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光光反復在想自己被左蘇陳錄音的話到底是怎么說的?她是說“你四小時能過來”還是說“你四小時能抓住我”?可是不管怎么樣她毅然而然堅決決定耍賴到底不放松。
她面對其他人都是一副大義凜然形象高大的模樣, 只有在左蘇陳面前可謂是形象大敗。最后她給自己找了個很充分的理由:面對左蘇陳這樣的壞男人只能出此下招, 一切全是因為他太壞了,她是無辜的,她是被逼的。
打電話給肖意凡, 肖意凡馬上也收拾東西過來。肖意凡一過來,公司里有幾個小姑娘也跟著過來了。她裴光光真是帶動了酒店的人流變換。
肖意凡先是仔細打量了她一下, “和你那個網友見面怎么樣?看起來你還可以。”
“糟糕,我把他給忘了。”經他一說裴光光才想起num來, 拍額頭, 馬上給num打電話,照例num沒接,她又發消息:“我遇到一點意外先離開了, 你到底有沒有去找我?”
num:“沒, 我還在家里。”
裴光光不信:“我覺得你就是過來了。”
num:“來回一趟得好幾千,我沒錢, 省著點。”
裴光光瞪眼, “摳門的家伙,回去就人肉搜索你。”
num:“你搜吧,我在家里陪老婆。”
裴光光明明心里很眼紅,不過還是鄙視:“妻管嚴,重色輕友。”
num云淡風輕:一切都為了早點生孩子而已, 可不能比你晚,至少得同步。”
一聽到生孩子裴光光急了,萬一讓num和他老婆先生怎么辦?她兒子就得姐弟戀了。“你們暫停……慢一點。”
num笑:“這種事哪能暫停, 該不會你和你老公不和諧吧?”
被num直接擊中實況裴光光痛恨了:“豬,損友。”
num:“行了,還不快去找你老公。”
裴光光:“不去,堅決不去。”
num安慰她:“那就這樣,等你回來再聊,玩開心點,注意身體。”
看在num最后關心了她一下,她就不和他計較了。num不過來也好,僅左蘇陳一個人她就很難應對了,再來一個num她估計得凌亂成魔。
只是裴光光腦子沒轉過彎來,她明明旅行在外,num怎么會知道現在她老公就在她周圍還讓她去找她老公呢?不過她真在想num都和老婆生孩子去了,她該不該去找左蘇陳……
肖意凡聽說事情前因后果后敲她的頭,“人家這么遠過來找你,你跟呆瓜一樣沒情趣,跑什么跑?”
換成其他女人早感動得稀里嘩啦抱著老公親熱了,裴光光的腦袋就是與眾不同。
裴光光被他敲得頭暈,“難道真讓我給他按摩洗澡?那多丟人。”
“別死要面子活受罪。”
裴光光甩劉海,“不,我高大偉岸的形象絕對不容玷污。”
肖意凡看她的眼神已經不能用鄙視二字來形容了,“呆瓜。”
對于肖意凡的輕蔑她完全能做到穩如泰山,這大概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原理。“你總不是呆瓜了吧,那你今天有沒有什么艷遇?別告訴我你一個帥哥沒有艷遇。”
肖意凡瀟灑地回應,“我在沙灘上睡了一下午,真舒服。”
裴光光露出整齊的白牙,“你真會享受。”
現在并非炎炎夏日太陽不會太毒,陽光暖暖的,沒有壓力沒有束縛,在海邊睡覺確實很痛快。
同樣會享受的還有公司里那群男女。不知是誰起了頭晚上要在沙灘上燒烤喝啤酒露營,一呼眾應,都叫囂著去了。裴光光本來在猶豫,結果有兩年輕女同事使勁渾身解數拉她去,又熱絡又親熱。沾沾自喜了一會自己的好人緣后,裴光光悲慘地認識到其實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人家的目標是帥哥肖意凡。因為公司里的人都知道,她裴光光出現的話肖意凡一定全程陪同,所以只要搞定她裴光光就可以。
嗚呼哀哉,她的存在感得到可悲的承認。
亞龍灣和大東海這邊似乎沒有可以露營的地方,幾男幾女奔赴三亞灣。沙灘,燒烤,啤酒,帳篷,月色,海潮,美女,帥哥,一應俱全。這是一種完全不同于繁華都市的生活方式。
帥哥就是有優待,兩小姑娘勤快地為肖意凡張羅這張羅那,裴光光只能在一邊奸笑。肖意凡搖頭,“別笑了,很丑知不知道?”
