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嗎,怎么大家伙都在啊。”我試探性道。</br> “曉正,給你姐夫斟茶道歉!”</br> 岳父黃偉明突然吼了一嗓子,差點嚇我一跳。</br> 只見黃曉正扭扭捏捏地走進廚房,片刻后端著一杯茶水走到我面前,皮笑肉不笑地彎下腰去,“姐夫,那晚的事是我沖動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我吧。”</br> “是啊老公,曉正知道錯了,你就原諒他吧。”妻子在一旁附和道。</br> 這時,岳母張金彩也笑著站起身來,“女婿啊,曉正這孩子還小,屁事都不懂,你就不要跟他計較了。”</br> 姐夫?女婿?</br> 自從我破產之后,他們就再也沒這樣稱呼過我,現在這么一喊,我還真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特別是他們一家子滿臉笑容的模樣,讓我想起了以前每逢過年過節,我給他們發大紅包時,他們奉承諂媚的情景。</br> 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破產兩年,他們一家子每次來都像看廢物一樣看我,現在我有點小錢,他們就又開始討好我。</br> 當然,我也很清楚,此刻的笑容只不過是他們的偽裝罷了,最終目的還是銀行卡那五十萬。</br> 因為昨晚妻子和我沒談攏,所以兩個老家伙也親自上陣了,還帶上黃曉正這二流子在我面前演這么一場假惺惺的道歉戲。</br> 這就是先禮后兵,如果之后我沒滿足他們的要求,他們會毫不猶豫瞬間變臉,到時候哪里還有姐夫、女婿,罵我是畜生、人渣都是輕的。</br> 更可笑的是,他們竟以為我不肯出錢給黃曉正買房子,是因為我對他們寶貝兒子想拿棍子打我的事耿耿于懷。</br> 殊不知他們女兒紅杏出墻才是一切的根源。</br> “這是干什么呀,一家人哪里有隔夜仇的。”我笑著推開黃曉正遞過來的茶水。</br> 這茶,我是真的不能喝,喝了就等于我接受了黃曉正的道歉,然后他們就會打狗隨棍上,隨便一句話都能把我道德綁架。</br> “這……”</br> 他們臉色全變了,但還沒有發作。</br> “女婿說得對,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不僅沒有隔夜仇,還會鼎力相助,女婿你說對不對啊?”岳父的反應最快,立馬接過了我的話。</br> 我內心暗笑,心想終于要進入正題了嗎?</br> “爸,有什么話你們就直說吧?”我明知故問道。</br> “既然女婿你都這么說了,那我們也就直說吧,昨晚曉莉和你提過的資助一點錢給曉正買房子的事,我們想再和你談談。”岳母附和道。</br> “這還有什么好談的,黃曉正他一沒女朋友二沒正經工作,哪里需要房子來成家立業?”我輕笑道,有意無意地露出輕蔑的笑容給他們看。</br> 這下子,黃曉正憋不住了,他把杯子一摔,朝我大聲叫喊道:“林子陽你什么意思?我姐在你身上浪費了這么多青春,我身為她的親弟弟,還給你低聲下氣了,你把那五十萬閑錢拿出來給我買房子怎么就不行了?”</br> 這場面正是我想要的,越快談崩越好,忙了一天回來,實在不愿意再被這群吸血鬼蛀蟲騷擾。</br> 而且,這是黃曉正先挑的事,談崩了也是他們的問題,帽子扣不到我頭上。</br> “黃曉正,你又不是我兒子,憑什么讓我出錢給你買房子,反正這事是沒商量了,有本事你拿把刀架我脖子上搶啊。”</br>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進臥室。</br> 估計他們怎么也想不到,破產之后就變得唯唯諾諾的我,也會有這么強硬的一刻。</br> 岳父岳母還有黃曉正在客廳里罵了我很久,說我沒良心,是頭冷血動物。</br> 我戴上耳機充耳不聞,打開電腦繼續弄創意設計,這份東西可比外面那幾個吊人重要多了,可謂是我進一步接近周雨夕的大法寶。