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語聞言,驚訝地看著劉子安,連忙說道:“是啊,這櫥子,是我從民間請來的,年紀快過五旬,你說的一點都沒錯。”</br> 得到安知語的認可,劉子安更加得意,甚至擺出一副囂張的表情,朝著楚墨看去:“太子,您還需要品菜嗎?”</br> 楚墨倒是輕松一笑,看著桌子上的土豆絲,擺了擺手說道:“既然你選了土豆絲,那孤也選這道吧。”</br> “另外,菜之精髓,不是你說的那么膚淺。”</br> 說罷,楚墨便拿起另外一幅餐具,準備入口土豆子。</br> 身后,劉子安滿臉譏諷,朝著安知語獻媚道:“太子殿下的本事也只有在作詩詞上,這品菜,他不如我,語兒,這一局,我贏定了。”</br> 安知語則是搖搖頭,做了一個噓的動作,目光落在已經將土豆子放在嘴里的楚墨身上。</br> 劉子安自討沒趣,自然將注意力移向楚墨,帶著幾分嘲笑,劉子安說道:“怎么樣?太子?品菜品的如何了?”</br> 土豆絲入口,帶著一絲得苦澀,正是這股苦澀,將其他美味襯托的淋漓盡致,這土豆子,并非平常之人所做吶。</br> “苦盡甘來,明清耳目!這土豆絲,乃是絕品之作,怕是沒有閱歷,根本沒辦法將其味道拿捏準確。”</br> 楚墨嘆了口氣,三分悲傷七分憂愁。</br> “太子殿下,這些,我已經說過了。”劉子安惺惺作態,恨不得將自己的優秀全部展現在安知語面前。</br> 聞言,楚墨并未理會他,而是將目光移向安知語的身上,眼中帶著幾分憂愁。</br> “品菜便能品人,這菜必然是出自一位老伯之手,而且,這老伯,膝下有一子!”</br> “不錯,太子你還能品出什么?”</br> 安知語沒想到楚墨竟然能品出這些,也是有些錯愕。</br> 倒是劉子安冷笑連連,譏諷道:“順著我的話接下去,太子殿下可真會品菜。”</br> 楚墨沒有理會他,繼續說道:“這道菜,先苦后甜,必然是有故事的,這位老伯之子,恐有急癥,生死在天,但是老伯并不放棄,尋訪多年名醫,為子求命,一路到達京都,本以為京都會有救活其子之良方,可惜,其子終究沒挺過去,夭折了。”</br> “這也就是為什么這土豆子絲剛入口會有一種苦澀感,因為那便是引子。”</br> 說到這里,劉子安不耐煩道:“說的你好像親眼所見似的,語兒……”當劉子安將目光移向安知語的時候,只見安知語微微輕嘆,略顯無奈。m.</br> “你說的沒錯,這老伯妻離子散,孤苦無依,若不是我碰巧遇到他,可能他這輩子的手藝,也就廢了。”</br> “太子殿下,這一局,你贏了。”</br> 安知語宣布楚墨獲勝,劉子安更是滿臉不可置信,如遭雷劈般指著楚墨,沖著安知語大聲喊道:“這不公平!”</br> “如何不公?”安知語蹙眉,略顯不悅。</br> “我……我……這不算,第三局一局定勝負,第三局,我跟太子殿下武斗,敗者,不得追求語兒!”</br> 劉子安近乎咆哮出來,那猙獰的面容看的安知語不自覺的后退了兩步。</br> “可孤已經贏了兩局,第三局,還有必要進行嗎?”楚墨厲聲呵斥,這劉子安真不是好歹,如此給其機會,未把握也就算了,還想惱羞成怒?不把他這個太子放在眼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