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喳、喀喳、喀喳……
意識重新回復(fù),在睜開眼睛之前,首先感受到的是身上存在著的痛感。
額前和后腦還帶著眩暈般的痛楚,那毫無疑問是我昏迷過去的直接原因,能感覺到該部位還帶著些濕潤,流血是的,就是不知道傷到了哪個程度;
背后的舊傷更劇,周圍夾雜著火辣辣的類似擦傷的痛苦,結(jié)合昏迷之中隱約的感覺來看,是被抓住腳腕在地上拖行了長段距離所致;
最后是——
我睜開了眼睛,看向了自己的左手,然后,連我自己都控制不住的,露出了一抹苦笑,“……又斷了。”
左手自肘部以下盡皆消失,斷裂之處骨肉糾結(jié),扭曲殘破,不知是被強行扯斷還是被直接扭斷的,真該慶幸我那時候還處于昏迷之中,這才得以避免慘叫出聲這種遜斃了的情形發(fā)生。
雙腿被繩子束縛住,那是十分刁鉆獵奇的綁法,只靠著一只手的話根本就無法將之解開。
額角冒著冷汗,我緊緊抿住唇,掙扎著坐了起來,眼睛拼命聚焦著以快速適應(yīng)這昏暗的環(huán)境。
然后,在終于能夠勉強看清周圍環(huán)境的第一秒,我便感到后悔起來。
我此刻正倚靠在墻上,左右兩邊的墻壁上都掛滿了動物的尸體,而在房間中央,極似倉庫的寬闊區(qū)域被數(shù)不清的垃圾堆得滿滿的——我隨后才意識到那些盡是嘔吐物,而嘔出的東西無疑都曾是墻上掛著的一部分。腥臭的氣息布滿空間,甚至連空氣也變得粘稠起來,好像每多呆一刻,身上的污垢就會再厚一層。
喀喳、喀喳、喀喳……
房間的中央,一團巨大的肉球正不停地蠕動著。
之前一直聽到的咔嚓咔嚓,那是對方在啃食食物所發(fā)出的聲音。
光是在我看著對方這短短的十幾秒之內(nèi),一塊大約五十公斤左右的肉塊就在撕裂聲中被啃食殆盡。
意猶未盡的舔舐了一下還沾著些肉屑的手指后,那個肥胖圓滾的身形突然僵住了,然后——肉球不斷顫抖著,將剛才吃下去的食物又嘔吐了出來。
至少知道房間內(nèi)這駭人的嘔吐量是怎么來的了。而看所吐出的殘渣量,也只有之前所吃的五分之一左右……于是,關(guān)于對方這幅身形的由來應(yīng)該也能得出結(jié)論了。
“討厭!倒厭啦!嘔不想再記續(xù)胖下去了……”
肉球跪倒在地上,口齒不清的哭訴著,雖然是這樣說著,它又立即從旁邊扯下一塊肉又開始喀喳喀喳的吞吃了起來。
“唔?”對方猛地抬起頭,直直的盯向了我的位置,接著雙手一抹,將還留在外面的半邊肉塊給塞進嘴里。
“不好意斯啦,因為它一直捏著棒子不放開,素以嘔把它拿掉了捏。”
我在之后才反應(yīng)過來,它說的是我消失的左臂的事……即便是暈倒也還緊緊的抓住武器,我有那么英勇嗎?而且這樣做的代價是手臂齊肘掉落,與所謂英雄的待遇相比也差得太遠了吧……
想要摸摸左臂的傷口,不過因為太過痛苦的緣故,只是略微觸碰到一點就不得不停止,“——你把他們吃掉了?”我說。
“什么東吸吃掉了?”
