸竟然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當他醒來的時候,指針已經指向了下午的五點。
“壞了!”
程嘉逸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不為別的。之前他和陳澤約定,每天的下午四點互通消息。在顧知安這股氣消了以前,他們起碼要保證沐清歌的安全。可是現在距離約定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由于關機,程嘉逸根本看不到陳澤給自己打了多少電話。所以他開機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給陳澤把電話撥過去。
程嘉逸卡的信號剛剛顯示出來,一個他看了就煩的號碼卻先一步打了進來。正在撥號的程嘉逸不小心點到了接通建,只好硬著頭皮接起。
不等對話說話,程嘉逸便先對著話筒喊了起來:“顧知安,你他媽是瘋狗是不是?我說了多少遍我根本不知道沐清歌去哪了,你問個沒完沒了的是不是?你不是神通廣大嗎?你老揪著我不放是什么意思?周嵐珊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賬!”
電話另一頭的人靜靜地聽完了程嘉逸的話,開口道:“我找你,就是為了周嵐珊的事情。”
聽顧知安這么說,程嘉逸一愣,下意識地反問:“你說……什么?”
“開車過來,以最快的速度。”
顧知安扔下這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這通電話來的莫名其妙,程嘉逸想了一會兒,仍然是一頭霧水。不過事關周嵐珊,他也不敢耽誤,趕緊穿上了衣服,也顧不上睡得連七八糟的發型,開著車就朝著顧知安家的方向開去。
一路上,程嘉逸都在莫名心慌,眼皮更是跳動的厲害。使他不得不隔一會兒就壓一壓眼睛。
就在距離顧知安家還有一公里的時候,他看到前路,有一個瘦小的身影,雙手抱在胸前,無助地在郊區的馬上上走著。她的頭埋得極低,讓人根本看不清臉。但是從她的提醒,程嘉逸莫名的覺得熟悉。
或許是惻隱之心,程嘉逸一腳油門地停在了那個女孩兒的身邊。
程嘉逸將窗戶打開:“這位姑娘,你沒事吧……”
她抬頭看自己的那一瞬間,程嘉逸整個人愣住了。
是周嵐珊!
此刻她下半身穿著一條長裙,上半身卻只能靠著雙手遮擋。
這一瞬間,程嘉逸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往頭頂的方向涌。憤怒竟然讓程嘉逸眼前有一瞬間的黑。他不顧有車不斷從他的駕駛位旁邊開過,飛速下車,直接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將周嵐珊裹得嚴嚴實實。
“先上車。”程嘉逸一邊說著,一邊給周嵐珊拉開車門。
周嵐珊感激地看了程嘉逸一眼,彎腰鉆進車里。
她一直在發抖。即便是系著安全帶,她依然抖得像篩子一般。她低著頭,始終盯著自己的腳尖,在程嘉逸上車后,輕聲說道:“送我回家吧。你知道地點的,就是我回國以后買的那棟公寓。”
“好。”程嘉逸點了點頭。
一路上,一向話多的程嘉逸罕見地沒有說任何一個字,也沒有問關于周嵐珊的任何。
不過他回想之前顧知安的那個電話。毫無懸念,周嵐珊現在的慘狀,是顧知安造成的。
可是,為什么會這樣?!
程嘉逸心中有無數個疑問,可這些會傷害到周嵐珊的自尊。他只好全部應下,只字未提。
在程嘉逸的一路狂奔下,僅僅用了二十五分鐘,就到達了周嵐珊的住所。
“我送你上去。”說著,程嘉逸就要解開安全帶。
“不用了。”周嵐珊輕聲說道:“我想要自己帶著。”
程嘉逸心里是放心不下的。
但好歹他和周嵐珊也是同窗四年。他是知道周嵐珊的脾氣的,所以當下也并沒有堅持。
“記住,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打電話給我。”
“好。”周嵐珊雖然笑著,可是那笑容卻發愣。程嘉逸看在眼里,心痛的像是被誰捅了一刀,又轉了個圈一般。
“這件事,我希望你可以替我保密。還有,衣服我會洗干凈還給你的。”
周嵐珊說完這句話,便解開了安全帶。她頭也不回地,快步走回了家里。
程嘉逸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周嵐珊的背影。直到她的房子亮起燈光,程嘉逸在再度回到車子里。不過他并不是要回家,而是重新返回了顧知安那里。
他喜歡的女人喜歡自己的哥們兒。這事兒在學生時代已經發生了無數次。程嘉逸只當是宿命,他認了。
可是,明明顧知安不喜歡周嵐珊,卻如此作踐她是為什么?
憑什么?
程嘉逸一腳踹開了顧知安家的房門,直接沖上二樓。
顧知安還在二樓的書房。他看到程嘉逸,臉上毫不意外,只是淡淡道:“你來了。”
“顧知安,你他媽個王八蛋!”程嘉逸上前,直接將顧知安從沙發里拎出來。
換做平時,程嘉逸是沒有這么大的力氣的。可在今天,他迸發了超強的爆發力,竟然一下子將顧知安整個拎了起來:“你他媽對周嵐珊到底做了什么?!”
顧知安沒有掙扎,也沒有還手。甚至是,他并沒有回答程嘉逸的問題。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我他媽問你話呢!說話!你他媽擺出一副死人臉在給誰看?啊?”程嘉逸大力地搖晃著顧知安。
忽然,他眼尾的余光一瞥,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周嵐珊已經碎掉的衣物,還有她的手機。
來之前,程嘉逸明明已經知道發生了什么,可是親自站在案發地的時候,他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
程嘉逸的嗓子里發出一聲類似野獸般的嚎叫,一圈朝著顧知安的臉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