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陽光灑下來,對于每個醒過來的人來說,又是忙忙碌碌的一天。
對于寧寧來說,他終于又見到了奶奶,并且馬上就要和前段時間認識的幼兒園小朋友們一起玩耍,他對此很期待,同時又有些想念外公外婆和媽媽。
對于萬青云來說,他全身心專注于如何對付孫家人,張慶義現在入獄已經成了死老虎,已經完全可以扔在一邊,看他最后怎么倒霉,只有猖狂的孫家人還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
孫家人還不知道自己頭上馬上要落下來的厄運,有了十萬塊錢他們暫時可以禍禍一陣子了,孫曉慧已經開始絞盡腦汁的想著自己如何再攀個高枝,自己這朵藤蔓應該依附在哪顆大樹下呢?
而蘭姐面對曾經的手下——王老二等四個人,皺著眉頭,終于下定了決心,老黑的制衣廠已經開始走程序拍賣,她決心吃下來,現在愛情方面已經不奢望了,她必須得為自己找點事情,曾經那個女強人又回來了,強迫自己重新回到激烈的商場上。
要不然她怕自己會無聊到發瘋,再說了,她也不是言而無信的人,當初答應過給王老二的人分股份,就一定要做到,這次她決定賣掉手里面的所有產業,籌集資金拍下工廠。
一棟別墅內,冷香凝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推開了一扇門,門里面,冷家老爺子就一直在等著她,她不知道這個老糊涂又會做出什么決定,難道真的像萬青云說的那樣,走了張慶義又再來一個李慶義嗎?
自己該怎么辦?自己應該放棄伊人集團,徹底離開冷家么?可是好不甘心啊,沒有了這些光環,自己就是一個稍顯昂貴的花瓶,自己該何去何從呢??
萬青云租住的房間被鑰匙輕輕打開,女鄰居輕手輕腳的走進來,她把本來已經很干凈的房屋又打掃了一遍,窗明幾凈,她中午無所事事,干脆就在萬青云家里面做了一頓飯。
等有些心虛的吃完洗刷完之后,他猶豫半晌,然后控制不住腳步,慢慢的走向萬青云所做的沙發,然后整個人躺下來,這里有男人的味道,是安全的氣息,她不用像呆在自己家里那么煩躁惶恐,腦袋剛挨著沙發,就無比放松的睡著了。
而在南方一座龐大的城市里,班花拿著新買到的戶籍資料和身份證,喜極而泣,從今天開始她就是一個有新身份的女人了,她抬首回望北方,只是不知道自己的父母過得怎么樣呢,他又過得怎么樣呢?他被自己拖累,現在一定會恨死自己吧?
醫院病房內,張慶義看著窗外飛來飛去、自由自在的鳥兒,從來沒有哪一刻,他會像現在一樣渴望自由,以前唾手可得的東西,現在對他來說竟然變得遙不可及、彌足珍貴。
每次上廁所對他來說都是一個屈辱的提醒,他絕對忘不了在號子里面發生的一幕幕,這讓他清醒地認識到,不管他在外面是誰的兒子,有多大的權勢背景,只要進了里面就只是一個待宰的羔羊,自己的安全根本不能做主。
病房門打開,通過門口保安檢查,進來的是律師,兩個人又見面了。
律師坐在病床前面,聞著張慶義身上若有若無散出來的異樣的味道,皺著眉毛,扶了一下金絲眼鏡,順勢捂住下鼻子。
張慶義兩只眼睛猛地掃了過來,陰森森想吃人,這個富家少爺在監獄里面走了一遭,竟然脫胎換骨,身上多了一絲狠戾氣息,眼睛里面的血腥和暴力看的律師都膽寒心驚。
“給我帶一部手機進來!”
張慶義低聲說道,聲音不可質疑。
律師吃了一驚。
“少爺,這是違反規定的呀,門口可有保安呢,一舉一動都被監視著呢!”
張慶義看著他半天不說話,那眼睛里面有種無形的威壓和嘲諷,律師頭上汗都流下來了。
噗嗤!
張慶義突然一笑。
“門口有保安又怎么樣?我這幾天觀察過了,我已經認罪伏法了,剩下的就是等我傷好了往法院上走一遭,然后判刑送監!”
“誰會對一個曾經自首過還認罪態度良好的犯罪嫌疑人緊盯死防呢?”
“我如果現在逃了,那不就前功盡棄了嗎?而且罪加一等,正常人沒有人會這么做的,所以門口的保安就是個擺設!我在這里躺了好幾天了,他們連看都懶得看我一眼!”
律師看著侃侃而談、頭腦清晰的張慶義,心里感慨——你要是早這么聰明冷靜,就不會落到現在這個下場。
“可是少爺,這確實是違反規定的,一旦要是被人看到,對你我都不好,會產生很多麻煩的,而老爺最討厭的就是麻煩!”
張慶義不耐煩了,他斜視著律師,滿臉不耐煩。
“行了,咱不說廢話,咱們也不算是陌生人,你進了集團公司也有十年了,到現在一年工資有沒有五十萬??”
“老頭子好吝嗇,五十萬就把你打發了?”
律師似乎預感到什么,一臉不敢相信,心里面突然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
張慶義從嘴里面突然低聲快速地報出一長串賬號和密碼,他怕律師記不住,又重復了三遍。
“這個賬戶里有五百萬,我送給你了!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給我留下一部手機,我有事要做!”
律師的喉結上下滑動著,明顯在理智和誘惑之中左右搖擺,他艱難的張嘴說話,嗓子干啞而又苦澀。
“少爺,你要做什么?你進監獄的事情可已經是板上釘釘了,再也改不了,你要手機做什么呢??”
張慶義冷冷的盯著律師,淡然說道。
“不該問的別問,不該管的別管,反正下次見面的時候,要給我留一部手機!”
律師有些急了,心里面的貪婪壓過了理智,他壓低身子低聲說道。
“少爺,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還是放棄吧,現在所有人!包括老爺都希望你老老實實的坐牢!”
這一句話完全刺激了張慶義,他猛地坐起來,忍痛一把抓住了律師,然后身子往旁邊挪,只見他身下的床單,有一小片刺眼的紅色。
他瞪著眼睛,簡直像地獄里面爬出來的惡魔在咆哮。
“不要再給我提那個老畜生,我這兩天已經完全想明白,他為了怕我亂說話,早就安排人跟在我身邊了!”
“可是我在里面被侮辱的時候,保護我的人在哪里呢?他寧肯看著別人糟踐自己的兒子也可以不管不問,他只需要一個在監獄里面乖乖坐牢,閉緊嘴巴不要亂說的替罪羊!”
“現在坐牢的是我,不是他,我一天都不想待了!做好你的事,其他和你沒關系,不會牽扯到你的。”
第二天,一部手機塞在了張慶義枕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