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章
這個在客桌前穿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伊士東酒店的董事長金鈴。
舞臺的霓虹燈閃爍著,照耀著,將她的臉龐映襯的唯美唯俏。她的眼神很專注,似是在茫茫的客戶之中搜尋著什么。
我感覺到,她應(yīng)該是在搜索那個昨天晚上救她的人。
眼見著金鈴氣勢優(yōu)雅地朝這邊走來,凱瑟夫發(fā)現(xiàn)了她,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說道:“這個酒店老總真是好身材啊,她朝這邊走來了。”
瑪瑞詩亞和由夢都望了她一眼,伊塔芬麗小姐則輕描淡寫地抬頭一瞧,笑道:“中國女孩長的確實漂亮。”
瑪瑞詩亞道:“這樣的年齡不能叫女孩了,應(yīng)該叫女人,是吧?”
伊塔芬麗道:“看她的樣子應(yīng)該也就是二十幾歲吧,如果她還沒結(jié)婚的話,都可以稱作女孩。是不是啊師父,中國的語言確實挺讓人……讓人不好掌握。單單是形容女人,就有很多種稱謂,比如說女孩兒、女孩子、小女孩、少女、小姑娘、大姑娘、女性、女人、婦女等,我都有些混淆了。”伊塔芬麗掰著手指頭數(shù)著,樣子十分可愛。
她這認真且可愛的樣子把我們幾個人都逗樂了,瑪瑞詩亞笑道:“伊塔芬麗小姐在哪兒學(xué)到的這么多名詞稱謂?”
伊塔芬麗道:“書上學(xué)的呢。我在書上還學(xué)到了很多,比如說稱呼男人,也是有很多詞語。”
她正要掰著手指頭繼續(xù)數(shù),卻見那金鈴在我們的桌前停了下來。
金鈴挨個審視著我們,將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微微一愣,倒也緩緩離開了。
很顯然,她沒有認出我。
由夢望著金鈴離去的背影,輕聲道:“這眼神兒,這么差!這么近都認不出來!”
瑪瑞詩亞道:“昨天的時候只能看到一個黑影兒,她想找到救她的人實在是太難了。如果咱們都不說,她就不可能知道是誰。”
伊塔芬麗頗有感慨地笑道:“這個酒店老總還挺善良的呢,懂得報恩。她這么辛苦地尋找自己的恩人,讓人感動啊。”
瑪瑞詩亞沖我笑了笑,道:“趙秘書不如你就承認吧,如果你承認,說不定金總能送你幾百萬作為感謝金。何樂而不為?”
我知道她是在開玩笑,于是捏了捏鼻子,裝作感觸良多的地道:“我做好事,從來不留名!”
凱瑟夫冷笑一聲,沖我說道:“得瑟。”
我沒理會他,只是喝了一口粥,頓覺舒爽無比。
其實做好事的感覺,就是爽。
這時候,秀場舞臺上突然傳來了一陣麥克風(fēng)的哧哧聲,緊接著一個女音開始講道:“打擾大家?guī)追昼姡幸患虑槲蚁牒藢嵰幌隆!?br/>
所有人的客戶都停止了進餐,齊刷刷地望著秀場上。
那說話的人正是金鈴。她手持麥克風(fēng),舞臺上的霓虹燈時淡時強,將金鈴映襯的如同明星一樣光芒四射。
且聽金鈴道:“昨天晚上發(fā)生了一件很離奇的恐怖事件,有一伙不明身份的人闖進伊士東大酒店,控制了配電室甚至是整個酒店……我們已經(jīng)報警立案偵察。當(dāng)然對昨天的停電對大家?guī)淼牟槐悖掖硪潦繓|酒店向你們表示誠摯的歉意。”說完后金鈴微微一弓腰,做楫示禮。
全場轟動,有的甚至開始鼓起掌來。
金鈴接著道:“說起來也很幸運,昨天晚上幾名歹徒試圖劫持我,他們闖進了我的辦公室,將我強行帶到了他們的車上,就在我非常無助的時候,一個看不清面容的身影沖過來將歹徒打倒,救了我。由于天黑,我看不清對方的長相,也沒有得到證實這位朋友身份的線索,我只知道他是咱們酒店的一位客戶。今天我一直派人在苦苦尋找那個人,而且我也在努力找,但是一直沒有進展……所以,我想利用這個客戶比較集中的早餐時間,表達一下我對他的感謝,也希望他能主動站出來,我金鈴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我愿意拿出二百萬,作為酬勞……”
此言一出,全場更是轟動至極。
大家開始議論了起來。
由夢在我旁邊嘻嘻笑道:“二百萬哪!趙龍,夠我們一輩子用的了!”
