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到齊后,鐘大人問:“案發時,你們都站在什么位置?”
眾姑娘回答說:“我們都在槐樹下。”
鐘大人冷笑一聲說:“你們還不招認!”
姑娘們嚇了一跳,都跪下喊冤枉。
鐘大人使勁拍了一下書案說:“書院安排活兒時,并沒有將你們分到一起,乙字號學子在給她們分配的地方,而你們卻自發地集中到了槐樹下,槐樹正是離碧瑤最遠的地方!你們敢說自己當時并不知道花匠手里的蜜罐將要飛向碧瑤?”
姑娘們嚇得全身顫抖,都哭著喊起冤來。
鐘大人冷著臉,淡笑一下說:“好,冤枉是吧?你們也先在一邊等著,傳仵作!”
仵作早就在一邊等著,一聽大人傳他,立刻上前聽令。
“去驗一驗學子們身上的傷。”
仵作得令立刻過去查驗。
片刻后,他回稟道:“大人,學子們中的毒比普通的蜂毒要厲害得多,請大人允許小的去花園和蜂房看看。”
鐘大人點頭應允了。
仵作去了半天才臉色凝重地回來了,在場的人都屏氣凝神地等著他開口。
鐘大人也忍不住開口催他,他想了一下方回道:“大人,小的剛才去花園查看了一下,有了一些發現,那此叮了人的蜜蜂多半已經死亡,它們的體內果然都有少量的毒液,小的又到蜂房里看了一下,那里的蜜蜂也都中了毒。”
鐘大人“哦?”了一聲,問:“那依你的經驗來看,人如何能給蜜蜂投毒?”
仵作回答:“投毒人應該是在蜜蜂吃的食物,蜂蜜和花粉中投入了細微的毒粉吧。”
鐘大人轉向花匠,還沒問,花匠便軟倒在地上,滿頭大汗。
“大人,小的只是收了白小姐的銀子,將蜂蜜罐子扔到碧瑤姑娘身上,引蜜蜂來叮她啊,投毒的事,小的真的沒有做過啊!”
躺在一邊的白依依“唔唔”地喊著什么,可惜聽力正常的人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么。
白老爺聽來聽去,發現案子竟然查到了他孫女身上,也急了,嚷起來:“大人,花匠將罐子明明扔向了碧瑤,罐子后來卻飛到了槐樹那邊,大人為何不審問一下碧瑤,焉知不是她和花匠串通好的?”
向瑩瑩一聽他這樣含血噴人,氣得差點罵人,鐘大人只睨了她一眼,她便安靜下來。
她又看了師父一眼,師父也在給她使眼色,讓她稍安勿躁。
她便閉上嘴,只怒視著白老爺。
鐘大人說:“白老爺言之有理,碧瑤上堂。”
向瑩瑩到了堂前跪下,鐘大人問:“碧瑤,花匠手中的蜜罐向你飛去時,你是如何將它推開的,是不是事先已經知道它會飛向你?”
向瑩瑩瞥了一眼站在人群中的田甜,說:“有人提示我花園里蜜蜂多,我并不知道花匠會把蜜罐扔到我身上。”
“誰提示你的?”
“大人你推測啊。”向瑩瑩當然不能將田甜出賣了,而且還是當著她的面。
鐘大人笑了一下,說:“這個好辦。”
他轉向了那群甲字號的姑娘,姑娘們一接觸到他的目光,都震悚了一下。
“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甲字號學子似乎都知道花匠會把蜜罐扔到碧瑤那里,所以她們都站在了離她最遠的地方,而乙字號的學子站在分給她們的地方上,那么這個向碧瑤告密的人知情人,一定也是甲字號的人。”
鐘大人說到這里頓了一下,乙字號的姑娘一聽這話,自動地站到了另外一邊,和甲字號的分開,以示清白。
“她自然也知道碧瑤的身手,所以應該會提前做好防護,所以她應該沒有負傷,或者只負一點小傷。”
甲字號的姑娘沒有負傷的,沒有,有三個負了點小傷,其中就包括田甜。
鐘大人將這三個人仔細打量了一下說:“看,那個告密的人頭頂上有什么?”
三位姑娘中,站在兩側的姑娘都情不自禁地向另外兩個的頭頂上望去,只有站在中間的田甜愣了一下,然后才向兩側的人頭頂望去。
鐘大人指著田甜說:“好了,就是她。”
向瑩瑩愣著沒動,田甜也愣著沒動,她們兩個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躺在地上的白依依嗚嗚地喊了起來,聽她的話音應該是在問:“你為什么出賣我,你這個叛徒!”
“大人,就算是我的孫女收買了花匠,但是您并不能證明給蜜蜂下毒的就是她吧?”白老爺心口的大石頭還沒放下呢。
鐘大人掃視了一下乙字號的姑娘,說:“你們先下去吧。”
剛才審了半天都是甲字號的姑娘們涉案,所以乙字號的姑娘們都吐了一口氣,她們也跪了半天了,聽大人讓她們走,她們起身便走。
鐘大人突然冷冷喝了一聲:“投毒的也敢走!”
乙字號姑娘中立刻有一個腿一軟,“噗通”一聲又跪了回去。
“好,就是她。”鐘大人淡淡地說。
向瑩瑩一看,這人正是春兒她震驚了問:“大人,你怎么知道是乙字號的姑娘”。
鐘大人微笑著說:“投毒是個臟活,甲字號的姑娘當然不會自己去做,這是我猜的。”
春兒不停地磕頭:“大人饒命啊,是我家小姐讓我這么干的,她說碧瑤太囂張了,不教訓她不行。”
“你家小姐是誰?”鐘大人問。
“就是她!”向瑩瑩抬手一指,站在田甜左側的紅衣姑娘周茗兒,立刻嚇得哭了起來。
“我不知道事情會鬧成這樣的,我真的只想教訓碧瑤一個人,淌想到會把這么多人害了!”她撲倒在地上,哭喊著。
鐘大人周身肅殺之氣升騰,他冰冷地說:“教訓碧瑤一個人?那更加可惡!來呀!將她重打二十大板,師爺!貼出告示,就說用蜜蜂毒傷眾學子就是這個惡婦!”
“大人,為什么教訓碧瑤一個人更加可惡?”師爺這時候突然開口悠悠地問。
“因為她是本大人的..丫頭!”鐘昊天冷冷地說。
鐘墨海惹有所思地望了望他,閉上嘴,心情有些悶悶的。
向瑩瑩仍然處于糊涂狀態,半晌了才抬頭看向鐘昊天:“這就完了?案子破了?這是什么招數啊?”
鐘大人心情極好的樣子,微微一笑說:“雕蟲小技而已,沒什么。”
“可是..你既然這么厲害,為什么好幾次都著了我的道?”向瑩瑩想不通,大人這么厲害,她有好幾次不是還設計了他,讓他從馬背上摔下來,好幾次還把他氣得夠嗆。
鐘大人高深莫測地瞅了她一眼,沒說話,起身徑直回衙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