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風(fēng)驚呆了,他從沒見過這么虛弱,這么無助的諸葛青。
他的身體,來北國這種到了冬季天寒地凍的地方,本身就是一次冒險。和人戰(zhàn)斗更是會讓他的身體雪上加霜,不客氣地說,就算他現(xiàn)在開始回去養(yǎng)病,等待他的是什么,都難說!
李懷風(fēng)雙手抓著欄桿,牙齒咬的嘎吱想,眼里蓄滿眼淚:“大哥,別打了,你走!你走啊!我能救出鐵牛,我可以帶著鐵牛回去,你相信我啊!”
諸葛青咳嗽咳嗽,突然笑了:“懷風(fēng)啊,你安靜一點,我現(xiàn)在的聽力也不太好,不要干擾我了。一直被你們照顧,我也想保護你們一次。這次,就讓我這個哥哥,做些哥哥該做的事情吧。”
“這里的事情和你沒關(guān)系,你走,你走啊!”李懷風(fēng)回頭道:“李弘基、上官流云,我對你們李家仁至義盡,從沒想過要害你們,你們?yōu)楹慰嗫嘞啾疲。楷F(xiàn)在讓我大哥走,剩下的,等爺爺回來,我和你們解釋清楚,解釋不清,我這條命任由你們落,這還不行嗎!?這還不行嗎!?”
“胡扯!”上官流云堅持著站了起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打什么主意!?宏業(yè),別信他,他這是緩兵之計!等姐夫回來了,他花言巧語,哄的姐夫心花怒放,之后劍神養(yǎng)好身體卷土重來,到時候我們就沒有人擋得住劍神了!今天就是斬殺劍神的最好機會!”
“你們這群王八蛋!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諸葛青又開始咳嗽,他感覺自己很虛弱,身手想要扶著一個欄桿靠一下,但是,他靠的位置,根本就沒有欄桿,整個人很狼狽地橫著跌倒,又艱難地拄著寶劍爬起。
陳國濤哈哈大笑:“一個瞎子,聾子,難道我還怕你!?劍神,納命來吧!”
陳國濤猛地沖向諸葛青,諸葛青已經(jīng)看不清東西了,猛地沖出去和他對砍!
但是,諸葛青沖錯了方位,他是沖著陳國濤旁邊的位置沖過去的!陳國濤幾乎要笑出聲音了!這下子,戰(zhàn)斗可就輕松多了啊!
噗!
很重的一劍,直接砍在劍神的胸口。
兩個人錯過后,陳國濤扛著自己的彎刀:“哦哦,劍神同志,您好像又砍偏了呢!嘿嘿,你的骨氣呢?你的什么狗屁家族榮耀呢?不是說無論如何,也會打敗我,斬殺我嗎?照你剛剛的那個樣子,恐怕是斬殺不了我。不過這里的空氣可就可憐了,被你砍的不成樣子了呢!哦哈哈哈哈……。”
墨菊的瞳孔跳動:“劍神……劍神……已經(jīng)……已經(jīng)不行了。”
李玲兒撅著嘴,躲在趙云的身后:“趙云哥哥,那個男人好可憐,明明那么帥,為什么和我們作對?”
趙云嘆了口氣:“玲兒,看好吧,這可能是世人最后一次見到劍神的戰(zhàn)斗了。以后等你長大了,會有很多人問你當(dāng)年的劍神的事情。你一定要告訴他們,劍神是死在了西國人的手里,他滿懷榮耀、光明磊落地死去,他是為了江湖道義,為了救自己的兄弟而死去!”
“可是,我們沒有要害他的兄弟啊?”李玲兒單純地道:“我們不會害李懷風(fēng)的,不是嗎?”
趙云搖搖頭:“他從來到這里的第一天,就是被害的命運。”
李玲兒底下了頭,不說話了。
“啊哈哈哈哈……哦哈哈哈……劍神的人頭,我陳國濤今天,收下了!”
又是一個錯位,劍神再度中招,而他的劍,又一次砍中了空氣。
劍神半跪在地上,低頭咳血,大塊大塊的血漬灑落在石階上,這個時候人們才注意道,戰(zhàn)場這一片空間,幾乎到處都是斑斑塊塊的黑色血漬!
陳國濤看著不堪一擊的劍神,微笑著道:“劍神啊劍神,你知道你輸在哪里了嗎?不是你的功夫,論功夫,我承認,我絕對不是你的對手。和你公平戰(zhàn)斗?笑話,我可能一招都過不去。”
“不是可能,咳咳……是一定。”劍神道。
陳國濤不滿地拿著彎刀指著劍神道:“吶吶吶!就是你這種態(tài)度,就是你的這種狂妄的態(tài)度!媽的,就是這種態(tài)度,讓你錯誤判斷了形勢!你知道我為什么會贏嗎?!因為我,陳國濤,從來不會瞧不起自己的對手!無論是劍神還是李懷風(fēng),都會認真對待!你以為我真的搞不死李懷風(fēng)?我是故意放他上山的,給你的信,是我一手炮制!”
李懷風(fēng)憤怒地道:“陳國濤,我次奧你姥姥,你有本事沖我來,你有本事沖我來啊!來啊!來啊你!”
