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即便有了滑竿。</br> 但按照這兩位師傅的說法,他們是沒法把人送上山頂的。</br> 因為這武功山的最后一段路,陡峭異常,只有選擇徒步才能上去。</br> 于是我便對二位師傅說道:“沒事,你就把我們送到離山頂最近的地方吧,到時候我們自己可以走上去的!”</br> “好嘞!”</br> 抬滑竿的師傅吆喝一聲,跟著便一前一后顛簸著前行。</br> 而在像山頂行進了一段距離后,其中一位皮膚黝黑的抬竿師傅卻忍不住開口問道:“兩位應該不是來武功山游玩的吧!”</br> 我聞言先是一愣,隨后便是笑著點了點頭,“確實不是過來旅游的,不過你又是怎么看出來的?”</br> 那名抬竿師傅繼續順著這個話題說道:“如果只是來這里玩的游客,哪有不觀賞沿途風景的道理,我要是沒有猜錯的話,二位應該是要去山上的上清宮祈福的吧!”</br> “上清宮?”我疑惑。</br> “是啊,這上清宮可是武功山最有名的福地,不僅有求必應,而且那里的出家人可是清一色的道家女修,難道你們不是去上清宮祈福的嗎?”</br> 聽抬竿師傅這么一說,直接是讓我哭笑不得。</br> 感情是把我們當成上山祈福的香客了!</br> 但我也沒解釋什么,而是笑著應承道:“沒錯,我們這次過來就是打算去上清宮祈福的!”</br> “還別說,這上清宮求簽不僅靈驗的很,而且里面的女道士一個比一個漂亮!我真懷疑她們招人的時候是不是按照選美的標準來的,只要長得好看的!”</br> 抬竿師傅在提到那些女道士的時候,直接是口沫橫飛,越說越來勁。</br> 聽到這里,我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了那位道袍美女的身影。</br> 難不成她也是這武功山上的女道士?</br> ……</br>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br> 我們差不多走了將近三分之二的路程。</br> 而最后那一段陡峭的路段,滑竿顯然是沒法繼續再往上走了。</br> 周雨夕下來之后。</br> 我看了眼時間,這會都已經快要十二點了,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br> 再加上早上就只跟雨夕吃了點豆漿和油條,于是在給兩位抬竿的師傅付完錢后,我忍不住開口問道:“對了師傅,這前面有沒有什么吃飯的地方?”</br> “這附近吃飯的地方你就別想了,除非你再堅持兩個小時登上金頂,金頂上面倒是有不少店子,哦對了,一直往前面走上大概半個小時倒是有一家小商鋪,你要是實在餓得不行了,可以在那家鋪子里弄點茶葉蛋或者是面條隨便對付一下!”</br> “好的,謝謝!”</br> 拜別了這兩位抬竿師傅之后,我跟周雨夕則是繼續往山上走。</br> 越往上走,這山勢就越陡。</br> 走了大概十來分鐘,我們總算是翻過了一座山頭,來到了武功山主峰的山腳之下。</br> 放眼望去。</br> 整座主峰看上去就像是一把倒插在地上的神劍一樣,直指云霄。</br> 這時,周雨夕則是一臉欣喜的說道:“子陽你看,我們只要登上這座山頭,是不是就可以到達金頂了?”</br> 聽到她語氣中難以掩飾的興奮之意,我竟是有些不忍心去打消她的積極性。</br> 畢竟望山跑死馬這句話可不是白說的!</br> 別看你現在離這座山頭很近很近,但只有等你真正走起來才會意識到,這段路還長得很!</br> 一路沿著陡峭的階梯往上爬了不到十分鐘。</br> 我擔心周雨夕體力不支,于是忍不住開口問道:“要不要先在原地休息一會兒?”</br> “嗯嗯,就在這里先歇一下吧,我還是第一次知道爬山居然這么累人!”</br> 周雨夕說完,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br> 看樣子也確實是累得夠嗆!</br> 在原地休息了一陣子。</br> 我看了下時間已經快十二點半了,于是便趕忙催促道:“先加把勁吧,等到了他們說的那個小商鋪再休息一下,順便再吃點東西!”</br> “子陽,這石階好陡呀,我都已經有點爬不動了!”</br> 周雨夕看著前面那些石階的陡峭程度,心里不禁打起了退堂鼓。</br> 我一臉無奈道:“爬不動有什么辦法,還是得爬呀,早就跟你說過讓你別來了,結果你偏要跟著來,這下嘗到苦頭了吧!”</br> 說完,我直接將周雨夕從地上一把拉了起來,讓她走在前面。</br> 見她一臉疑惑的望著我,于是我只能耐著性子向她解釋道:“前面的山勢明顯越來越抖了,萬一你不小心摔倒了,我在后面還能照應一下!”</br> “哼,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弱不禁風嗎?”</br> 周雨夕忍不住白了我一眼,隨后很快就重新拾起勇氣,在前面繼續行進了起來。</br> 二十分鐘后。</br> 我們總算是看到了他們說的那家商品鋪子。</br> 那是在半山腰由一些亂石堆砌而成的平臺,平臺上搭著一個供人歇腳的小亭子。</br> 一眼望去,倒是有不少人在此地駐足。</br> 我跟雨夕爬上了平臺,稍微打量了一眼這家商品鋪子。</br> 鋪子雖然不是很大,但一些零碎的商品和吃食卻是應有盡有。</br> 除此之外,鋪子前還擺著一個烤爐和一口鋁鍋。</br> 烤爐里面有著烤腸和火腿腸,至于鍋里面則是煮著些茶葉蛋。</br> 見我們來到了鋪子門口,老板娘則是笑著問道:“二位要吃點什么?”</br> 我抬頭看了老板娘一眼。</br> 這是一個極有風韻的少婦,看上去有三十五六的樣子,秀發高高盤起,插著一根銀白色的發簪,頗有幾分古典女人的氣質。</br> 此外,這老板娘的五官也長得非常端正,杏眼桃腮,鼻梁高挺,再加上她每次笑起來的時候,都能看到兩個淺淺的酒窩。</br> 難以想象在這種山野之地,居然還能看到如此氣質的少婦。</br> 一時之間,我竟忍不住往她身上多看了幾眼。</br> 那老板娘似乎也意識到了我目光的窺視,倒也沒怎么在意,而是笑盈盈的問道:“這位小哥,要不我給你們弄兩碗掛面?”</br> “啊…哦,可以,都可以,順便再弄4個茶葉蛋和兩瓶礦泉水,我們確實也有些餓了!”我緩過神后,連忙點了點頭。</br> “行,那你們先找個地方坐一下吧,面條馬上就好!”</br> 這個處于半山腰的平地并不是很寬敞,最多也只能夠容納三張小桌子。</br> 目前有兩張桌子是空的,而另外一桌則是坐著一個鶴發童顏的白衣老者。</br> 在看到這個老者的瞬間,我整個人直接就愣住了。</br> 周雨夕本來是想拉著我坐下的,但發現我像中了邪一樣看著旁邊的那個白發老頭,她忍不住問道:“子陽,怎么了?”</br> 我沖她努了努嘴,“你看那老頭,渾然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該不會他就是我們要找的內勁宗師陳天龍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