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木五指緊握,一拳砸出,拳頭落下的時候甚至有轟鳴破風聲。</br> 我趕緊做好防御姿態,可就在他一拳砸到的瞬間還是被猛烈的真氣打在胸口,倒飛數米開外。</br> 剛穩住身形,沉木再一次沖了上來,他以拳化掌,猛地打向我丹田的位置,一看就是想廢掉我修為。</br> 見狀,我施展太極氣,腳掌一蹬,與沉木撞在一起,轉瞬間交手數次。</br> 砰!</br> 真氣爆發,如浪潮滾動。</br> 我見沉木氣息浮躁,冷笑道:“這就是所謂的地階巔峰?似乎也不怎么樣啊。”</br> 此話一出,沉木眼神果真兇狠了許多。</br> 下一秒他一掌直逼命門,想直取我性命。</br> 雖然力量方面我不如沉木,但是由玄黃石洗滌過的肉身卻也不見得比他遜色多少。</br> 我直接用肉身抗住了沉木的一掌,并且將這條手臂卡住,隨后猛地朝沉木出拳。</br> 沉木獨木難支,一只手無法抵抗我雙手的攻勢,終究被我一拳砸在胸膛。</br> 下一秒,我和他同時后退。</br> “噗!”</br> 我剛穩住身形,一口鮮血就忍不住從嘴角溢出。</br> 至于沉木,他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臉色頗為難看。</br> 太極寸勁在他胸口炸開,雖然談不上能重傷他,但也絕對不會讓他好受!</br> “我承認我小看了你,但今天誰來也不能阻止我廢掉你!”</br> 沉木滿眼殺意的盯著我。</br> 我沉下心,緊緊盯著他。</br> 論實力,我暫時還不是沉木的對手。</br> 畢竟我才剛突破到地階中期不久,與真正的地階巔峰武者交手也撐不了太久。</br> 沉木可是道門弟子,而且還有著官方的身份,少說也是道門的佼佼者,絕非乙木之流能夠比擬的。</br> 同樣是受傷,我拼盡全力施展的太極寸勁打在他胸口,他都能用真氣化解從而沒什么大礙。</br> 而我只是被打在腹部,就差點被震碎五臟六腑,甚至還吐血了。</br> 繼續按照這種情況下去,我肯定會被沉木廢掉修為!</br> 就在我思考接下來應該怎么辦時,沉木再一次沖了上來。</br> 我原本就有舊傷,來的時候被沉木打傷一次,現在又傷了一次,所以不管我現在做什么,速度都很遲緩。</br> 眼看沉木就要靠近我,一拳砸向我腹部時,忽然一道身影攔在我面前。</br> “沉木,你們道門和太極門之間的恩怨是私事,而林子陽勾結魔門一事是公,公私必須分明,還不速速停手!”</br> 我面前的龍元淡淡地說道。</br> 他伸手就抓住了沉木的拳頭,并且十分輕松。</br> 沉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后還是罷手了。</br> “林子陽,等這件事過去后,我會親手宰了你!”</br> 沉木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轉身離去。</br> 一旁的龍元也轉過身看著我,見我沒什么大礙便帶著我回審訊室了。</br> 臨走前他告誡我,“審訊期間,沉木不會對你做什么,但如果你勾結魔門,背叛特異組這事坐實,那么執行死刑是必然的,誰也攔不住。”</br> 說完后,龍元離開了。</br> 對此我并沒有太多感想。</br> 我與夜魔之間的交易說白了也就是互相利用對方。</br> 特異組的消息我從未向她透露過分毫,而且每次合作的內容都是我在以身犯險。</br> 如果這樣都能查出我背叛特異組,那必然是道門的人在從中作梗。</br> 雖說師傅還不一定知道我現在的情況,但畢竟背后有他老人家在,而我又沒做虧心事,所以我底氣很足。</br> 回到審訊室后我就開始修煉了。</br> 與沉木這一戰,我看清楚了自己實力還是存在不少的短板。</br> 尋常地階巔峰我都不是對手,更何況沉木這種道門中的佼佼者存在,與他廝殺,到最后敗的一定是我。