陳國濤故意用力地仰起半邊臉,夸張地扣著耳屎,然后用一只手擋著耳邊:“啊?你說什么?且,誰會和關(guān)在籠子里的猴子說話啊?”
陳國濤看著劍神,正色道:“即便你用劍的右手手筋被挑斷,即便你中了我的毒素,已經(jīng)分不清東南西北,看不清南北西東,我依然沒有輕敵,將你看作是和自己同一個等級的敵人來戰(zhàn)斗。和你戰(zhàn)斗,我已經(jīng)拿出了我的看家本領(lǐng),我的每一劍,目的都是斬殺你,取你性命!如果不是你的神識太過強大,護體又很強,你早就死了!而你呢!?哼!居高臨下,妄自尊大,現(xiàn)在嘗到苦頭了吧!?”
諸葛青努力地爬起,站了起來:“呵呵,區(qū)區(qū)一只狗,僅僅因為我的手筋斷了,又中了一點點毒,就妄想和劍神同等級地戰(zhàn)斗。陳國濤,真正狂妄的是你,你知道這話有多可笑嗎?我說了我會斬殺你,今天你就必死無疑,不客氣地說,在我眼里,你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咳咳……不,死狗。”
陳國濤咬著牙:“瞎子,你還真是會惹人火啊!?好,我就看看,現(xiàn)在的你,還有什么能力,和我戰(zhàn)斗!啊!”
陳國濤再度沖向了諸葛青,諸葛青也咬著牙提起劍,猛地沖了出去!
鏘!
兩個人錯身,諸葛青穩(wěn)穩(wěn)地站住,渾身的肢體都在抖,似乎隨時可能崩潰倒下。
他的劍已經(jīng)一半都插進劍鞘里了,別人不知道,李懷風(fēng)十分清楚,這是他大哥的招牌動作,一旦確定自己已經(jīng)獲勝,沒有拔劍的必要,就會在最后一招,將劍插回去!
李懷風(fēng)激動地抓著欄桿:“好了大哥,你做到了,你可以走了,剩下的我來解決!”
人們看著站在那里,呼呼喘氣的陳國濤,一臉的不明就里。
李懷風(fēng)繼續(xù)道:“你還在干嘛?趕緊回去,找老不死的,喂喂,別再撐著了他,他不是已經(jīng)掛了嗎?”
李宏業(yè)不明白地晃晃頭,像個傻子一樣:“他在說什么?陳國濤沒事啊?倒是劍神,似乎……似乎不行了啊!”
上官流云捂著小腹,看著兩個人:“等等,看看再說。”
就在這個時候,咔嚓的一聲!
陳國濤的刀碎了,半截刀刃掉落在地上,聲音清脆無比,在這里,竟然每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陳國濤慢慢地,一點一點地轉(zhuǎn)過身,好像只要他快一點,就會立刻斷氣一樣。
“你是……怎……怎么么……砍中……我……的……。”
諸葛青頭也沒回:“很簡答,你的毒素,對我的影響,是有一定范圍的。在砍欄桿上的獅子的時候,我只是想知道自己偏的大概有多少。后來去扶那個欄桿,其實是想知道,自己偏差的確切距離。和你對拼的那幾招,我已經(jīng)確定了這個數(shù)據(jù)。再之后,就像你說的,我真的是對著空氣去砍,只是我確信,在這個我看上去是空氣的地方,有一條狗,等著我去宰而已。我的榮耀,我的輝光,我背負的使命,豈是你這種垃圾貨色能懂的?”
“你……你他媽的……。”
枯嗵。
所有人的身體都抖了一下,因為陳國濤的身體,沒有任何預(yù)兆地,變成了兩截!上半截一下子栽倒在地上,下半截還站在那里。
諸葛青虛弱地抬起頭,仰著臉大口喘氣,拎著的劍拖在地上,彷佛根本沒有力氣拎起來一樣。雙腳像是被打上了一堆沉重的腳鐐一樣,慢慢向前挪動。
所有人都慢慢后退,此時的諸葛青看著搖搖欲墜,但是威懾力,卻是人所未見的恐怖!
這種狀態(tài)下也能殺人,這是個什么人啊!?
李宏業(yè)在李承業(yè)等人的護衛(wèi)下,像是一群驚恐的士兵嘍啰,他們的眼里都是驚慌的神色,擋著李宏業(yè)往后退。上官流云也不得不爬了起來,在上官慶和上官羽的攙扶下后退。
諸葛青慢慢地走到了李懷風(fēng)的籠子跟前:“懷風(fēng),躲開一點,我……我看不清,砍不準(zhǔn)了。”
李懷風(fēng)滿臉是淚:“誰叫你來逞強的!我說了我能處理,我就是他媽的能處理!你這是干嘛?你這是干嘛!?”
諸葛青笑了一笑道:“底氣挺足嘛,聽到你這樣的聲音,我就……就放心了。”
諸葛青拎起寶劍,猛地斬擊下去,寶劍鏘地一聲陷入了厚實的多層鋼板里,不但沒砍開,竟然還拔不出來了。
諸葛青苦笑自嘲:“我堂堂劍神……今天竟然……今天竟然……竟然連一個破鋼板……都砍不動了。讓弟弟看笑話了。”
李懷風(fēng)哭著撲了上去,手伸出了籠子:“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