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青云冷笑，淡淡的看著三嬸。
    “三嬸兒，你是完全不承認啊。”
    三嬸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喲，好大的威風，都知道你家闊過，你的意思是全縣的人都欠了你家錢了？真是張口就來，你說我欠你們家錢，證據呢？？”
    萬青云陰著臉。
    “三嬸兒，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家借沒借過錢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嗎？？”
    三嬸干脆坐了下來，翹起二郎腿一晃一晃。
    “舉頭三尺有神明，我頭上三尺就是房頂啊，還是我自家的，你能把我怎么樣？？”
    “你住我的房子，這是大家都能看到的事兒，我欠你的錢，誰作證啊？”
    三嬸有恃無恐，她清楚地記得萬青云發(fā)達的時候，她先后跑了三次，各種裝孫子，態(tài)度謙卑，把錢借回來。
    而且從最開始她就沒打算還錢，連借條都沒打，豪爽的萬青云因為是親戚也沒講究這個。
    萬青云如果繼續(xù)發(fā)達，三嬸不僅不會還錢，而且會借的更多，只不過貼點笑臉多笑一笑，又不會少一塊肉。
    只不過萬青云現在倒霉了，誰還會把他當根蔥啊？
    至于萬青云說的良心會不會痛，三嬸表示心在哪？反正她點錢的時候很高興。
    萬青云陰著臉打開手機，上下滑動找出一個文件，然后點出了播放鍵。
    時間過得有些久，聲音里面帶著些許雜質，但是還能辨別是誰在說話。
    “青云呀，三嬸給你打個借條，前前后后三次，總共借了十萬塊，我們記著呢！”
    錄音里面?zhèn)鱽砹巳f青云爽朗的笑聲，萬青云現在聽了都有些感慨，他已經有三年沒有這樣暢快的笑過了。
    “三嬸，咱們誰跟誰呀？咱們都是親戚，不用打借條的，你手頭什么時候寬裕了就拿過來。”
    然后就是三嬸感激涕零的聲音。
    “青云啊，從小三嬸就看著你們一群小兄弟，就你最有出息，就你長得最帥氣！”
    “果然三嬸沒看錯，你是咱們萬家的獨一份啊？”
    “好了，啥也不說，我要寫借條呢，顯得咱們見外了，那我就不寫了，但是錢我一定會換！”
    “你別看三嬸是個女人，往地上吐個唾沫是個釘，咱們說好了，年底，連前兩次借款十萬塊錢一定全部還上！”
    錄音里面?zhèn)鱽砹巳f母和萬青云的笑聲，隨后就是一些閑話。
    萬青云沒有理旁邊呆若木雞的三嬸，而是看向了母親，曾經自己是她的驕傲，曾經母親是親戚們的焦點，走在哪里面都是中心。
    母親跟著自己，也有三年多沒有開朗的笑過了，這三年時間她比過去十年老的都快。
    萬青云心里伸出了濃濃的愧疚感，他按下了手機停止鍵，抬起頭來淡淡的說道。
    “三嬸，雖然你良心讓狗吃了，但耳朵總是好使的，這錄音里你可承認，你前前后后借了我們家三次錢總共十萬塊，還說年底要還，我問你，錢呢？”
    三嬸的臉上全是驚愕，化妝過度的臉龐扭曲起來，看著更加的瘆人惡心。
    她再也坐不住了，一屁股跳了起來。
    “你個王八羔子，你個壞心眼兒的家伙，怪不得你破產了，你不破產誰破產？你還算是人嗎？”
    “借給自己親戚錢還錄音，我呸！”
    萬青云搖搖頭。
    “三嬸，你別把自己太高看了，十萬塊錢當初我還不放在眼里，你別忘了，你進去借錢的時候，我正在打電話呢！”
    “我和商業(yè)伙伴通電話一直有一個習慣，就是一定要錄音！”
    “你是正好趕上了，才有了這段錄音，你這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模樣，看著還真有意思。”
    三嬸把脖子一梗，冷笑說道。
    “是我借你的錢又怎么樣？我就不還了，怎么樣？你現在能要回來嗎？”
    “你能把我怎么樣？？”
    “我告訴你，房租漲價了！兩千塊一個月！沒得商量！”
    萬青云嘆口氣，有些人真的是壞到骨頭里，壞的肆無忌憚。
    他打通電話，打開免提。
    “虎子，我記得你認識一個大哥是吧？？”
    “別人欠了我十萬塊錢，拖了三年了都沒有信兒！”
    “這個賬你麻煩大哥收一下，什么潑油漆呀，堵門兒呀，到家里去安營扎寨住宿啊，別客氣，有什么招用什么招！”
    “對對對，你和大哥說一下，事成之后我只要兩千塊！”
    虎子在那邊兒多機靈，一聽就知道萬青云要和他演戲，連忙接口說道。
    “好的，云哥，你等我消息吧，我朋友最近正好閑著呢，你放心，這個賬三五天就能收上！”
    “他養(yǎng)著一幫老弱病殘，什么潑油漆堵門那都過時了，現在是文明要賬。”
    “到時候他喊五十號人住進欠債人家里，不夠的話還可以繼續(xù)加。”
    三嬸聽著萬青云和虎子的對話突然變了臉色，她一把撲了過來，壓斷了手機。
    等她再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也不見皺紋了，三角眼也變緩和了，因為她正在努力張嘴笑著，把臉上的皮膚都撐開了。
    她不笑還好，一笑還露出黃板兒牙上粘上的口紅。
    “青云，都是一家親戚，干嘛那么見外呢？”
    “房子就住著吧，免費住，住到什么時候隨你們！”
    萬青云皺眉。
    “不是兩千塊一個月，還必須住到年底么？”
    三嬸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啪！
    還挺響！
    “三嬸剛才是和你們開玩笑呢，時間長沒見怪想你呢！逗你玩呢！”
    萬青云皮笑肉不笑。
    “三嬸，你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啊，要不我還是讓人去算算咱們的賬？”
    三嬸立刻豆大的淚珠流出來！
    “哎呀，青云，你不知道，你三叔家口多，窮啊！”
    “那十萬塊錢，我們會想辦法還的，你再催，就逼死我了！”
    萬青云撓撓頭。
    “我突然想起來，這房子好像是免費的啊？”
    三嬸一拍大腿。
    “哎呀，我是怕你媽有點錢亂花，先放在我這里給她攢起來！”
    “下午我就送過來，半年收了三千房租，我連利息一起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