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
    慶城大學開學，學校里的學生陡然多起來。
    姜瓷的心也瞬間年輕起來，果然，在象牙塔里的人，是不怎么顯老的。
    周三上午，姜瓷有課，金融系研究生的大課：財務會計研究。
    她今天穿了一身牛仔連衣裙，極軟又極其貼合身體的面料，把姜瓷的曲線勾勒得極好，又青春靚麗，她把頭發扎成了一個丸子頭，為了表示對同學們的尊重，她化了淡妝。
    這一屆的金融系研究生總共二十幾個人，包括好幾個研究方向。
    第一次上課，姜瓷還略緊張，加上天氣熱，她的額上滲出了薄薄的汗。
    “同學們，我是大家的財會老師，我叫姜瓷。”
    說完，姜瓷就在黑板上寫下了“姜瓷”兩個字。
    她的字寫的很好看，專門練過的，遒勁中不乏秀氣。
    她聽到下面的同學在竊竊私語。
    議論的內容她大概能猜到：現在的金融學老師，大部分年紀都在四十歲左右，相比較，姜瓷非常年輕，或者說，她看起來更年輕，也就二十三四歲的樣子；估計也在討論姜瓷是哪里畢業的，結婚沒有。
    反正姜瓷上學的時候，是這樣八卦的。
    想起那時候的自己，姜瓷不禁莞爾一笑。
    周江坐在最后一排，饒有興趣地盯著姜瓷。
    姜瓷剛進來的時候，他當然也是震驚的，沒想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妹子，竟然不是本科生的助教，而是教研究生的老師，至少得是博士畢業了，二十七八，二十八九？
    可她看起來，跟個大學生沒兩樣。
    姜瓷的課講得深入淺出，娓娓道來，實例也舉得很有代表性，同學們都很喜歡她的課。
    上完課，已經十一點五十了，姜瓷匆匆去一食堂吃飯。
    一食堂不是教師食堂，但她下午一點還要去一教給本科生上財會理論，一食堂和一教離得很近，時間緊，她就想隨便吃點兒就行，不吃下午頂不住。
    中午，食堂打飯的人很多。
    姜瓷沒有插隊的習慣，她乖乖地排在同學當中等待打飯。
    “姜老師？”周江一手抄兜，一手拿著飯盆，從姜瓷身邊走過。
    不知道他是吃完了還是沒吃。
    “周江？”姜瓷看到周江，也挺詫異。
    “你不會做飯？”周江問姜瓷。
    他看姜瓷的眼神，根本沒有學生看老師的那種尊敬，反而是調戲，探究。
    “我下午一點鐘有課。”姜瓷抬腕看了一下表，已經十二點十五了。
    她的神情很是焦躁。
    周江什么都沒說，拿過姜瓷的飯盒，便走到了隊伍的前面。
    不多時，他手里端著兩份飯回來了。
    他還找了兩個座位，他坐在姜瓷對面。
    “你怎么不去教工食堂？”周江問她。
    姜瓷看著飯盆里的菠蘿飯，糖醋里脊，紅燒排骨，還有蒜蓉炒肉。
    “你怎么知道我愛吃這些？”姜瓷問他。
    周江臉上略有一抹小得意，“愛吃？我都挑貴的買，你不愛吃，也不好意思浪費。”
    姜瓷好歹是一個老師，落入了學生的圈套，面上自然有些掛不住。
    “多少錢？轉給你。”姜瓷拿出手機。
    “四十八，轉吧。”周江倒挺爽快，他拿出自己的手機，把二維碼亮給姜瓷。
    姜瓷加上了他的微信，然后，把錢轉給了他。
    研究生導師有同學們的微信，并不奇怪。
    “還沒說呢，你干嘛來一食堂吃飯？”
    “我下午的課在一教，這里離得最近。”姜瓷又抬腕看了一下表，十二點三十五，走過去還得五分鐘，她得抓緊。
    “你哪里畢業？”周江又問。
    “你們現在剛開學，過不了多久，責任導師會給你們開會，介紹每一位導師的情況，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吃飽了，走了。”說完，姜瓷站起來，把飯盒送到了回收處，匆忙走出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