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夜談
韓霖帶她去的是一家中餐廳,這倒是讓寧嘉很意外。
“去了國外那么多年,你還吃中餐?”她四處張望,這地方裝潢很不錯,四面深色的實木鏤空墻壁,嵌著不透明的水墨畫紙,頭頂一排回字形吊燈,古色古香。
韓霖慢條斯理地鋪好了餐巾:“就因為去國外久了,才更喜歡中餐。”
他不重口腹之欲,但對生活質(zhì)量也是有要求的。
菜還沒上,服務員先上了三層塔碟的中式小點心。寧嘉打眼一瞅,鏤金白瓷的碟子里擺著五顏六色的精巧點心,有驢打滾、茶糕、雪花酥、馬蹄糕、涼果、山藥糕……竟然還有水晶蝦餃。
她用筷子夾了一只水晶餃子,放入嘴里。
蝦肉飽滿Q彈,蝦汁鮮香可口,讓人食指大動。
吃完,她還舔了一下筷子。
韓霖:“……沒人跟你搶。”他把手邊的點心推到她面前。
“你不吃?”
“我不愛吃點心。”
“那我不客氣咯。”
韓霖看著她風卷殘云的吃相和速度,心道: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點心看起來樣式多,每樣都非常精巧,其實分量不大,很快,她就把這些掃蕩一空。
她嘟噥:“不說孕婦會吐嗎?為什么我胃口這么好?”
韓霖抿了口茶,想了想說:“每個人體質(zhì)不一樣。也許,你會吃成一個大胖子。”
寧嘉心梗了一下,看向他。
他低頭喝著茶,眉梢眼角的笑意還是出賣了他內(nèi)心的想法。
寧嘉沒好氣:“你不要烏鴉嘴好嘛?!也不一定是我胖,我有一朋友,她自己吃的很厲害,可就是不胖,也不吐,她老公倒是上吐下瀉。”
韓霖手里的杯子一頓。
寧嘉在心里偷笑,讓他埋汰她!
韓霖吃飯時很安靜,寧嘉卻有些閑不住。吃的有幾分飽了,她問他:“你平時除了工作就沒別的事了?”
“你問什么事兒?”
“娛樂。”
“登山、旅游。這些算嗎?”
“當然算!”寧嘉有些意外地看著他,“他還會去旅游呢?”
“我還會去潛水,開直升機。”
“哇——”
她的表情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奇的事物,韓霖莫名受用,面上表情不變:“等你孕期穩(wěn)定了,我?guī)闳ァ!?br/>
“什么時候才穩(wěn)定啊?”
“昨天我問了醫(yī)生,前三個月要特別注意,到了中后期就好了。
“哦哦。”她沒在意,繼續(xù)低頭該吃吃該喝喝。
韓霖看她一眼:也是心大。
吃完飯,他們?nèi)退釚|西。上樓之前,韓霖像是想到了什么,多叮囑了一句:“就拿必要的好了。”
她滿口答應,第一趟就大包小包把他的車后備箱給塞滿了。
韓霖:“……不是跟你說,就拿必要的東西嗎?”
她手里還提著兩個大袋子,聞言停下來喘了口氣,看他:“這都是必要的啊。”
韓霖一瞧,袋子邊露出小熊洋娃娃的一角:“……”
好好一輛賓利車,變成了裝雜貨的垃圾車。
一晚上,陪著她跑了五六趟。
回到住處,韓霖扯掉領帶,扶著額頭閉眼靠在了沙發(fā)里。寧嘉還在他身邊跑來跑去,嘴里嘟噥著:“這個放房間、這個放洗手間、這個放書房……”
“蹬蹬蹬”腳步聲不斷。
猶如魔音灌耳。
他第一次知道,生活里多出一個人是這樣的。
毀滅吧!
鼓搗到晚上10點,寧嘉終于整理完了自己的東西。
卻不見了韓霖的身影。
找來找去,她發(fā)現(xiàn)走廊盡頭的書房燈亮著。她走過去叩門,鉆進一個小腦袋:“這么晚了,你還不睡啊?”
“你整理完了?”
“嗯。”寧嘉點頭,隨即又遲疑,“今天太晚了,其實還有一些東西沒有拿過來。算了,改天再拿吧。”
韓霖揉了揉眉心,關掉了電腦:“行。”
想了想,他拿起鋼筆在紙上寫了一行字,遞給她。
“什么啊?”寧嘉好奇地接過來,發(fā)現(xiàn)上面是一行電話號碼,還有一個名字——魏源。
“我的私人秘書,有什么事情的話,你打給他。下次還要搬東西的話,讓他給你叫搬家公司。”
寧嘉沒有發(fā)現(xiàn)他語氣里的無奈,開心地說:“那太好了!”
見他已經(jīng)往外走,寧嘉從側(cè)邊打量他,發(fā)現(xiàn)他臉色不大好,后知后覺地回過味兒來:她是不是過分了?
可是,今天搬的東西好像也不是很多啊?