</br>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頭沒了聲音,緊接著我收到妻子發來的微信語音。</br> “林子陽,我回我媽那住了,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錯誤。”</br> 聽著這語音,我忍不住笑出聲來,心想:任你回你媽那里住多久都行,只要拖住不跟你離婚,讓我先保住這房子就足夠了。m.</br> 況且,少了你在這里礙手礙腳,我辦起事來也更加方便。</br> 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你這個賤人嘗嘗背叛我的滋味!</br> 想到這里,我毫不猶豫給一個熟人撥過去電話,第二天一早,我便收到了一堆帶錄音功能的微型攝像頭,</br> 接下來,我就要開始監控這對奸夫淫婦了,等把他們偷情的畫面拍到手,我才算得上是掌握主動權。</br> 像偷拍監聽這檔子事情,我以前就做過不少,基本是用來收集商業情報和某些競爭對手的把柄,對此早就輕車熟路。</br> 因為破產,我遮鋒避芒,沉寂了兩年,要不是妻子紅杏出墻,我都快忘了自己原本是個不拘于使用卑鄙手段的人。</br> 這么說起來我還要感謝那對狗男女,是他們的惡心行為喚醒了我內心沉寂的狼性。</br> 我首先給房子裝上攝像頭,特別是臥室,三百六十度無死角。</br> 我不清楚那對狗男女會不會真的膽大妄為到來我房子里廝混,但只要他們敢來,我就能在他們做運動時給他們來一波特寫。</br> 駕車回到公司,我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把創意設計趕好,又去辦公室找劉強,想著和他一起去濱鵬制藥。</br> 誰知劉強拒絕了,他說創意點是我的,創意設計也是我做的,他就不搶功勞了。</br> 所以我只好一個人前往濱鵬制藥,不過這樣也好,說不定能有一個與周雨夕獨處的機會,如此一來辦事更方便。</br> 很快,我便駕車來到濱鵬制藥公司。</br> 向前臺的漂亮小秘書問了問路,我很快就來到總經理辦公室。</br> 我在門外整理下著裝,然后才敲門。</br> 不知道為何,此時的我有些緊張,同時又有些興奮。</br> “進來。”</br> 周雨夕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像是要拒人千里之外。</br> 然而,其實她的嗓音挺好聽的,給人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只不過語氣自帶冰冷,聽起來倒像是高冷御姐音。</br> 我推門而入,只見周雨夕坐在辦公桌前看著筆記本電腦,見我進來了也只是微微抬頭看一眼而已。</br> “下午好,周經理。”我客氣道。</br> 然而周雨夕沒有回應我,她依舊盯著屏幕,還時不時瞟我兩眼,我甚至隱約看到她的嘴角輕輕揚起弧度,像是在笑,得意的笑。</br> 過了一會兒,周雨夕終于合上筆記本電腦,她朝我點了點頭,道:“請坐吧。”</br> 我順勢坐在辦公桌對面。</br> “你這么快就完成創意計劃了嗎?”周雨夕又問。</br> “完成了,如果可以的話,我現在就給周經理展示講解。”我保持著微笑。</br> “算了,先不著急。”</br> 周雨夕突然站起身來,這時我才看清她今天的裝束。</br> 黑色窄身套裙搭配白襯衫的ol裝,兩條大長腿踩著黑色魚嘴高跟鞋,露出涂了紅色指甲油的腳趾,襯衫最上方的兩個紐扣并沒有扣上,展露著性感的鎖骨,整個人看起來干練而誘惑。</br> 只見她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到我面前,雙手抱胸,像女王一樣居高臨下地盯著我。</br> 我被盯得有些發毛,頓時感覺情況不太妙。</br> “林子陽,你特意接近我,是不是有什么陰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