瑪瑞詩亞也添油加醋地道:“是啊是啊。足夠抵得上你們好幾十年的工資!趙秘書,我還是認了吧,我們可以為你作證。你只要承認,就可以得到二百萬!”
我感覺自己的鼻子快要流血了,二百萬這個數(shù)字確實讓我身體里有一些沖動的細胞在涌動,但是理智告訴我,這樣的餡鉼我不想去撿,我清晰地明白自己現(xiàn)在的任務(wù)。
我的任務(wù)是保護伊塔芬麗小姐,而不是應(yīng)承這種發(fā)財夢。
倒是伊塔芬麗小姐也催促我道:“既然是你救了她,師父,我覺得你應(yīng)該承認。錢是小事兒,重要的是你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情。”
伊塔芬麗的話我倒是愛聽,但是我還是搖了搖頭。
二百萬,的確很有誘惑。我不知道這個金鈴是故意拋出糖衣炮彈,還是真的想大出血。只是她這種做法,既讓我覺得她夠義氣講原則,又覺得她有些小題大做了。
我發(fā)現(xiàn)由夢的眼睛里蘊藏著一種特殊的向往,也許她也對這二百萬有所憧憬,但是人的矛盾之處便在于此,這也許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一個夢罷了,夢醒了,一切將不復(fù)存在。
也許,這只是電影里才能出現(xiàn)的情節(jié)。
金鈴見下面沒反應(yīng),緊接著說道:“我是真心的希望他能站出來,讓我有一個當(dāng)面言謝的機會。也許你對金錢并不在乎,但是你忍心讓我讓我這么苦苦地尋找嗎?你對我金鈴的救命之恩,我會永遠記得,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說謝謝的機會,否則,我會為此內(nèi)疚虧欠一輩子的。不管你是誰,我都會將你當(dāng)成是我金氏集團,當(dāng)成是我金鈴的貴客……”
一副憧憬的眼神又朝著各個客桌打量著,但是她所獲得的,只有失望。
伊塔芬麗、瑪瑞詩亞以及由夢都將目光停在我的身上,他們似乎在等待著我的反應(yīng)。
我微微一笑,突然站起身來。
由夢一把拉住我的手,神情緊張地道:“趙龍你還真想承認啊?”
我朝舞臺上瞄了一眼,金鈴也將目光投向我,也許她也認為我是要站起來承認此事,因此眼睛里已經(jīng)釋放出一種特殊的激動。
但是我會那樣做嗎?
我后退一步,對由夢道:“去一趟衛(wèi)生間!”
由夢這才如釋重負,輕聲地自言自語道:我們家趙龍真能經(jīng)得起考驗哩!
我邁開步子,徑直朝衛(wèi)生間走去。
確切地說,五樓的洗手間很高檔,裝飾華麗,氣勢恢宏,面積也大。地上鋪的是薄板的精雕大理石,墻壁是黃金色的,不知是什么材料,光滑細致,精雕細刻。洗手間里沒有半點兒沖味兒,反而洋溢著一種清晰的香氣。就連便池,也都是國外進口的名牌……如果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人,來到這樣的洗手間里,打死他他都不會相信,這會是廁所!