屋子很大,有兩個洗手間。
韓霖在最外面的洗澡,寧嘉就去了房間內(nèi)置的。用慣了出租屋里的小衛(wèi)生間,乍然用這么豪華的,還有點不適應。
不過,寧嘉高興不起來,心里還想著剛剛的事兒。
他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洗澡的時候,寧嘉都有些忐忑,速度比平時快了不少。
洗完出來,她換上自己的公主睡裙。
主臥的門開著,只亮著一盞臺燈。她趴在門框上,悄悄往里探了半個腦袋。
韓霖在看書,英俊的面孔在昏黃的燈影下顯得很沉靜。
他已經(jīng)洗完了,發(fā)梢上還有些濕漉漉的,看上去倒是比平日冷酷的模樣更多幾分柔軟和疏懶。
她正猶豫要怎么開口,他已經(jīng)抬了下頭:“洗好了?”
“嗯。”她點頭,仍是趴在門上,一時找不到話題,脫口而出,“……我睡哪兒啊?”
四目相對,她的表情變得愈加尷尬。
韓霖合上了書本,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寧嘉:“……”他不會是在等她吧?
到嘴的話又有些說不出口了。
不過,她不是個心里能藏事兒的人,想了想還是說:“你是不是生氣了啊?”
“?”
“我東西是多了點,下次我自己搬好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又覺得有點委屈了。其實,真的不算多啊,女生有一些私人物品不是很正常的嗎?
“沒生氣。”搞清楚她說的是這件事后,韓霖說,“這是小事。”生活里突然多了一個人,不適應是真的,倒還不會為了這么點小事生氣。
怎么說呢?
她這人,可愛有,讓人無語的時候也有。
只是,朝夕相處了兩天,他深刻意識到,伴侶和以往的那種關系,是不一樣的,也讓他多了幾分思考。
“真的沒生氣?”寧嘉小心窺探他神色,微微蜷曲的中短發(fā)乖順地貼著耳垂,襯出一張白玉般的小臉。
她是天生的娃娃臉,眼大而瞳仁烏黑,好似天真無邪,眉梢眼角卻天生魅意,笑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
看著乖,又不那么乖。
韓霖失笑,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心里那小小的一點郁悶,也隨之消散了。
“很晚了,快睡吧。”他起身鋪好了床鋪。
寧嘉看著他,看著他的動作,遲疑問:“我睡這兒?睡這張床?那你睡哪兒啊?”
韓霖手里的動作停下,看向她:“寧小姐,我是不是應該提醒你一句,我們已經(jīng)是準夫妻了。”
寧嘉亂成一團漿糊的腦子,漸漸理清了一點思緒。
但是,明白歸明白,實踐是另一回事。
雖然他倆從小就認識,畢竟這么多年沒見了,嚴格來說,還算是半生不熟的陌生人。
可如今,又偏偏是這樣密不可分的親密關系。
寧嘉心里別扭又凌亂,遑論要跟他睡一張床了。
心理斗爭了良久,她才踢掉拖鞋爬上了床,翻過身,牢牢占據(jù)了自己這邊的一角。心里,更是怪怪的。
臺燈熄了,四周變得黑暗下來。
寧嘉抓著被角,腦子里亂的很。
肩上忽然動了下,她一怔,原來是他將被子替她掖上了,繼而是韓霖溫和的聲音:“睡吧。”
寧嘉心里稍稍一軟,像是被羽毛輕輕拂過一樣。
她很輕地“嗯”了一聲。
陌生的地方總是讓人很沒有安全感。這個晚上,寧嘉睡得不是很好,半夢半醒間還做夢。
她夢到韓霖出軌了,還要把她的腎挖了拿去賣錢。
她捂著胸口,嗚嗚咽咽,好不可憐。
被子聳動了一下,下一秒,一雙寬闊有力的大手按住了她細瘦的肩膀,一下一下地拍著。
然后,寧嘉就醒了。
她翻身過去。
窗外的月光稍稍透進一點光亮,驅(qū)散室內(nèi)漫無邊際的黑暗。韓霖的五官,在這樣的暗色里格外柔和。
他似乎嘆了口氣,還有一點無奈:“還沒睡?”
寧嘉:“我夢到你把我的腎挖了,還拿去賣錢,你還家暴我。”
韓霖:“……”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決定不跟小女孩一般見識,而是語重心長:“早跟你說了,平時別看那么多沒營養(yǎng)的腦殘小說和三流電視劇。”
寧嘉:“……”他憑什么說她?他現(xiàn)在是罪人好嘛?!
好吧,雖然夢里的事情不能當真。雖然,她現(xiàn)在吃他的住他的……但是,她現(xiàn)在可是懷孕的人哪!
他似乎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算是求你了,祖宗,睡覺吧,我明天還要去公司。”
“我還要去律所呢!”別搞得只有他很忙一樣好不好???Qúbu.net
“還是請三個月假期吧。”
“哼!”
“乖。”
“明天去請,行了吧?你真的好煩!睡覺睡覺!”她翻了個身,繼續(xù)把屁股對準他。
身后傳來一聲低笑。
寧嘉佯裝不知道他在取笑自己,猛地扯過被子。屬于韓霖的那一半被子,瞬間被她卷到了身上。
他有點無奈:“我感冒了,你養(yǎng)家?”
寧嘉:“本來也沒指望你養(y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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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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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