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沸騰的人群聽了蔣無遺的話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慢慢的向前靠攏,慢慢走到巨大的臺階下,仰著頭,眼神熾熱的看著納蘭明。
納蘭明慢慢向前走了一步,雙肩一抖,披在身上的華麗披風掉落在地,只見他慢慢抬起手,輕輕將護住自己嘴角到耳根鐵片拿開。
頓時,兩道從嘴角直至耳根的可怕傷痕露了出來,這條傷痕是那么的突兀,蚯蚓一般的疤痕,微微外露的后牙,他的臉好似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部分。
而這兩部分似乎是極不合適的,潦草的簡單扣在了一起,這道傷痕,簡直可以用觸目驚心來形容。
納蘭明又向前走了兩步,微微揚起自己的臉,左右偏轉著,他好似再給場中所有人展示他的傷口。
場中無數人神情怪異的看著他的臉,嗡嗡的細小議論聲慢慢響起。
突然,納蘭明夸張的咧嘴笑了笑,給他臉上那道本就怪異到無以復加的傷疤,又增添了一絲可怕的色彩,有些人甚至低下頭或者移開了目光,因為這道傷疤實在是太難看了!
納蘭明厲聲道:“怎么樣?臉上有這樣一道傷疤,是不是難看之極,甚至令人覺得惡心!”
場下無數人都在沉默,納蘭明指著自己臉上的傷疤,大聲道:“但我覺得沒什么,這道傷疤是中原那幫所謂的正道之士所留下的!”
蔣無遺在旁邊神情怪異的看著納蘭明,他自然知道這道傷疤的來歷,因為當日,血無常在納蘭明臉上劃開這兩道傷疤的時候,他是在場的。
納蘭明的話音剛落,場中有傳來了一浪高過一浪的怒罵聲。
納蘭明又是微微一笑,說道:“我不在乎這傷疤,因為我自己看不到它,可我卻在你們每個人的身上都看到了一道這樣的傷疤!”
納蘭明癲狂的笑著,大聲道:“快,互相看看你們身邊的人,看呀!你們人人身上都有這么一道冷人惡心的傷疤!哈哈哈……”
場下所有的人聽了這話都皺著眉頭,互相狐疑的觀望,納蘭明瘋狂的揮動了下手臂,大聲道:“夠了!你以為你們的傷疤在臉上嗎?你以為我會在乎我自己臉上的這點傷疤嗎?錯!你們的傷疤不在臉上,而在你們心上!”
場中無數人都沉默了,納蘭明癲狂的大聲道:“我鄙視你們!可憐你們!為你們感到悲哀!”
說著,他指著自己的臉,大聲道:“你們每個人的心上,都被人劃上了這樣一道傷疤,翻開你們心看看,是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一道傷疤!”
憤怒重新回到了眾人的臉上,無數人皺起了眉頭,攥緊了拳頭,握緊了手中的兵刃!
納蘭明大聲道:“中原之地的人們,仗著自己的實力,像牛馬一樣的對待我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我們從來對他們都是誠惶誠恐,畢恭畢敬,可我們換來的是什么?”
說著,納蘭明猛地揚起臉,指著臉上的傷疤大聲道:“我們換來的只有這個,這種日子你們還要過多久,這種屈辱的傷疤,你們還要背負多久?”
“轟!”的一聲,場下無數人揮舞著手中的兵刃,爆發出一陣驚天的怒吼!
納蘭明大聲道:“這次,我要帶人前去中原,第一次跟他們面對面的去提出我們的意愿,我們一定要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
“對!我們永遠不再受中原之地的威脅!”
“中原武林欺人太甚,我們絕不在受他們的欺壓!”
一時間,場中群情激憤,無數人冒著青筋,聲嘶力竭的咒罵著!
納蘭明大聲道:“在未來的幾天,我將帶領你們中的一部分人,去中原參加玄羽門大祭,到時候我們將說出我們的想法,如果他們再敢無視我們,我們將讓他們見識見識我們的厲害!”
聽了這話,人群中又是一陣瘋狂的歡呼!