解決完生理問題,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zhàn),一身的輕松和舒暢。但是說實話,其實我此時的心情很復(fù)雜,復(fù)雜的讓我覺得思維有些短路。金鈴的熱情讓我受寵若驚,雖然我不準(zhǔn)備承認自己的壯舉,但是難免也會覺得有些遺憾。二百萬懸賞,這個數(shù)字對我來說幾乎算是天文,我雖然不貪財,但是卻也不是那種視錢財如糞土的偽君子,我也希望擁有更多的金錢,讓我和由夢的生活過的更好,過的更充實。只不過,以這樣一種方式斂財,我是不會去做的。更何況,我現(xiàn)在的身份,是不容有半點兒泄露的。
洗手,轟干之后,我略帶心事地走出了洗手間。門口,擺著一臺自動擦鞋機,上面用英文寫著‘cleanshoes’。
我把皮鞋伸到擦鞋機黑色的滾軸下方,滾鈾自動上油高速轉(zhuǎn)動,片刻后,皮鞋潔亮如新。
我暗笑了兩下,心想現(xiàn)在的人啊,為了偷懶,什么東西都能發(fā)明出來!怪不得有人說,世界是由懶人創(chuàng)造的,此話實在是不無道理。
巧合的是,我剛剛抬起頭來,準(zhǔn)備返回自助餐廳的時候,見一個身影踩著嗒嗒嗒的腳步聲,正朝這邊走來。
正是金鈴。
她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在自助餐廳的講演,正從這條走廊里經(jīng)過,準(zhǔn)備回辦公室。
與我擦肩而過時,金鈴?fù)蝗婚g停住了步子。
她突然饒有興趣地問了一句:“先生貴姓?”
我頓時一愣,反問道:“我們好像并不認識吧?”
金鈴輕輕一笑,露出了潔白的編貝牙齒,輕眨了一下眼睛,道:“我覺得,您很像是……”
沒等他說出口,我率先搪塞道:“很像是你的一個朋友?”
金鈴道:“很像是我要找的一個人。您不妨跟我講實話,昨天晚上救我的人,是您嗎?”
我暗暗叫苦,心想只是這巧合的一遇,她怎么會有這樣可怕的想法?
是她眼力超群,還是女人的第六感覺發(fā)揮了作用?
我裝出一副意外的樣子,道:“你憑什么判斷我是?”
金鈴道:“憑感覺,還有你的聲音,很像。”
我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很遺憾,我也想是,但我不是。”
金鈴眉頭緊鎖地追問了一句:“你真的不是?”
我裝出一副無厘頭的樣子,道:“當(dāng)然不是。那二百萬確實很有誘惑,但是我沒有冒充別人吃餡餅的習(xí)慣。”
金鈴愕然片刻,略顯尷尬地道:“那………那對不起,打擾您了。”
我道:“不客氣。”
金鈴終于踩著嗒嗒嗒的腳步聲,離開了此地。
我從她的腳步聲中,聽出了一種憧憬的旋律。
我望著她的暗道:只是一次偶然的相救,舉手之勞,何必如此放在心上?
只是我萬萬不會想到,不久之后,我將會以另外一種身份再次與她碰面。
只不過,那卻又是另外一番邂逅了。
回到自助餐廳,坐下,眾人仍然拿異樣的眼神看著我,蘇白美鈴開口道:“剛才金總跟你說了些什么?”
我詼諧地搪塞道:“沒說什么,就是問我為什么長的這么帥!”我捏了一下鼻子,心想自己有時候也挺幽默的呢。
所有人差點兒噴飯!由夢輕輕地擰了擰我的胳膊,笑罵了一句:“臭美!”
伊塔芬麗望著我笑道:“我?guī)煾甘裁磿r候也變得這么有幽默細胞了?”
