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就像是血管爆了一樣，赤紅一片，并且眼珠子都快蹬出來了。</br> 殺戒死死地盯著我，而我卻不知所措，只好請求老者幫忙。</br> 但老者卻很無奈的搖頭，“他現在這種情況只是在忍受心魔，對自己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只是突破一事，應該是失敗了。”</br> 他剛才封住了殺戒的真氣，剛好可以保住殺戒性命。</br> 但這也代表無法借助這個狂暴的真氣沖破晉升天階的那道桎梏。</br> 不過用突破失敗換取殺戒那條命，其實還是挺劃算的。</br> 就這時，殺戒忽然開口，聲音嘶啞，“讓…讓我繼續突破吧大哥，我不想浪費這次這么好的機會，要是這次不能成功，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時候了…”</br> 他滿臉堅定，這讓我有些動搖。</br> 突破天階，這很多人一輩子都不一定能觸摸到的東西，殺戒這么年輕就觸碰了。</br> 但如果這次沒突破成功，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時候了。</br> 因此我看到他這樣，忍不住看向老者。</br> 老者嘆了口氣，緩緩搖頭，勸說道：“你現在還年輕，現在雖然突破不了，以后總有機會的，沒必要急于一時。”</br> “但是我想試試，我必須戰勝自己，如果無法突破到天階，同門的仇我就報不了！”</br> 殺戒握緊拳頭，牙齒咬的咔咔作響。</br> 見狀，我也替殺戒向老者求情。</br> “前輩，既然他想突破，那就讓他試試吧，失敗的后果，我們自己承擔！”</br> 殺戒既然想，那我就不能攔著他。</br> 突破也好，沒突破也行，走火入魔大不了就重新來過。</br> 見狀，老者嘆了口氣，“行吧，你們年輕人敢拼，我也不好繼續攔著。”</br> 說完，他在殺戒身上拍了幾下，解開了真氣。</br> 剎那間，一股強勁的真氣洪流爆炸，讓我都有些喘不過氣。</br> 而殺戒閉上眼睛，重新開始沖刺最后一層桎梏。</br> 但他只要閉眼，心魔就在不斷的騷擾他，死去僧眾的模樣就都會出現在他眼前。</br> 殺戒一次次被心魔干擾，殺意漫天，但又一次次被自己強大的心性壓了下去。</br> 如此反復不下幾十次，殺戒的真氣剛剛平穩，忽然啊的大叫了起來，鮮血從嘴里噴了出來。</br> “不好，此子執念太深，走火入魔了！”</br> 老者大喊道。</br> 只見殺戒的臉色忽然蒼白如紙，緊接著一股強大的殺意彌漫開來，猛地睜眼，死死地盯著我。</br> 老者攔在我身前，嘆息道：“這么年輕的天階居然走火入魔了，看來這是老天嫉妒賢才啊。”</br> 就在他剛要動手擒下殺戒時，原本殺意濃郁的殺戒忽然愣在原地，臉色迅速后潤，暴亂的真氣也開始變得平靜。</br> 漸漸的，殺戒周遭恢復正常，而他自己則盤膝而坐，調養身子。</br> 見狀，我一臉疑惑的看向老者。</br> 老者捏著胡子，驚訝道：“這小子自己硬生生把心魔壓下去了，真是奇才，只是……”</br> “只是什么？”我著急的問道。</br> “心魔壓下去，但不是消除，之后每次突破又會出來鬧一次。古武者每一次修行都是對精神的鍛造，實力越強，心魔肯定也越強。”</br> 老者摸了摸胡子，“具體來說，就像是人格分裂的病人，他要是會武術，人格分裂出來的另一半就會跟他一樣厲害，懂了吧？”</br> 我似懂非懂，其實老者不說這么現代化的解釋我也大致明白，不過有他這么解釋，我更清楚了。</br> 殺戒實力越強，心魔隨之變強，對他的影響也就越大。</br> 后面搞不好一次被心魔影響，直接走火入魔，力竭而亡。</br> 不過這是殺戒自己的選擇，我無暇干預，只要他自己覺得不愧對自己就好。</br> 很快殺戒就慢慢恢復過來了，他揉了揉胸口，運轉真氣，忽然一道從他體內迸射，猛地砸在酒店的電視機上。</br> 砰！</br> 電視機應聲破碎。</br> “這就是真氣化虹正常的破壞力，堪比天階的一拳之力。”老者解釋道。</br> 見狀，我對真氣化虹的威力有了新的認知。</br> “大哥，我成功了，我成功突破到天階了！”</br> 殺戒高興的手舞足蹈，連忙朝我跑了過來。</br> “沒事就好，不過下一次突破，盡量把心魔解決吧。”</br>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br> 殺戒這么著急突破，應該是因為自己寺廟里死去僧眾的事。</br> 這件事一直環繞在殺戒周圍，讓他無法忘卻，這種事沒法勸，唯一能勸的就是下次盡量解決心魔。</br> 聞聲，殺戒重重點頭。</br> 之后他謝過老者，親自請老者吃了頓飯。</br> 殺戒突破留下了一部分靈石，我可以拿來下次突破，至于歐少宇，他運氣有些差，起碼還得在黃山待一陣子。</br> 我和殺戒在第二天就告別老者，回了濱江。</br> 剛回去，周文亮得知殺戒成功突破天階的消息，立刻上報總部，得知濱江有天階坐鎮后，總部的也絲毫不吝嗇，直接給這里的特異組來了一次大改變。</br> 至于具體是什么，周文亮說明天讓我和殺戒自己去看看。</br> 第二天。</br> 我和殺戒去了特異組。</br> 剛到這里，就看到門外擺著紅地毯以及一排花卉，似乎在慶祝什么。</br> 見狀，我對接下來發生的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br> 這一幕，要么是特異組總部來大人物了，要么就是這里有了新建設。</br> 我和殺戒剛要進去，沐清雨剛好出門，看到我們后連忙上前相迎。</br> “林師兄，你和殺戒終于來了，快進來吧。”</br> 她拉著我和殺戒，將我們帶了進去。</br> 進去后，我瞅見周文亮正在忙前忙后，但不是忙正事，而是指揮別人掛紅燈籠。</br> 聽到動靜，他這才回過頭來。</br> “殺戒，我就知道你突破天階只是時間問題，來，今天的主角將會是你。”</br> 周文亮和殺戒握著手，一臉激動。</br> 隨后他領著殺戒往里面走，直接把我無視了。</br> 不過我倒沒覺得怎樣，只是周文亮這模樣，讓我摸不著頭腦。</br> 一旁的沐清雨笑著解釋道：“總部得知濱江有一名天階后，給周組長升官加職，而且還給了他總部的部分權力，他高興也是理所應當。”</br> “另外，除了最總部給予的權力，殺戒也獲得一部分對濱江有益的獎賞……”</br> “喏，總部派的人也來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