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工眼看對方如此生猛,知道自己也難以招架,所以便只能請我出面。</br> “部長,大事不好了,我們這處據點的位置,不知道怎么就暴露了,現在特異組率領了大量的高手過來,不僅救走了那幫人質,看他們的架勢,似乎是要將我們連根拔起啊!”</br> 陳工剛一沖進院子,就忍不住一陣大倒苦水。</br> 在他身后,則是跟著沉木。</br> 二人身上都多少都沾染了一些血跡,明顯是經歷過了一番大戰。</br> 雖然我對眼下的形勢早有預料,但考慮到我現在的身份可是徐乾,至少這樣子還是得做足。</br> “什么?特異組?還把神使大人需要的人質給救走了,真是一群飯桶!”</br> 滿含怒氣的話音剛一落下,我整個人的身形有如鬼魅,瞬間沖出房間,來到了陳工面前。</br> 與此同時,一個滿臉殺氣的光頭也出現在了庭院當中,跟我相距不到十米的距離。</br> 氣息渾厚,浩瀚如淵,遠非地階武者可比。</br> 不是殺戒又是何人?</br> “哦?你就是這次特異組的行動負責人吧,實力確實不俗,但你做的最錯誤的決定,就是招惹到了我!”我模仿著徐乾那略顯沙啞的嗓音,面無表情的說道。</br> 但殺戒卻是不以為然,臉上盡顯囂張:“是嗎?魔門的崽子你佛爺都不知道宰過多少了,更何況你們這些陰溝里的老鼠!”</br> “年輕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今天既然撞到了我的手里,那便讓我告訴你什么叫做人外有人!”</br> 冷笑一聲,我直接一掌朝著殺戒橫拍而出。</br> 因為知道殺戒的金剛不壞功早已修煉到了大成境界,堪稱肉身無雙,防御無雙,所以我這一掌根本就沒有絲毫的保留。</br> 然而結果也沒怎么出乎我的意料!</br> 眼看我這全力一掌就要落在殺戒身上。</br> 千鈞一發之際,一陣煌煌金光驟然從殺戒的體表爆散開來。</br> 而我這一掌的攻勢,直接被殺戒以肉身之力抗住了。</br> “你竟修成了佛門的無上絕學,金剛不壞身?”我語氣故作驚訝。</br> “算你有點眼力,既然知道金剛不壞身的厲害,那你還不乖乖束手就縛?”殺戒渾身都彌漫著一層耀眼的金色,看上去有如一尊轉世佛陀。</br> “金剛不壞身又如何?再嘗嘗我這一招的厲害!”我冷哼一聲,隨即開始暗自運轉起了玄冥真氣。</br> 起初殺戒還有些不以為然,但緊接著他很快就瞪大了眼睛。</br> 因為他知道我是修煉過玄冥功的,所以對于玄冥真氣的冰寒屬性,除了我自己以外,他算是最為熟悉的。</br> 再加上靈溪又透露過我跟沉木是以全新的身份潛入進來的,如今沉木就在這里,那我的身份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br> 不過殺戒也不是那種沒腦子的人。</br> 既然猜到了我可能還有自己的任務和計劃,他也不可能當眾揭穿,甚至是暴露我的身份。</br> 我們兩個雖然一句話都沒說,但只需要一個眼神示意即可,一切盡在不言中。</br> 一掌蓄力再度擊出!</br> 原本有如一尊金佛屹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殺戒,此刻在我的掌勢之下,竟是一連后退了數步方才穩住身形。</br> 而且這還并不算完。</br> 他穩住身形之后,連忙捂住了胸口,臉上露出了一絲罕見的痛苦之色。m.</br> 旋即他眼神凝重的盯著,喃喃自語道:“好強!”</br> 看到這里,我眼角忍不住一陣抽搐,內心更是一陣無語。</br> 這小子,演技還能再浮夸點嗎?</br> 雖然玄冥功的玄冥真氣,能夠凍結同階武者的真氣運行,但殺戒的金剛不壞身可是佛門無上絕學,肉身堪稱萬法不侵。</br> 所以玄冥真氣施加在殺戒的無雙肉身上,影響完全是可以忽略不計的。</br> 故而殺戒這波,完全是有演的成分在里面。</br> 有點東西,但是不多。</br> 不過殺戒既然故意顯露出了敗相,自然是想要保全我現在的身份,我也不能辜負他的這一番好意。</br> 一掌擊退殺戒,我老氣橫秋的說道:“年輕人,現在知道什么叫坐井說天闊了吧,你這次帶頭殺了我們這么多人,即便你是特異組的,也得付出一定的代價!”</br> 而我這話剛一說完,一旁的陳工立馬忍不住附和道:“部長,這禿驢殺了我們那么多弟兄,決不能這么輕易放他們離開!”</br> 陳工應該是看殺戒無法從我的手里面討到半點便宜,甚至隱隱有些不敵,所以他整個人頓時又有了底氣。</br> 我冷不丁的回頭瞥了陳工一眼,語氣淡漠道:“你,這是在教我做事?”</br> 陳工被我這句話嚇得不輕,面色更是一片慘白,連忙解釋道:“部…部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br> 我擺了擺手道:“好了,此事我自有分寸,你無需多言。”</br> 說到這里,我繼續將目光落在了殺戒的身上,緩緩道:“正如我手下所言,你殺了我們那么多人,即便你是特異組的人,今天說什么也不能讓你安然離開!”</br> 殺戒聞言,頓時冷笑出聲,“怎么?我承認我不是你的對手,但你想將我留在這里,未免也把我想的太過簡單了吧?”</br> “多說無益,手底下見真章吧!”</br> 我扔下這句話后,身形瞬間一閃,直接跟殺戒殺到了一起。</br> 掌勁與拳勁的交織,空氣都泛起了一絲淡淡的漣漪。</br> 十招!</br> 三十招!</br> 五十招!</br> 不過片刻功夫,我就已經跟殺戒交手了五十多招。</br> 因為殺戒故意示弱的緣故,所以全程都是被我給壓著打的。</br> 一旁的陳工見狀,嘴角再度浮現出一絲冷笑,渾然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br> “部長到底還是部長,連特異組派來的佛門天階高手都能抬手鎮壓,真不知道比部長身份還要尊貴的神使大人,究竟有多強!”</br> 而就在陳工喃喃自語的同時,殺戒被我一掌擊中了后背。</br> 猶如金鐵交鳴一般,鐺鐺兩聲,殺戒整個人直接是借著我的掌風順勢離開了庭院。</br> 臨走前,他還不忘撂下一句狠話。</br> “真有你的,這次算和尚我認栽,不過下回你們未必就有今天這樣的好運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