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姐也一臉焦急，氣急敗壞說道。
    “我也發現了！”
    “第一個訂單我們報九百萬，他們報八百五十萬，起碼還錯著五十萬！”
    “接下來每個訂單，他們和我們的報價差距越來越小！”
    “最新的這個訂單，他們和我們只差五萬塊！”
    “兩個廠家報價怎么可能出現這么小的差距？他們知道我們的底牌！他們一定知道我們的投標價！”
    萬青云重重的點頭，點起一根香煙，深吸一口。
    “而且我們這幾次報價，其實策略在不斷調整中！”
    “第一次我們的目標是微利，第二次我們的目標是持平！”
    “接下來幾次我們的目標是微虧！”
    “而剛剛這最后一次投標，我想著我們索性中不了標，所以報的是正常的市場價！”
    “你看到沒，他居然只差我們五萬塊錢，這個標最后被另外的廠家搶走了！”
    “所以說……”
    蘭姐咬牙切齒，把萬青云剩下的半句話說出來。
    “他們只是希望我們中不了標，至于是不是別的廠家中標，孫曉慧和李志軍根本不在乎！”
    “他們不是來投標的！他們就是希望我們拿不到的訂單！徹底搞垮我們！”
    萬青云和蘭姐兩個人正在商量，就聽到清脆的高跟鞋敲地上音響起。
    孫曉慧披著風衣，踩著貓步，款款而來，李志軍在后面緊緊跟隨。
    這次孫曉慧只是輕哼一聲，昂起頭來直接離開了，畢竟連著六次，每次說一樣的車轱轆話也是很累人的。
    倒是李志軍，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站在了原地。
    “老板，你堅持有什么用呢？”
    “我相信你看出來了，有我們在，你是中不了標的！”
    “你的廠子，訂單快做完了吧？”
    “萬哥，現在不是你逞威風的時候，向張董低頭認輸吧，再把幾個美女乖乖送上！”
    “向強者彎腰低頭下跪，并不可恥！認輸了就能活下去，而且還有機會在比你更弱的人身上撈回來！”
    “現在就是一個傻子都知道該怎么選了吧？”
    萬青云看著李志軍，冷笑一聲。
    “志軍，當年你背叛我，也是這樣勸自己的吧？”
    “我怎么教你的？做人要方！做事要圓！”
    “你做人都變成一個圓球混蛋了！你他媽還有臉在我這兒放什么屁？”
    “快給老子滾！”
    “我就是輸了，我回去睡覺我都安心！”
    “你這碗奴才飯！不是誰都能吃得下去的！”
    李志軍勃然變色。
    “你他媽不要給臉不要臉，我是看我和你有一點香火情，好心好意過來勸勸你，給你指一條明路！”
    “既然你自己找死！好啊，好話勸不了要死的鬼，我不管你了，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看誰笑到最后！”
    “到時候你跪倒我門口，我會給你一碗飯吃的！”
    他得意轉身離去，蘭姐在后面呸一口。
    “什么玩意兒！得勢就翻天的狗腿子！”
    有這一幕插曲，兩個人心里面終究是蒙上一層陰影，他們悶悶不樂的回到廠子里。
    剛在辦公室坐下，連口熱水都沒喝上，鄭依依興沖沖的跑了進來。
    “兩位老板，我們的網店還終于調試好了！所有流程手續走完，從今天開始就可以賣貨了！”
    “我們第一場直播馬上就要開始了！”
    萬青云和蘭姐看著鄭依依，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兩個人在路上有過一番交流，一致認為最可疑的人就是鄭依依，畢竟她來路不明，還愿意自降薪酬，對廠子熱情的過分，處處透露著不正常。
    兩個人回想之前六次投標，知情的人寥寥無幾，也就是廠子的管理層。
    鄭依依作為服裝設計師，是知道廠子的投標底價的。
    可是看著鄭依依積極高漲的工作熱情，她會是間諜嗎？
    鄭依依看著沉悶的兩個人，突然意識到什么，吐了一下舌頭。
    “是不是又沒中標？”
    萬青云和蘭姐郁悶的點頭。
    這時候，王老二也跑了進來。
    “萬哥，蘭姐，明天還有一個標，我們還投不投？”
    萬青云一拍桌子，咬牙說道。
    “投！我們怎么不投？”
    “跟到底！我倒要看看，我們到底能不能中標！”
    看到萬青云和蘭姐實在是情緒低落，鄭依依和王老二也沒有多說什么，乖巧的離開了辦公室。
    蘭姐低聲自言自語。
    “到底是誰漏了我們底呢？我不可能，你不可能！”
    說到這里，她突然狐疑的抬頭。
    “每次報價，你沒有告訴你那個小秘書吧？？”
    萬青云一愣，苦笑說道。
    “哪有的事啊？這種事情又不需要她知道，這是廠子的機密，我怎么會隨意亂說呢？”
    蘭姐輕輕的哼了一聲。
    “這還差不多！”
    “難道是王老二？不可能！他是我的鐵桿兒！”
    “要么就是鄭依依？我看鄭依依懷疑最大，對，一定是他！”
    萬青云看蘭姐疑神疑鬼，擺擺手說道。
    “別猜了，我們試一下就好，明天不是還要投標嗎？我們來看看到底誰是間諜！”
    “我們這樣這樣做！”
    當天晚上，萬青云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里面，就連雷思雨做的美食，他都沒有多少興趣，草草吃過飯就躺在沙發上，一閉上眼睛就是廠子破產的后果，心里沉甸甸。
    一股淡淡幽香傳來，女人已經坐在他旁邊。
    一雙纖細卻有力的小手覆在了他頭上，給他按摩穴位，讓他緊繃的神經逐漸舒緩。
    女人在一邊輕輕的說話，聲音略有些沙啞。
    “今天我開播了！”
    “我好害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滿臉通紅！”
    “不知道該怎么介紹衣服的式樣、材料、風格、搭配！”
    “明明之前做了很多功課的，可是一對著鏡頭，腦子一緊張，完全空白，全忘掉了！”
    “還好有鄭依依在，關鍵時候她都沖上去替我開播！我好失敗啊，今天基本上是鄭依依在說，我就當個衣服架子！”
    “我不停的換來換去換衣服！走來走去的！”
    “第一天的表現真的糟透了！”
    萬青云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他舉手一把抓住女人的柔荑。
    “都是新手，剛開始有不適應，很正常??！”
    “要說糟糕，我才表現糟糕呢，連著六個訂單全都是鴨蛋！”
    “別灰心，只要我們不灰心，廠子就有希望！”
    女人輕輕嗯一聲，男人手用力一拉，她就倒下去了，兩個人很快摟成一團。
    與此同時，蘭姐家里面。
    蘭弟在大喊大叫。
    “姐，張威和萬青云有仇！又和你沒仇，你何必要跟著萬青云死扛??？”
    “放棄吧，趕緊把股份變現，還能見點錢！”
    “你總不能以后看著咱們一家人去喝西北風吧？”
    “我倒要和小玉結婚了！你不能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