裴光光繼續笑,“酒不醉人人自醉。”
肖意凡用一塊扇貝堵住了她的嘴。
這樣的氣氛下每個人心情都變得很好。
不知過了多久肖意凡手機響了,他看屏幕,“是老板。”
七八個人不約而同向他揮手,示意他不可以透露行蹤。大伙玩得正高興,如果加上老板那就會拘束很多,肯定不盡興。
“老板。”肖意凡接通,“……哦,我和幾個同事換酒店了,有事嗎?”
大家都屏住呼吸靜靜聽著,肖意凡微微笑開,“原來你找小裴啊。”
裴光光第一反應就是左蘇陳通過她老板找她,沖過去用手掐住肖意凡的脖子,作惡狠狠狀,用口型示意他:“不,許,說。”
“小裴,她今天沒和我在一塊,說是要單獨行動見什么朋友,要不你再問問其他人。”肖意凡拜倒在裴光光的“淫威”下,忍住笑,“誒,好,老板再見。”
空氣靜止三秒鐘,大家各歸各位繼續,又恢復了剛才的勁道。裴光光向肖意凡投去夸贊的目光,然后掏出手機給左蘇陳發消息,“奸詐,小人。”
左蘇陳很快回復:“不知道是誰小人耍賴?”
裴光光咬定青山不放松,“總之你不能證明你見過我,打官司你也打不贏。”
對付奸詐小人只能用這種辦法。放下手機,裴光光哈哈大笑。
平時都是有模有樣的上班族,這會沒有了生活壓力沒有了你爭我奪,暫時拋開上下級關系,一個個都豪放起來,說話、喝酒一點不含糊,加上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夜深了后好幾個人都喝高了,平時不敢說的話也敢說了。其中一個小姑娘當眾向肖意凡告白,肖意凡嚇得差點躲到海里面去,笑慘了眾人。
裴光光也喝得差不多了,神智開始混沌,以至于手機上的電話都沒感應到。
有喝高的同事在那笑話她,“我說小裴,你算是嫁進了豪門,豪門規矩多不多?你是不是什么都聽你老公的?”
裴光光瞇起眼,“胡說,當然他什么都聽我的。”
“切~~~”有人醉醺醺拍她,“人家公子哥能聽你的?吹牛。”
肖意凡還清醒著,在她臉前晃晃手,“裴光光,你沒事吧?”
裴光光揮開他的手,筆挺坐好,眼前開始出現幻影,“我在家里一把抓,我是老大。”她總是幻想自己騎在左蘇陳頭上獨尊的畫面。
幾個人起哄,“真的假的?你有那么牛嘛?致寧左總,是你能管的嗎?”
裴光光雖然喝高了,要面子的本質始終不改,“你們信不信,我一個電話,他就會聽話地坐火箭過來看我。”
起頭的那個同事打了個酒嗝,“小裴你吹牛,他還在我們那哪能現在過來,還火箭,你抽風抽得不輕。”
踉踉蹌蹌站起來,裴光光顫抖著掏出手機,“你們不信我打給你們看。”眼前有些重影,她已經看不清屏幕上的字,更記不清左蘇陳的號碼,不過剛好屏幕上有未接來電,她一按順著撥過去。
對方的聲音有些熟悉,裴光光叉腰,“喂,左蘇陳。”
“沒想到你會打電話給我?”
裴光光哈哈笑著,就是不說話,左蘇陳聽了一會聽出她有些不對勁,“你怎么了?”
“都這么晚了,你怎么還不來接我回家?”她生氣了,后果非常非常嚴重。
左蘇陳愣了下,笑,“你現在在哪,我馬上過去。你真喝酒了?”
裴光光對著幾個起哄的同事指指手機,心滿意足,“看到了吧,他說他馬上過來,我沒吹牛。”
“切~~~”有人閉著眼睛不相信,“左總他還在我們那,你醉了。”
居然還不信?裴光光轉過頭,對著手機喊,“左蘇陳你快點過來,我命令你快點過來。”
“馬上,你別急,告訴我你在哪?”
