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我心里也不禁感慨。</br> 如果能早些意識到這一點,我先前也不至于表現得那么狼狽了。</br> 只是如今的太極全然化作了防守之勢,我自然也就失去了主動進攻的機會。</br> 但我雖然暫時奈何不了他,塵心也無法在我的手上談到半點便宜。</br> 只是這樣一來的話,如此長時間下去,毫無疑問,我肯定會因為真氣不足的緣故率先顯露敗跡的。</br> “現在該怎么辦?要不我直接趁著這個時間嘗試一下沖擊地階境界?”</br> 腦海中頓時出現了這樣一個大膽的想法,我內心卻開始有些猶疑起來了。</br> 其實早在昨天紫云道長幫我疏通氣息的時候,我就已經觸摸到了地階境界的門檻了,并且還有很大的概率突破到這一層次。</br> 若不是最后關頭陳天龍壓制了我的修為,恐怕我現在早就已經是一名地階武者了。</br> 眼下這種情況,我早就分析過不止一次了。</br> 如果要想擊敗塵心,除了沖擊地階境界,根本就沒有什么其他的法子了。</br> 想到這里,我趕緊氣沉丹田,全身的力量都在沖擊著玄階與地階的境界壁壘。</br> 也不知過了多久!</br> 隨著丹田生出了一道詭異的氣旋,我體內的真氣似乎迎來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升華。</br> 下一刻,率先打破了這股僵持的局面,我直接發起反攻,一道凝重如山的綿密拳勁正面轟出,卻是晉升地階武者以來首次動用全部力量施展出的太極寸勁!</br> 噼里啪啦——</br> 虛空中驟然迎來了一聲脆響,我手中的長拳直沖而出。</br> 在這一瞬間,整方天地似乎都安靜下來了,仿佛就只剩下了我那無比驚艷的一拳。</br> 無聲無息間,綿密堅韌的拳勁直接化作了密密麻麻無數細碎的水滴。</br> 一滴!</br> 兩滴!</br> 三滴!</br> ……</br> 無數點細碎的雨滴連成了一片水幕,直接透過了塵心的金色指勁落在了地面上。</br> 擂臺在此刻轟然崩裂開來,跟著雨滴又撞擊在了塵心體表撐起的那層金色護體氣膜之上,就仿佛一滴水珠滴落在了石頭上。</br> 噼啪——</br> 噼啪噼啪噼啪——</br> 隱隱聽到了石頭碎裂的聲音,塵心身前撐起的那層金色護體氣膜竟是瞬間潰散,而他整個人更是被一股可怕的沖擊力震退了數步。</br> 但就在我一拳破開塵心金鐘罩防御的同時,金色氣膜爆裂開來,一股剛猛的余勁有如決堤的江河般沖擊著我的胸膛,身形同樣也是不受控制的飛退開去。</br> “這小子居然破開了金鐘罩的防御,這怎么可能?”m.</br> 擂臺邊緣的裁判席上,一直觀戰的坤虛道長在看到這一幕后,臉色直接是驟然一變。</br> 或許是因為過于震驚的緣故,他手上的茶杯直接是被捏的碎裂。</br> 任由滾燙的茶水在手上流淌,但坤虛道長臉上卻是沒有任何表情。</br> 其實震驚的并不止坤虛道長一人!</br> 擂臺最靠前的貴賓席上,道門的玄機道長眼中已然是露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兇光。</br> 在他看來,我現在雖然是代表太極門來參加此次的門派交流會,但因為周文亮那邊的關系,我跟道門之間其實一直是存在不可化解的矛盾。</br> 畢竟我的前師祖林天祥就是因為道門的內部紛爭,這才無法得到善終。</br> 不過站在玄機的角度考慮,他自然是不希望看到一個站在道門對立層面的人崛起的。</br> 因為一旦讓這樣的人物徹底成長起來,道門勢必會受到威脅的。</br> 雖說我目前的實力還在可控范圍當中,但卻能夠破開塵心的金鐘罩。</br> 僅憑這一點就已經能夠引起道門高層的重視了!</br> 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玄機道長的面色瞬間恢復如常,隨后又看向了一旁的洪門代表∶“吳生,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此子應該是本屆交流會的冠軍人選了,初入地階層次就能破開金鐘罩的絕對防御,這份天賦著實令人心驚啊!”</br> 似乎是聽出了玄機言語中裹藏的深意,被喚作吳生的洪門男子的虎目之中也是露出了一縷驚芒,旋即笑著打了個哈哈說道:“是啊,這林子陽到底是陳前輩教出來的高徒,能取得這樣的成就,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就是不知道他未來能夠哪一步!”</br> 吳生明顯是不想摻和我跟道門之間的那點事,倒也沒有繼續接茬!</br> 隨著場下傳來了各種各樣的議論聲,我跟塵心身處擂臺,直接是充耳不聞。</br> 直到塵心將身上的氣息盡數斂入體內,跟著他抬起頭把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素來從容淡定的臉上已然是浮現出了一抹苦澀。</br> “沒想到你居然在瞬息之間就完成了玄階武者到地階武者的蛻變,看來你早就可以提前踏入到地階層次了,此前只是一直壓制修為在跟我們戰斗,不得不承認,同等境界下的太極寸勁確實要比我們金剛寺的金鐘罩更勝一籌,這一場比斗應該是你贏了!”</br> 強行穩住了體內翻涌的氣血,我看著一臉坦然的塵心,忽然搖了搖頭道:“要想贏你談何容易,我只不過是勉強破開了你金鐘罩的防御而已,而且還差點被你的余勁震傷,真要算起來,這一戰應該是平局才對!”</br> 我說的倒是實話!</br> 雖然剛才確實是破掉了塵心金鐘罩的絕對防御,但塵心卻并未受到什么實質性的傷害。</br> 若是繼續打下去的話,勝負還不好說呢!</br> 塵心開口道∶“說你贏了便是贏了,你不用妄自菲薄,如今你的修為才剛突破到地階層次就達到了這種程度,但我在地階初期卻已經滯留了一年半之久,而且你是唯一一個修為在我之下,卻又破開了我金鐘罩防御的對手,就是不知道等我們彼此修為都達到地階巔峰的時候,還有沒有機會再與你一戰!”</br> 我笑著回應道:“會的,不僅是你,我也很期待下一次跟你的戰斗!”</br> 隨著塵心沖我頷首點頭,很快他就徑自走下了擂臺,回到了金剛寺所屬的席位,而我卻是在坤虛道長的示意下來到了擂臺中央。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