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娟的一聲驚呼讓我也緊張了起來,連忙側頭看向手臂的位置。</br> 光是看一眼,我整個人徹底傻眼了。</br> 我的手臂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居然變得千瘡百孔,皮膚下面似乎還有什么東西在蠕動,密密麻麻,光是看一眼就讓人惡心。</br> 有些皮膚已經(jīng)徹底爛掉了,血洞里甚至還能看到白色的肉蟲正在不停地爬行,似乎在啃食我的血肉。</br> 這一幕將黃娟和周雨夕看的俏臉煞白,就連我臉色同樣也不好看。</br> 因為眼前這一幕,讓我立馬聯(lián)想到了苗天意丟出去的黑霧,莫非那里面的都是蠱蟲?</br> 我拿手碰了下手臂,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那塊地方居然沒有直覺了,但是里面卻相當真空,密密麻麻全是血洞。</br> 黃娟看的都差點吐出來了。</br> “子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你的手會變成這樣?”</br> 黃娟一臉疑惑的問道。</br> 我神情凝重,渾身也有點雞皮疙瘩,立刻將手臂遮住了。</br> “可能是苗天意臨死前丟的那道黑霧,里面全是蠱蟲。”</br> 我思來想去,覺得這肯定是苗天意使得手段。</br> 因為不清楚這些蠱蟲的威力到底有多大,我馬不停蹄的趕往山上,再一次找到老者。</br> “你這小子怎么又回來了?報恩來的這么快?”</br> 老者看著我,略顯驚訝,同時也在打趣我。</br> 聞聲,我搖了搖頭,低聲道:“前輩,我來這是有件事想向你問問。”</br> 說完后,我拉起衣袖,將那條手臂露了出來。</br> 這一次不單單是老者看傻了,就連我也再一次傻眼。</br> 之前我的手臂只有一部分滿是血洞,可如今已經(jīng)快半條胳膊了,密密麻麻,滿是蠱蟲。</br> 老者眉頭緊皺,一把掐住我的手腕,然后將我?guī)нM房間。</br> “躺下,封閉真氣!”</br> 老者嚴肅道。</br> 他手腳沒有停下,立刻從房間墻壁上抹下一層灰,然后涂抹在我的手臂。</br> 那些原本還蠕動的蠱蟲瞬間停止了動作。</br> 我原以為這樣就完事了,結果老者卻道:“你這小子怎么回事,居然會把萬蟲蠱母吞進肚子里,你這是找死啊!”</br> 我一臉疑惑。</br> 萬蟲蠱母?</br> 這東西我聽都沒聽說過,難不成那黑霧就是萬蟲蠱母?</br> 我把我和苗天意交手以及他丟出黑霧的事告訴了老者,一臉誠懇的望向他,“前輩,請您告訴我怎么解決吧!”</br> 我當即鞠了一躬。</br> 就我手臂現(xiàn)在這個情況,要是不解決的話,我感覺不止是一條手臂要被啃的只剩下一層皮,整個人都會。</br> 我逐漸理解了苗天意臨死前說的那句話!</br> 老者看著我,緩緩搖頭,“萬蟲蠱母,萬蠱之首,凡是碰到一只進去,那條蠱母就會在你身體里不停地繁殖。”</br> “不過好在你這條蠱母沒有在肚子里繁殖,不然五臟六腑早就被啃干凈了。”</br> “現(xiàn)在的情況就是,這些蟲子會一直繁殖,啃掉手臂后就會進入你的身體,可能是腦子,也可能是五臟六腑。”</br> 聽完老者的話,我著實慌了,急忙道:“那有沒有解決辦法?”</br> “辦法…有,算了,我先幫你把這些繁殖的肉蟲清理干凈吧。”</br> 老者將手上的灰全部抹在我手臂之后,又從一旁拿出一個瓶子,里面裝的都是綠色的粘稠液體。</br> 他將綠色的液體倒了幾滴在我的手臂,一瞬間,一股劇烈的疼痛伴隨撓癢席卷而來,我疼的全身痙攣,緊咬牙關。</br> “忍著點,只有這樣才能將蟲子拿出來,不然待會蟲子就跑了。”</br> 老者將液體涂抹在各個血洞里,之前還蠕動得蟲子瞬間僵硬了,隨后他兩只手不停地在我手臂上用力,將肉蟲從血洞里挨個擠了出來。</br> 之前沒有知覺的手臂,現(xiàn)在卻讓我痛的不停地倒吸涼氣。</br> 不過老者可沒管我疼不疼,全身心的投入擠蟲子中。</br> 我看到肉蟲密密麻麻的掉在地上,非常多,而且它們落地后一直沒有動,看樣子是死了。</br> 老者做這樣的流程大概持續(xù)了十分鐘。</br> “這應該是極限了,里面還有些其他的蟲子以及萬蟲蠱母,我給你涂點藥,暫時延緩它們的繁殖速度。”</br> 老者將淤血全部擠出來后,拿起地上的蟲子全部丟進火盆,等燒焦后拿出來捏碎,挨個涂在我手臂上。</br> 做完這些后,我手臂一陣清涼,先前的疼痛感也消失了。</br> 當真神奇!</br> 我感激的看著老者,但也明白,現(xiàn)在事情還沒有結束,于是詢問接下來該做什么。</br> “萬蟲蠱母沒那么容易殺死,它躲在你皮膚最深處,而且一旦開刀去抓,它就會跑,一不小心可能直接跑進你腦子里。”</br> 老者一邊解釋一邊洗手。</br>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我緊張的問道。</br> “有,找天敵!如果有天敵的威懾,萬蟲蠱母就不敢動,然后再讓天敵把它吃了就行。”</br> 老者擦了擦手,淡道:“不過萬蟲蠱母的天敵可是雪山毒蠶,那玩意碰下就得死,而且還很稀有,你確定你找得到?”</br> “與其費時費力去找雪山毒蠶,不如在最后的時間回去多陪陪家人。”</br> “你現(xiàn)在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陪家人也足夠了。”</br> 坐以待斃?</br> 開玩笑,這完全不是我的風格,既然有辦法,我又怎么可能眼睜睜錯失良機!</br> 我認真的看著老者,尊敬道:“前輩,我不想坐以待斃,請您告訴我雪山毒蠶的位置吧。”</br> “與其等死,不如拼一把,拼好了就活了,沒拼好也不會遺憾!”</br> 我還有那么多事沒做,怎么可能眼睜睜等死。</br> 老者看了我一眼,見我眼神堅定,緩緩點頭,“既然這樣,那我告訴你位置,至于能不能找到,看你自己了。”</br> “從苗城往東走一百里,有一座青龍雪山,頂峰可能有雪山毒蠶。”</br> “不過我也只是說有可能,畢竟那玩意幾十年沒有出現(xiàn)過了,可能已經(jīng)滅絕了,所以你可能找一個半月,都不一定能看到。”</br> 我知道此行肯定有風險,但既然決定要去,那就沒有遲疑的余地。</br> 再說,老者說的也只是可能滅絕,不是一定。</br> 只要沒有徹底滅絕,就說明還有一線生機!</br> “你要去我也不攔著,只不過你得答應我件事,算是我救你的酬謝。”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