</br> 雖說我現在在特異組總部很安全,沉木不敢對我直接下死手,可一旦調查時間結束,他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我的。</br> 一旦出了這道門,是生是死就和特異組無關了,他們才不會管我的死活。</br> 所以跟沉木這一戰肯定是無法避免的,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br> 我靜下心修煉,隨便一閉眼就已經是晚上了。</br> 晚上我又被提出去審訊了一遍,不過審訊我的并非道門的人,而是一眾天階高手。</br> 特異組總部共有七位天階,這也是整個國家所有的底蘊了。</br> 他們圍坐在一起審訊我,調查我和魔門合作的一事,要求我無關大小將事情全部說出去。</br> 我沒有隱瞞,將所知道的全部告訴了他們,并且也將寧問清的死因跟他們說了。</br> 為首的是一個發須花白的老者,年齡已過百,身后沒有勢力門派,但聽說是官方的人,并且在官方擁有很大的權力。</br> 特異組就是他一手創辦的,人稱林老。</br> 他看了我一眼,淡道:“若真如你所說,你與魔門夜魔,也就是天鷹壇壇主合作一事,其實只是她想要得到遺囑,成為魔門門主,而你則想借她之手逃脫魔門追殺?”</br> “并且后續你被她要挾,無奈進行了其他合作,例如殺死寧問清。”</br> 我看著林老那雙茹炬的眼睛,輕輕點頭,“林老,我所言之事絕非胡編亂造,希望林老可以明察,若是我所說的都是假的,如何懲治全憑林老做主,我沒有異議!”</br> 話音剛落,一位身著道袍的老頭冷哼道:“寧問清被殺一事我也聽說了,但傳言是你師傅陳天龍殺死的,而天虎跑去濱江,也只是因為打不過你師傅,所以才會殺你解恨!”</br> “小子,你覺得就憑你地階中期的實力,能在天階高手手下挺幾招?只怕一招就死了吧!”</br> 面對此人的嘲諷,我淡淡地回應道:“既然如此,其一就是我能在天階高手手下抗幾招的事,在場的應該有張前輩可以替我作證。”</br> 我看像張麻子,他淡淡點頭,“天虎對他出手那晚我也在,他的確憑借一人之力與天虎斗了幾招,雖說招招落敗,但不至于毫無反抗之力。”</br> “所以寧心道長,這件事林子陽說的的確是真的。”</br> 聞聲,先前說我的道長明顯不服,轉而繼續說道:“那與夜魔合作殺死寧問清這事,難不成也是真的?”</br> “那寧問清好歹也是天階武者,夜魔也是天階存在,這小子一個地階中期充其量就是炮灰,這怎么算到他頭上的?”</br> 還不等我開口,張麻子就替我說了,“夜魔擅長用毒,但如果沒有一個合適的對象吸引目標并且攜帶毒藥,是無法得手的。”</br> “那天晚上,天虎也中了計,差點被夜魔斬殺,至于我,也被夜魔毒的渾身無力,好在夜魔不想殺我,所以我才相安無事。”</br> “這件事和他有關系?”寧心道長繼續詢問。</br> “當然有關系,不然你以為憑空找個目標?魔門的目標都是林子陽,因為他們覺得遺囑在他身上。”</br> “因為魔門中人將視線都放在林子陽的身上,他是攜帶毒藥最好的對象,如果沒有他,夜魔很難殺死寧問清。”</br> “如今寧問清死了,天虎重傷,魔門中對我們產生威脅的天階又少了兩個,這對我們來說是一次機會,同時也是林子陽的功勛!”</br> 寧心道長張了張口,似乎想要反駁,可一時半會找不到什么該說的,最終還是閉上了。</br> 就這時,寧心道長旁邊,白天審訊我的那位道長淡淡開口道:“張兄說的都是我們沒有看到的,另外你曾經又受過陳天龍恩惠,我想這應該算不上證詞吧?”</br> “而且張兄既然被夜魔毒倒了,她為什么不殺你?殺了一名官方的天階,對她往后成為門主,也是一筆談資。”</br> “所以我懷疑,張兄可能也和魔門有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