蔣無遺大聲道:“中原各派,如果給我們想要的,那就罷了,如果他們敢說個不字,我們與南疆的盟友已經商定好,只要時機一到,便可南北夾擊,到那時,滅掉中原武林,指日可待!”
“滅掉中原武林!”“滅掉中原武林!”無數人揮舞著手中的兵刃,瘋狂的高喊著這句口號。
納蘭明重新戴上面具,慢慢的轉身,與蔣無遺又重新回到了大殿中,身后眾人的歡呼聲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
而此刻,背對眾人的納蘭明、蔣無遺二人的臉上,卻顯露出了一陣詭異的微笑!
北疆這股難以控制的仇恨勢力涌起的時候,中原之地的東藥山,今日也成為了整個武林的焦點,天下都彌漫在一股微妙的氣氛中,而所有人都在緊張的觀望著,看看到底是那個點的爆發,能打破這微妙的氣氛。
陳劍平三人策馬轉過最后一道山梁,草木下坡猛然顯出一個不起眼的洞口,這便是東藥山有名的懸蝠洞。
陳劍平創里藥山派之后,索性就將藥山派大本營建在了懸蝠洞,這懸蝠洞作為當年飲鴆仇的棲身之地,地點隱蔽,易守難攻,放眼天下門派,以如此奇特的地方作為總舵的門派屈指可數。
而此刻,慧明法師、耿驚云、風萬年、梁亭贊、豐德海、孫勝手以及幾十個中原各門派的一派之主早已等候在了懸蝠洞洞口。
陳劍平打馬快行幾步,滾鞍下馬,把韁繩仍在武大通手中,一拱手,抱了個四方禮,歉然道:“小可該死,煩勞各位前輩先賢在此等候,死罪!死罪!”
慧明法師:“阿彌陀佛,陳掌門萬事纏身,我等急著見您一面,只好不請自來,親自登門了!”
陳劍平微微一笑,大聲道:“法師說的那里話,折煞小可了,快快里面請!”
當即,眾人在紅衣護法錢不易的帶領下,進入懸蝠洞,陳劍平殿后,親自陪這慧明法師、風萬年、梁亭贊往洞里走。
耿驚云眉頭一皺,瞪了陳劍平一眼,小聲道:“這才幾日不見,又在南疆鬧了個天翻地覆!”
陳劍平微微一笑,無奈的說道:“大師哥,一言難盡,您快里面請!”
梁亭贊性格火辣,為人直爽,看著耿驚云說道:“驚云呀,如今小劍平已是一派之主,統領一方,你別老擺大師哥的架子!”
耿驚云皺著眉頭,厲聲道:“你看他那里有個掌門的樣子,時局動蕩,卻還如此我行我素,毫不顧大局,成什么樣樣子!”
自從恩師陸正山死后,耿驚云這位大師兄在陳劍平心中簡直是如兄如父般的存在,此刻見耿驚云不悅,惶恐的賠笑道:“師哥教訓的是,小弟我欠妥當!”
風萬年邊走邊說道:“哎!驚云,你也莫要心焦,劍平南疆之舉也是出于無奈,這等法器,若在落入宵小之手,豈不是禍害更大!”
陳劍平等人慢慢朝里走著,慧明法師低聲道:“風施主既已提到這法器,老衲想問問陳施主,這東西可曾真的拿到了?”
陳劍平點點頭,邊在前面帶路邊小聲道:“不錯,確實已經拿到!”
慧明法師雙眼微微一瞇,臉上微微顯出一絲愁容,輕聲問道:“那陳掌門打算怎么處置這東西?”
陳劍平一拱手,小聲道:“正要向慧明法師等各位前輩請教,這等事關天下的大事,劍平不管自專!”
風萬年說道:“這么多人今日來,為的便是這個事,你飛鴿傳書,邀驚云我們三個來,想必是有自己的想法了吧?”
陳劍平微微一笑,說道:“對這法器的處置,小可確實有自己的一點想法,只不過不知道妥當不妥當,因此斗膽勞動幾位前輩大駕,共同前來商議一下!”
梁亭贊微微一笑,說道:“好你個劍平小兒,到有兩下子,莫非你想到了處置這東西的辦法?這個我們倒要洗耳恭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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