“那封信!那個男孩!還有之前和我一起的女孩!”我大聲吼道,與聲音一同涌上的燥熱情緒使我的身體激動得跳躍起來,不過因為被捆綁的原因又立即倒了下去。
“嘔沒有吃,嘔沒有之。嘔的肚子里丸全沒有吃過冬西的感覺。”
我完全無視了它的答復(fù),正想繼續(xù)說些什么時,在房間的另一邊,卻傳來了十分微弱的聲音。
“十六薙……&%……”
我一愣,立即向聲源處望去,然后在房間對面、幾個肉塊的堆積下面,發(fā)現(xiàn)了之前被我忽略掉的女孩。
對方的樣子十分狼狽,精神也顯得十分萎頓,同樣被繩子緊緊的束縛住的她動彈不得,不過好在沒受什么傷。
幸好沒有死,但也只是……暫時……
“只要之飽了就不會這么難受了;只要嘔之飽了就會變回原來的樣子了;上帝說,只要噁魔消失了,嘔就可以遍回原來的樣指了。”
肉球開始口齒不清的不斷念叨著,在雜物里面不停翻找著什么。
“所以,對不起。嘔已經(jīng)不想再吃了,可市,因為肚子很餓……”
然后,它站起了身,手里拿著一把小小的線鋸,那把線鋸跟他粗壯的手指頭相比起來細得可憐,但對于普通人類來說,卻是足夠切開天靈蓋的致命兇器。
走到了伽椰子的身邊,它開始拿著一瓶瓶的水果醋往她的身上灑,接下來它要做什么事——顯而易見。
我猜到的,伽椰子同樣也能想到,于是對即將到來的事畏懼恐慌的女孩尖叫了起來,高分貝的聲音一波一波的刮著我的耳膜,十分難受。
肉彈不倒翁就像是沒有聽到這尖叫一樣,灑完了調(diào)料之后,它十分輕易的就鎮(zhèn)壓住了女孩絕望的反抗,“沒關(guān)系的,這樣不會痛,不用駭怕,嘔已精試過很多次了,腦袋不會感覺到痛,就連用手指頭戳下去也沒關(guān)基哦。”
嘴里說著貌似很仁慈的話,但手中卻是做著再殘忍不過的事,它揪住伽椰子的頭發(fā),線鋸直接就放到了伽椰子的頭上。
“住手啊!先停一下!”
“不要!嘔忍不住了!嘔好餓!”
“是關(guān)于食物的事!快住手!”
“唔?啥?”
肉球頓時扭過頭來看向了我,原本要鋸起的線鋸也及時停了下來,只在女孩的額頭側(cè)面留下了一道血痕。
努力的平緩著急促的呼吸,我直直的看向肉球,“手、我的手,它斷掉了……從食物的保鮮程度來考慮,先要吃掉的,應(yīng)該是我才對吧?”
“…………”
有那么一刻,我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沉默了半晌之后,肉球松開了手,任由伽椰子的頭重重的滑落在地上,然后大步向我走來。
“唔……素介個道理捏,謝謝啊!”
嘴里說著謝謝,它毫不留情的把我掀翻在地,龐大的軀體瞬間壓到了我的背上,幾乎要把我的肋骨都要壓斷。
幾乎是處于窒息之中,我艱難的說著,“沒、沒錯吧?就是這個道理啊。”
“嗯,嘔會感謝你的,一會嘔會輕輕的,你一點騰痛都感嚼不到的。”
“呵呵……那倒不必……”感覺到冰涼的線鋸貼到了我左側(cè)的頭上,我強笑著繼續(xù)說,“只要回答我……最后一個問題……就行了。”
“唔?素么問題?”
“我的手,左手——在哪里?”
“那個啊,因為不能浪慧,素以嘔把它吃掉了。”
它以一副很自豪的語氣說著,將我死死的壓在地上,粗大的手指牢牢掌控著我的頭,線鋸則抵在我的頭上。
——就像一頭待宰的豬。
我甚至還有心情這么遐想,然后,恐怖的鋸子拉動聲開始響起,伴隨著劇烈的疼痛一齊而至的,還有對方那高興的話語聲。
“你的手,吃掉之后,嘔沒有胖起來的感覺捏,素以,你的身體還真素奇妙呢。”
被線鋸粗暴的鋸著腦袋,不知何時顱骨就被鋸開,我卻是露出了笑容,“是嗎,呵呵……奇妙的還在后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