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架!?</br> 這是我的第一反應。</br> 半個多月前我被綁架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呢,這五花大綁的不是綁架還能是什么。</br> 可是,若真是綁架,綁匪為什么給我發消息呢?</br> 我再次點開視頻,短短的幾秒鐘根本看不出有什么有價值的信息,唯有蘇小筱那驚恐萬分的眼神,讓我心急如焚。</br> 報警嗎?</br> 我猶豫了,對方現在只給我發了一個視頻,連要求都沒有提,貿然報警恐怕會打草驚蛇。</br> 就在這時,微信又來了消息,是一條文字信息:“半個小時之內到郊區廢棄糖廠,否則等收尸。”</br> 看來對方是有預謀有計劃的,郊區那么遠,只給我半個小時的時間,開車過去都未必來得及,哪還有空考慮報警不報警。</br> 無奈之下,我只好獨自開車前往郊區。</br> 我知道這很可能是個圈套,但為了蘇小筱的安危,我不得不冒險。</br> 一路上,我踩足油門連闖紅燈,終于在半個小時內趕到了廢棄糖廠。</br> 這廢棄的廠房很大,又處在遠郊邊緣,周圍人煙稀少,是用來隱蔽的絕佳場所,就算在此處把人做掉再給埋了都沒人知道。</br> 我把車停在離廠房百米之外的角落中,再步行過去,這樣一來,那綁架蘇小筱的人便難以發現我。</br> 等來到廠房外面的時候,我便沿著外面的露天鐵梯爬上高層,再瞧瞧潛了進去。</br> 其實在來時的途中,我就思前想后了很多遍,到底是什么人會綁架蘇小筱,還刻意引我過來呢?</br> 最終,我想來想去,除了許鑫那個紈绔富二代之外,就再沒其他人有這嫌疑了。</br> 因為之前許鑫在糾纏蘇小筱時被我壞了好事,又在那晚被我痛揍了一頓,必定是對我懷恨在心的。</br> 加上只有他同時和我還有蘇小筱都有聯系,所以必然就是他綁架了蘇小筱,借此來引我到這廢棄糖廠,想著埋伏我一手。</br> 果不其然,當我潛入到廠房內部,沿著高處過道一路往下搜尋,終于是見到了蘇小筱的身影,而在她身旁的,正是許鑫那狗雜種!</br> 只見蘇小筱和視頻中的模樣一致,四肢被綁,嘴巴被膠帶封住,衣衫襤褸的癱坐在地上。</br> 而許鑫則坐在一塊石頭上盯著手機,在他身旁的還有十幾個青壯年,除了上次同樣被我揍趴下的高大青年和賊眉鼠眼青年外,其余的全都是二流子打扮,而且他們手里都是有家伙的。</br> 看來許鑫這次為了對付我,準備得很充分嘛,都舍得花錢雇二流子了。</br> 不過也是,他一個富二代,每個月能從他爹手里拿到的零花錢肯定不少,別說只是拿著家伙充場面的,哪怕是雇十幾個真敢打會戰的二流子,他也絕對能承受得起。</br> “大哥,都三十分鐘了,你說那小子該不會不來吧,他要是不來,我們還怎么報仇呀!”賊眉鼠眼青年顯得有些不耐煩。</br> “沒錯啊許少,那小子趁我們那晚喝醉酒才占了優勢的,今天好不容易策劃好報復他,要是他不來,我們還怎么弄殘埋掉他?”高大青年應和道。</br> “哼,有這小婊子在手,你們還怕他不來?看當時他們卿卿我我的樣子,我就不信他倆不是有一腿的!再等等吧!”</br> 許鑫冷哼一聲站起身來,又走到蘇小筱面前蹲下,伸手捏住蘇小筱的下巴,惡狠狠道:“蘇小筱,當初老子說要包養你,你乖乖從了,一年白拿個幾十萬不就好了嘛,非得看上那個什么狗屁經理,現在淪落成這樣,你滿意了?”</br> 蘇小筱美目中噙著淚花,慌張的搖晃著小腦袋,身體拼命往后面挪動,她此時一定感到很恐懼很無助。</br> 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br> 可是,我又不能貿然沖出去,畢竟對方人多勢眾,搞不好救不了蘇小筱反而還害了她。</br> 一時間,我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br> 就在這時,那群二流子中走出一個寸頭男,看起來像是頭目之類的,只見他走到許鑫身旁,道:“許少爺,之前說好的,我們兄弟幾個最多幫你把人弄殘,要是你想把人埋了的話,可是要加錢的。”</br> 此話一出,許鑫就不樂意了,他放開蘇小筱,轉身迎上寸頭男的目光,不屑笑道:“你們東區幫的人怎么這么婆媽?當老子沒錢是不是?是不是看不起我?”</br> 說著,許鑫從錢包里抽出一大疊百元大鈔,指著寸頭男的鼻子道:“待會幫我把人埋了,我就再施舍你兩倍的錢!”</br> 不得不說,有錢真的財大氣粗,許鑫這玩意仗著自己手里有幾個臭錢,連請來的二流子幫手都敢侮辱,就不怕被反水嗎,真是除了投了好胎就一無是處。</br> 然而接下來,許鑫很可能真的會被反水,因為這群二流子居然恰巧是東區幫的人。</br> 東區幫聽起來像是一個黑道社團,但實際上是一個混跡在地下賭場和各種酒吧夜店,專門提供看場打手服務的“盈利性”組織,因其主要的活動范圍在市區城東,所以得名東區幫。</br> 當年我還是公司老板的時候,特別注重黑白兩道的各種人脈,其中東區幫的老大就和我挺熟的,還欠過我的人情。</br> 現在看來,是時候讓他還人情了,于是我拿出手機給東區幫的老大發去消息。</br> 一刻鐘后,寸頭男的手機響了,他接通后,一邊盯著許鑫,一邊神色變幻著。</br> 等他結束通話后,二話不說就帶著一眾手下離開。</br> 見狀,許鑫三人都懵了,連忙上前攔住寸頭男。</br> 賊眉鼠眼的青年看不清楚狀況,居然走到寸頭男面前質問道:“喂,你們說好的幫我把人埋掉,現在人快到了,你們就要走,這算什么意思?”</br> 寸頭男怎么說也是混道上的,脾氣那肯定有,剛才被許鑫用錢嗆了幾句,早就忍得不耐煩了,見賊眉鼠眼青年還上來糾纏,便一把提起他的衣領道:“再這么多廢話,老子先把你給埋了!”</br> 說完,寸頭男不再理會三人,帶著手下開車揚塵而去。</br> 見二流子們都離開了,許鑫三人為了攔寸頭男,也跑到了廠房大門的位置,現在蘇小筱根本沒人看守。</br> 我瞅準時機,沿著鐵梯連跑帶跳的快速往蘇小筱位置接近,最后一躍而下,剛好跳到蘇小筱面前。</br> 見我突然出現,蘇小筱激動的叫了起來,眼淚跟著刷刷往下掉,但因為被膠帶封住了嘴巴,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看起來楚楚可憐。</br> “馬的,那小子來了!”</br> 身后,高大青年發現了我,隨著他大喊,其余兩人也注意到了我。</br> “他想救人,快弄死他!”許鑫跟著大喊道。</br> 一時間,他們三個人就像打了雞血一樣朝我狂奔而來,每個人手中都多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