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娟玩的很嗨,很投入,只是我這個陪襯只能尷尬的坐在一旁,靜靜聆聽。</br> 什么時候才能結束?</br> 我尷尬的搓著手,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現在就離開這里,但沒戲,看這娘們的架勢,估計沒有三五個小時結束不了……</br> 得,陪她玩吧,給伺候高興了,也省得些麻煩。</br> 我思緒有些紊亂。</br> 可就在這個時候,包廂門忽然被人氣勢洶洶的一腳踹開,緊接著一個身高近一米八,體重兩百斤的胖男人蠻橫地闖了進來。</br> 他身后,還跟著歌廳經理和幾個服務生。</br> 看到這個男人的一瞬間,我瞳孔一縮,渾身上下的肌肉下意識的繃緊。</br> 黃志剛!</br>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br> 黃志剛名下六家歌廳全部劃分給了我,斷了這么一筆龐大的利益來源,換做誰肯定都是不樂意的。</br> 而就在不久前,我還有想過這家伙肯定會找我麻煩,但沒料到竟然來的這么快!</br> “茍日的!”</br> 此時此刻,黃志剛已經被盛怒吞噬了理智,整張臉憋的通紅,幾個大步橫跨到我面前,揚起拳頭就要打。</br> 我已經做好了反抗的準備。</br> 而且,我有百分百的把握,在這狗娘養的打到我之前把他干翻!</br> 但在瞄了一眼紋絲不動的黃娟之后,我又突然改變了決定,馬的,大不了再挨一拳頭就是!</br> 反正,這一拳頭還搞不死我。</br> “老子的錢你也敢吞?!”</br> 黃志剛兩眼瞪得跟牛似的,充滿血絲,光從他這絲絲神態當中,我就能感受到此刻的他有多么的憎恨我。</br> 扒皮拆骨,恐怕都還不止。</br> 拳頭裹雜的勁風,已經逼近到了我的面前,我緊攥著拳頭,微微閉上了眼睛。</br> 我現在對黃志剛動手,只會將他所有的憤怒都攬在我自己身上,這是愚蠢的,而且,正好中了陀爺的套。</br> 黃娟就在這里,我就不信,她什么都不做。</br> 不出意料的,就在黃志剛的拳頭已經觸碰到我鼻尖之時,包廂中的音響內,傳來了黃娟冷冷清清的聲音:“你動他一個試試?!?lt;/br> 黃志剛砸向我的拳頭驟然一停。</br> 他咬著牙,轉過頭去,死死的盯著黃娟,拳頭捏的嘎吱直響:“我叫你一聲大姐,是給你面子,但你,不能這么搞我!別以為那老不死的寵著你,你就可以跟我叫板了!”</br> 看來,陀爺這些兒女,私下的關系并不怎么和睦啊……</br> 我稍稍向一旁挪了挪屁股。</br> 既然黃娟已經開口了,那么接下來,就是他們自己人之間的私事,我能稍稍遠離一些,自然是好的。</br> “搞你?”</br> 令我沒想到的是,陀爺兒女私下的關系,好像又比我預料的還要惡劣。</br> 只見黃娟輕笑一聲,施施然的放下話筒,起身,對黃志剛蔑然視之:“你配嗎?”</br> 很霸氣。</br> 作為一個旁觀者,我對黃娟這女人的評價,又高了一個檔次。</br> 聞言,黃志剛一張老臉陰晴不定,宛若被人狠狠的抽了一把似的,惱羞成怒得道:“這都是我的產業,憑什么劃分出去?”</br> “這是爸的主意?!?lt;/br> 黃娟冷冷的道:“一早我就已經跟你說過了,如果你有意見,也別來找我的麻煩,真有本事,你去和爸說,慫包?!?lt;/br> 黃娟這娘們兒長得是真不賴,但懟起人來也是絲毫不含糊。</br> 幾句話,差點沒把黃志剛說成啞巴。</br> 也正如黃娟所說的,黃志剛也只敢在陀爺不在的時候橫一下,在陀爺面前,他十一點頭都不敢抬起來。</br> 有氣無處使,黃志剛胸膛急速起伏間,一腳直接將黃娟面前的茶幾踹了個粉碎,玻璃渣子落了一地,扯著嗓子咆哮道:“你馬的,別拿那個老東西來壓我!裝什么裝?以那老東西的身體,再能活個幾年?等他死了,老子有你受的!”</br> 看起來是挺狠的,氣勢很足。</br> 不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也就這會兒能稍微裝一下了。</br> 我扯了扯嘴角,又往角落里挪了挪,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想再讓自己往泥潭里陷了。</br>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br> 你們這些人之間的恩怨,跟我一文錢關系都沒有……</br> 我一邊在心里默念著,一邊,已經在想該怎么離開這里了。</br> 聽到黃志剛這話之后,黃娟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只是淡淡的道:“你這話,我會如實告訴爸爸的?!?lt;/br> 黃志剛面容一僵。</br> 隨之,黃娟轉身,對我招了招手后,便向敞開的包廂門外走去。</br> 歌廳經理和幾個服務生見狀,干笑著趕緊讓開道,恭恭敬敬的模樣,生怕怠慢了這位姑奶奶。</br> 而這個時候,黃志剛的神色要有多精彩有多精彩。</br> 外硬內軟,正如黃娟所說的那樣,這個小三養的是個不折不扣的慫包……</br> 只見他猶豫片刻之后,猛地兩個箭步沖到黃娟面前,把她攔了下來。</br> “慢著!”</br> 黃志剛大吼一聲,像是這樣就能夠震懾住黃娟似的:“行,算你狠,算你他媽的狠行了吧?今天這事,我可以不跟你撒氣,但是,我只有一個要求!”</br> 黃娟挑了挑眉,并未多言。m.</br> “我這產業你想劃分出去也可以,但是,給誰都不能給他!”說著,黃志剛指著我大罵:“我和這狗東西之間的恩怨,你是清楚的吧?現在,你們要拉攏他入伙也就算了,還要把我的東西分給他?那老家伙糊涂了,你也糊涂了嗎?!他是外人!”</br> “你這個小三養的,也是外人?!?lt;/br> 對于黃志剛的言語,黃娟壓根不想去理會,反而嘲諷道:“我已經警告過你了,有意見去對爸說,別給我找麻煩!”</br> 話音剛落,黃娟忽然側過臉來,看著我說道:“抽他!”</br> 抽他?</br> 誰?</br> 說實在的,聽到這兩個字后,我愣了那么一瞬。</br> 但隨即我便反應了過來,娘的,這女人竟然讓我抽黃志剛?馬的,這趟渾水我本來不想趟,可特么,有些事果然是怎么撇都撇不干凈!</br> “耳朵聾了嗎?我讓你抽他!”</br> 見我紋絲不動,黃娟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