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發中的顧知安猛地睜開了眼睛。
而那一串腳步聲也正好來到了書房的門前。
“是你?!鳖欀部粗軑股?,面無表情地問:“你怎么會找來這里?”
“我……”
周嵐珊早就想過顧知安會質問自己??涩F在,顧知安的臉色臭成這樣,周嵐珊心里馬上升起了一股忌憚。她輕聲道:“是夫人?!?br/>
她說完,顧知安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
周嵐珊的心里沒底,只好又加了一句:“知安哥哥,對不起。我知道這樣很唐突。但夫人說你把自己關在這里已經好幾天了。我實在放心不下,所以才在爭得了夫人的同意以后來了?!?br/>
“聽上去,我媽好像是你的擋箭牌?”
顧知安抬眉看她。他的神色終于有了一些變化??吹贸鰜?,他的唇角是微微勾起的??蛇@還不如沒有表情。
這笑容莫名讓周嵐珊覺得駭然。
“不是。知安哥哥,我真的只是擔心你?!敝軑股豪@開了顧知安的逼問,解釋道。
她一直這樣站在門口,不管顧知安怎么想,周嵐珊自己心里是別扭的。她等了一會兒,見顧知安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以后,她鼓起勇氣,走向顧知安,并坐在了他身邊的沙發上。
“牧鐸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知安哥哥,恕我直言,那天宴會后,她居然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你實在沒有必要再為那個女人神傷了。不值得的?!?br/>
顧知安雖然沒有正眼看周嵐珊。不過他眼尾的余光一直都落在她身上。他瞥見了這個女人說沐清歌時候,臉上露出的不齒的神情。
“所以你也覺得主動投懷送抱,是一件很下賤的事情,對嗎。”
顧知安如此粗暴的語言,讓周嵐珊驚了一下。她有點詫異地看了顧知安一眼,仍然順著他的話繼續往下:“是。不僅下賤,還極其的惡心?!?br/>
“周小姐這種大家閨秀,竟然也能這么順暢的說出這種話來。我對你還真是……”顧知安笑笑:“認識又加深了一些。”
傻子也聽得出來這并不是什么好話。
周嵐珊的臉色有些掛不住。但她依然挺直了腰板沒有動。
“我只是說出了每一個正常人心里的想法罷了。知安哥哥不也是一樣嗎?如果你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又怎么會反問我?剛回國的時候,夫人對我說過沐小姐本來就是一個水性楊花的人。那個時候我只是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可是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足以說明一切了。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么痛快的說出來,也沒什么不好的?!?br/>
“是?!鳖欀颤c頭:“你說的沒錯。不過,周小姐,你就沒覺得你自己也是這種人?”
“什么?”
聽了顧知安的話,周嵐珊有些奇怪地看著他:“知安哥哥,你說的話我有些不太懂。”
“好,那我再說的直白一點?!痹疽性谏嘲l里的顧知安直起了身體。他的這個動作,一下子讓原本稍有距離的兩個人變得無比的貼近。
“當了表子還要立牌坊。這句話,就算是沒有人教過周小姐,周小姐應該也懂得是什么意思吧。在說別人投懷送抱之前,是不是也應該看一下自己在做什么?”
如果說剛剛周嵐珊只是訝異,那么她現在就應該是震驚了。她眉頭緊皺,雙眼之中也出現了一絲惱怒:“知安哥哥,你是指我今天過來這件事嗎?”
顧知安不答,只是靜靜地看她。
顧知安的眼神有一種魔力,里面仿佛藏著一個深淵,與之對視,稍有不少,就會墜落進去,然后渾身上下所有的一切,都會被他看穿。
周嵐珊莫名地有些心慌。她別過了頭,避開顧知安的雙眼:“雖然現在看起來,我們兩個人獨處一室有些曖昧。但我來的時候,心里沒有任何這方面的想法。知安哥哥,我真的只是擔心你而已?!?br/>
“所以那天,故意和我媽出現在宴會上,也是擔心我?”顧知安似笑非笑地看著周嵐珊。
“我……”周嵐珊一時語塞,無法回答。
“周小姐是個聰明人。不可能不知道那天夫人找你去那樣一個宴會意味著什么。而且,若周小姐真的無辜,那么在當時騷亂發生時,你想的也應該是怎么全身而退,而不是在現場當一個受害者。畢竟你也是出身名門望族。你知道,貴族女士的臉面,比任何都重要?!?br/>
顧知安的一番話,說的周嵐珊渾身發抖。顧知安最后一個尾音落下之時,周嵐珊直接反駁:“不是這樣的!那天,我只是懵了,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那樣的事情!”
顧知安沒有任何反應,只是以戲謔地姿態看著周嵐珊的慌亂。
“真的,知安哥哥,你相信我好不好,那件事情真的和我沒有關系,我當時真的以為那不過是一個尋常的宴會。而且,就算這都是夫人設計的,當時有那么多不穩定的因素,比如、比如顧為丞就是其中的一個!誰也沒有辦法保證那天晚上的丑聞會一定發生,不是嗎。”
“夫人這么喜歡你,到現在,你卻為了給我留一個好印象,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她身上?”
“我沒有,我只是……”周嵐珊喃喃地,還想要解釋。忽然,她抬起了頭,看著顧知安:“可是,知安哥哥,你為什么會突然提起這件事?這和今天我來到底有什么關系?這和牧鐸的失蹤又有什么關系?還是說……”
當那個猜想出現在周嵐珊的腦子里的時候,她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你覺得,牧鐸和顧為丞茍合的事情,也是我和夫人策劃的?”
“我并沒有這么說,而是周小姐你這么說的。”
“這件事真的跟我沒有關系!知安哥哥,你真的相信我!”她咬著嘴唇,似乎覺得不管怎么解釋都有些蒼白。尤其是,顧知安根本對她的一切舉動都毫無反應的時候。
“知安哥哥?!痹陂_口時,周嵐珊的口中已經有了哭腔:“你是知道我喜歡的。雖然你已經結婚了,但我覺得喜歡一個人是不犯法的。我是說過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情,但牧鐸和顧為丞他們兩個人的事情,我是真的完全不知道!”
顧知安悠哉地看著眼前這位冰霜美人的臉上出現的慌張。就在周嵐珊還要解釋的時候,顧知安的眼底閃過一絲厭惡:“周小姐,我只是突然想到這件事,并無意聽你在我的旁邊為自己辯護。當天的事情如何,既然已經過去了,我也沒有再去揪著不放的時間。最主要的是今天?!?br/>
顧知安說著,他突然伸出了手,抓著周嵐珊放在沙發上的手,往自己的方向一拽!原本坐著的周嵐珊直接壓在了顧知安的身上。他身體一轉,兩個人的位置瞬間變化:“說實話,我本來想客氣的對待你。但你剛剛的話,讓我很有興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