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天虎直接朝我沖了過來。</br> 我深知天虎接下來的一招很可能要了我半條命,因此毫不猶豫的向后退。</br> 可天虎的速度太快了。</br> 在我后退的時候,他已經貼到我面前,眼神冰冷,像極了嗜血的猛虎。</br> 下一秒,他一掌拍在我胳膊上。</br> 咔嚓!</br> 清脆的骨碎聲響起,緊接著我手臂傳來劇痛,身體被震飛出去,一股真氣猛擊我的胸口。</br> 砰!</br> 我重重的砸在地上,口中不停地吐血。</br> “師兄!”</br> 一旁的沐清雨臉色難看,剛準備沖上來就被我攔住。</br> 她就算過來也沒用,在天虎面前,除了天階以外,誰都不是他的對手。</br> 而沐清雨一個地階后期,過來的下場估計會跟我一樣。</br> 無所謂的犧牲我向來都不需要。</br> 我慢慢從懷中拿出小瓶子,將里面的藥丸拿了出來,隨后在手指尖將其摩挲成粉末飄散在空中。</br> 天虎注意到了我的小動作。</br> 但他似乎很不屑,并沒有直接沖上來制止,而是淡漠的盯著我。</br> 下一秒,他再次襲來。</br> 我本就受了重傷,這次他再度沖上來,我已經沒時間反應了,直接被他抓住脖子提了起來。</br> 就在這一瞬間,殺戒和周文亮突破重圍從外面沖了進來,左右開弓朝天虎襲去。</br> 可下一秒,天虎隨手一揮,殺戒和周文亮被兩道真氣打飛出去。</br> “一群廢物也敢在我面前救人?”</br> 天虎冷冷的瞥了眼他們,隨后盯著我,“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但前提是,告訴我遺囑在哪!”</br> 他千里迢迢跑到濱江來,可不只是為了殺我給寧問清出氣,更多的還是想得到關于遺囑的消息。</br> 現在魔門所有人都在談論遺囑與我有關,起初天虎沒有在意,直到得知我是陳天龍弟子后,他覺得一切皆有可能,這才千里迢迢跑過來。</br> 聞聲,我不屑道:“你覺得我一個地階中期能拿到遺囑?遺囑不在我手上,就算你搜身又或者殺了我,遺囑也不在!”</br> 聽到這話,天虎眉頭一皺。</br> 他死死地盯著我,眼神兇戾,看樣子是真的準備下殺手了。</br> 我心神一凜。</br> 之所以說這話就是為了使用激將法讓天虎暫時不殺我,可這家伙現在明顯就是一副要殺我的樣子。</br> 我環顧四周,遲遲看不見夜魔的身影。</br> 對于這個女人,我向來都不會選擇信任,此刻她沒有出現,我怕正在猶豫要不要把遺囑的事情在她的身上的事情透露給天虎。</br> 可我不確定天虎知道后會不會殺我。</br> 我猜測大概還是會殺了我。</br> 畢竟我是陳天龍的弟子,而他在我師傅手上吃癟的次數可不少。</br> 所以現在我就算不說是死,不說也是死,別無選擇!</br> 可就算死,我也要拉上夜魔!</br> 就在我準備說出遺囑的事情時,忽然一道黑影從遠處襲來,一眨眼就沖到天虎面前。</br> 對方速度很快,天虎原本是想殺了我再退,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br> 如果他想殺我,那么必然會受傷,這種時候受傷明顯不是好事,因此他遲疑片刻就立馬松手向后退去。</br> 黑影一招落空,但我也因此活了下來。</br> “小子,沒事吧?”</br> 面前的男人淡淡地看了我一眼。</br> 他身著很簡樸,全都是粗布麻衣,看樣子就像古代的一些普通百姓。</br> 但他一雙眼睛卻異常銳利,盡管四五十歲了,給人的感覺還是鋒芒畢露,少年意氣。</br> 聞聲,我朝對方拱了拱手,“多謝前輩救命之恩,不知前輩尊姓大名!”</br> 直覺告訴我,眼前的男人實力絕對在天階!</br> 那股凌厲的氣息以及能讓天虎為之畏懼的一拳,絕對只有天階才會有!</br> “麻衣門門主,張麻子。”</br> 男人緩緩道。</br> 他又看向天虎,淡道:“我是官方派來幫你的,看樣子這魔門對你小子很上心,居然連黑虎壇壇主都來了,你小子也不簡單啊。”</br> 聽到這話,我不知道是該欣慰還是無奈。</br> 黑虎壇壇主,天階高手,千里迢迢來濱江就是為了對付我一個地階中期。</br> 這種待遇整個古武界也就我擁有過。</br> 可即使是這樣,這種待遇我寧愿不要,畢竟太容易出人命了。</br> 就這時,不遠處的天虎目光冰冷的盯著張麻子,“張麻子,沒想到你居然從帝都千里迢迢跑到這里來保護這小子,你也真夠閑的啊!”</br> 看到來者是張麻子,天虎慶幸剛才沒有執著殺我。</br> 不然的話,現在張麻子的拳頭已經砸在他身上。</br> 張麻子修行的是八極,八極屬于是牽一發而動全身,每次打出去的招式只要打中人,對方必然重傷,但自己也不會很好受。</br> 這是一種兩敗俱傷的武功,但如果真的打中了,肯定是天虎受傷程度更重。</br> 再加上這附近還有不少其他分壇的人虎視眈眈,他如果真的受傷了,其他三壇壇主肯定不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肯定會將他除之后快。</br> 所以天虎不會為了殺我而托大。</br> “哪能有你天虎閑啊,千里迢迢跑到濱江就是為了對付陳天龍的弟子,老的打不過,居然跑來打小的,你這么多年,陰險狡詐這一點是一直沒變啊。”</br> 張麻子淡淡地嘲諷道。</br> 天虎被人當眾揭了傷疤,臉色極其難看,他死死地盯著張麻子,恨不得宰了他。</br> “張麻子,這次我不想跟你為敵,識相點就趕緊給我滾!”</br> “你我都是天階初期,但你的實力明顯不如我,不想死就趕緊滾!”</br> 天虎冷冰冰的盯著張麻子。</br> 他們之間實力懸殊不大。</br> 但張麻子似乎有些不是天虎的對手。</br> 可即使是這樣張麻子也沒有后退的意思。</br> 他不屑道:“你以為就憑你那點實力能殺得了我?天虎,這里可不是魔門總壇,沒有人會幫你!”</br> “況且,林子陽是我們官方的人,而且我與他師傅也有些交情,讓我離開,做你的白日大夢去吧!”</br> “我奉勸你趕緊離開,不然來了其他天階高手,你想跑都沒機會了!”</br> 天虎眼神陰沉,“意思是沒得談了?那我就先宰了你,再宰了陳天龍的徒弟!”</br> 頃刻間,他猛地朝張麻子襲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