我答曰:“天生的。”
吃過飯返回了套房,我們坐在沙發(fā)上看起了電視。也許是由于昨天發(fā)生的突然事件,我們?nèi)∠私裉斓男谐蹋遥液陀蓧粢呀?jīng)暗中向特衛(wèi)局匯報了這次事件,特衛(wèi)局表示會和公安部聯(lián)絡(luò),共同派遣便衣警衛(wèi)在酒店周圍巡勤。
此后兩天,倒是相安無事。
但是平靜當(dāng)中,往往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陰謀----
這天早上,六點鐘,按照以往的慣例,我陪伊塔芬麗小姐在我的房間里練習(xí)中國功夫。
一切都像往常一樣,伊塔芬麗小姐練的很認真,每一個動作都很到位,都很標(biāo)準(zhǔn)。
休息的時候,伊塔芬麗像往常一樣,坐在床上休息起來,她拿手帕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對我說道:“師父,我想通了,以后一周我都不想外出了,我想認真地學(xué)習(xí)一周中國功夫。”
我不置可否,只是搪塞地點頭,道:“那樣倒也可以,只是---------”
伊塔芬麗問道:“師父不愿意教我嗎?”
我笑道:“怎么會呢。我只是覺得那樣你會很累的。”
伊塔芬麗搖頭道:“不累呢。我覺得這是一種享受。”
我在伊塔芬麗的眼神中,發(fā)現(xiàn)了一種特殊的向往與憧憬,格外清晰。
這時候,突然有人敲門。
開門。是蘇白美鈴。
她提了一個塑料袋進來,沖伊塔芬麗笑道:“我來給你們送好吃的來了,酒心巧克力!”蘇白美鈴一邊說著,一邊從塑料袋里抓出一大把巧克力,分給伊塔芬麗一些,同時也抓給了一把。
我說了句‘謝謝’,望著蘇白美鈴時,卻發(fā)現(xiàn)她的神情有些特別。
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蘇白美鈴專注地望著伊塔芬麗,又將目光轉(zhuǎn)向我,笑道:“這巧克力是那天趙秘書買給我的,太多了我吃不掉,就拿過來分給你們一些,不然的話太浪費了。”
伊塔芬麗點頭道:“還是美鈴姐關(guān)心我!”
蘇白美鈴笑道:“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嘛。”
說完后,蘇白美鈴又道:“這樣吧,你們繼續(xù)練,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轉(zhuǎn)身離去。
我在她的步伐中,聽出了一絲猶豫的氣息。
蘇白美鈴走后,我剝開一顆酒心巧克力,正要往嘴里送,伊塔芬麗突然之間抓住了我的手腕。“師父別吃,別吃!”伊塔芬麗焦急地輕聲道。
我頓時愣了一下,追問道:“怎么了?”
伊塔芬麗眼神閃爍地道:“沒怎么,就是……就是不想讓你吃啦,如果師父關(guān)心我,就把你的那些巧克力分給我吃吧。怎么樣?”
我倒是有些迷糊了,不知道伊塔芬麗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我還是將手里的酒心巧克力全部遞了過去,然而伊塔芬麗順手將我那顆已經(jīng)剝開的酒心巧克力也奪了過去,神秘地一笑,將巧克力統(tǒng)統(tǒng)放在了床上。
而且,她一顆也沒有吃。
我不禁有些詫異了,總覺得這里面有太多的古怪,平時伊塔芬麗在休息的時候,總喜歡吃幾顆酒心巧克力,但是此時,她不僅一顆也沒有吃,反而也不讓我吃----就好像這些巧克力,都被下了毒藥似的。
正在疑惑間,伊塔芬麗挪了挪屁股,挨近我一些,輕聲道:“師父,一會兒跟我演場戲,怎么樣?”
我道:“演什么戲?”
伊塔芬麗臉微微一紅,神情閃爍地道:“吻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