“我……”她在哪?裴光光轉了幾個圈,看看月亮,看看海,看看同事,也不知道自己在哪。最后肖意凡看不下去了,告訴她他們所處的位置。
除了肖意凡根本沒有人會相信她,電話后大家各干各的,完全沒當一回事,有的人甚至開始爬帳篷準備睡覺。
所以當左蘇陳半小時后出現時全部的人驚呆,都像膠片定格了一樣盯著踏月而來的左蘇陳看,開始懷疑真有火箭這回事。
在這般美麗浪漫的夜景下左蘇陳走到裴光光身邊,真是一幕滿足女人所有幻想的畫面。
裴光光快睡著了,余光瞄到有人走到她跟前,眼睛一亮,卻是迷離的,“看到沒有看到沒有?他來了,我沒有吹牛。”
起頭的同事呆呆地說:“你的確沒有吹牛,小裴,可是左總他到底怎么過來的?”半個多小時,神仙嗎?
左蘇陳扶過走路不穩的裴光光,轉身打招呼,“各位不好意思,我先帶她離開。”
“左總您隨意。”夫妻團聚別人自然樂得成全。
看到肖意凡,左蘇陳微笑點頭,肖意凡也同樣回以笑意。
打橫抱起裴光光,左蘇陳一步步踏著柔軟的沙子漸行漸遠。
裴光光其實還是很榮耀的,因為在外人看來她確實是家里的老大,她老公很寵她,什么都由著她……在這一點上左蘇陳真是為她撐足了面子。
……
“我沒有吹牛。”裴光光捶他的肩。
水流劃過她柔滑的皮膚,一只修長的手也滑過她細嫩的皮膚,伴隨縱容的男聲,“是。”
裴光光揮手,“他什么都聽我的,看到沒有?”念念不忘,念念不忘此事。
左蘇陳輕笑,眼中一派柔情,“是。”喝醉了也不忘要勝他,還真……只是這個迷糊的家伙喝醉酒給他打電話,等她明天早上醒來后會不會暴跳如雷?
裴光光不知想到什么,嘿嘿嘿憨笑幾聲,“我才不當洗澡小妹。”
左蘇陳笑開,“是。”
她沒履行諾言當洗澡小妹,卻讓他先為她效勞……
窗外便是海,潮聲一波波傳來,窗簾隨風涌動,月色也絲絲縷縷牽纏進入。這樣的景色下人不醉都醉,裴光光不動了,趴在左蘇陳胸口,迷迷糊糊地聽著他的心跳。
也許他也醉了,他的懷抱異常火/熱。
“左,左蘇陳……”她神志不太清楚,也不知道抱著她的人是誰,只是這幾個字還是溢出口,甜甜的,在他心口處。
左蘇陳頓了頓,抬起她的臉,燈光下她閉著眼,在笑。下午還張牙舞爪的小貓這會既乖巧又溫順地叫著他的名字,在他眼中安靜美麗到極致。
他的手輕輕撫上她的臉,大概是感應到了,她又輕輕念:“左蘇陳……”
[原文]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讀譯]道似乎有具體的定義,但總不是我們所想像出的定義,名取出了一個名,但不一定我們會一直使用。在天地開始時所有事物都無名,但在萬事萬物生成到一定階段時才有名,如此,無,是天地的來處,有,是演生萬物的結果,這兩者之間,同出而意義不一樣,同樣是玄妙無比,無窮無盡,切是研究一切的門徑。
[讀感]古人言道,君臣之道,父子之道,為名,功名榮譽。老子講究人之修生,萬物自然,陰陽之數,事有調和,老子《道德經》第一章“道可道,非常道!”道可以言道,但非所言之常道可以計,自古之道,有很多服務于某個利益團體者,強作說詞,調撥愚名,為一已之私興師動眾,切在王者更替之中,轉變著道之所載,正是非常道也。道之生,名之出。
“名可名,非常名!”古人重名節,但在服務對象更替里浮沉消亡,何為名,但名節之重,似乎為生之根本,不重名者,當不知為何,好名,惡名,誰能說清,自古以來,歷史評說,來到當今,更是名至不歸,多少人在那里做著毀名滅道呢?名之變,事之變,推演及今,也不是世人所能理解,正應佛言性由心生,確也不是道由心生,名由心生,此正不是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名用在人心之中,即可毀滅又可創造,在舊名滅亡,新名產生,社會也如此,舊的去了新的來,天道往復,夫復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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