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聽到楚墨讓他們檢舉大皇子,這些人一下子又猶豫了起來,一個個面面相覷,先前叫嚷著都聽楚墨的人,現在全都安靜了下來。</br> 他們這個反應,楚墨其實也早就料到了,畢竟大皇子楚勝還是有一些威懾力的,更何況他們這些人為楚勝辦事,肯定是有把柄被楚勝捏著。</br> 要不然的話,以楚勝的性格,不可能會將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們去辦。</br> 正當他們猶豫的時候,李謹馬上站出來怒斥道:“你們這些狗東西,勾結外敵,謀殺太子,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現在太子殿下仁厚,只要你們出來作證檢舉大皇子,就可以饒你們和家人一命,你們還不知道感恩戴德?莫不是真的以為,太子殿下不敢殺你們九族嗎?”</br> 楚墨也跟著說道:“孤知道你們在顧慮什么,你們是怕大皇子日后得勢,當上了楚皇之后,會因為這件事情來找你們的麻煩。你們放心,這一次孤定會要讓他永不得翻身!”</br> “對啊!咱們現在這個太子殿下如此的才學出眾,楚國的皇位怎么也不可能落到大皇子的手里啊!”</br> “說得有理,太子殿下,我愿意站出來作證!”</br> “我也愿意。”</br> “我也愿意作證!”</br> 在找到了那些證人后,楚墨終于決定開始對大皇子下手了。</br> 此前他為了鞏固自己的太子之位,對他們的黑手一直置之不理。如今楚勝自己急著找死,竟然跟趙國的刺客勾結,楚墨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br> 到了第二日,楚墨早早就讓人安排這些證人在宮外等候,他自己也帶著李謹,再次參加了早朝。</br> 自從發生刺殺的事情后,他就一直閉門不出,此刻突然上朝,誰都知道今日的朝堂上,肯定會有一番大事發生。</br> 所以一路上,遇到的那些官員,無不對他畢恭畢敬,生怕待會兒朝堂之上,會因為對他的不敬,而受到殃及。</br> 看著楚墨大步邁向大殿,他身后的那些官員,這才敢小聲的議論了起來。</br> “看殿下這般神情,應該是查出了那晚刺殺的真相了。”</br> “這擺明了就是來興師問罪來了,也不知道今天在這朝堂上,要倒霉的人是誰?”</br> “反正咱們與此事無關,就靜靜的看戲好了。”</br> 說著,這些官員相視一笑,紛紛跟著進到了大殿里。</br> 楚墨靜靜站在前面,過了一會兒,大皇子楚勝和四皇子楚鈺一起進到了大殿里,他們在看到楚墨的時候,也露出了一絲意外。</br> 尤其是楚勝,在走過他身邊的時候,還不忘挑釁道:“喲?這不是太子殿下嗎?此前聽聞太子殿下遭到刺客刺殺,為兄還甚是擔心,現在看到太子殿下完好無缺,果真是天佑之人啊!”</br> “有話就多說點吧,再過一會兒,你可就沒有機會了。”楚墨板著臉淡淡說道。</br> 楚勝臉上的笑容一收,皺著眉頭問道:“你什么意思?”</br> 楚墨直勾勾的瞪著他,冷笑道:“楚勝,你完了!”</br> “胡言亂語!”</br> 楚勝冷哼一聲,一甩手直接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沒有再跟楚墨繼續斗嘴下去。然而在他的心里,不由得忐忑了起來。</br> 雖然勾結趙國刺客這件事情,他自認為做得很干凈了,整件事他的人都沒有參與其中,那些跟這件事情有關的人,也都被他賜予重金,讓他們離開了京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