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柔腦袋有點疼,看樣子好像是磕碰著了,但是她不是正在和平年代里享受著難得的安寧嗎,在舒適的床上睡大覺呢。
怎么把頭給睡疼了?
輾轉(zhuǎn)了一會,陳柔才睜開眼睛,入眼的就是那灰暗色的房屋,整個人就是一愣,旋即警惕心大起!
這不是她從末世重生回和平年代的房間!
才這么想,一股子不屬于她的記憶就闖入了她腦袋里,陳柔面無表情如同翻閱灰白老電影一般翻看著這些記憶。
她……她又穿越了。
她原本是一千年后的人,一千年后,地球環(huán)境極其惡劣,因為污染嚴重,吃喝全是問題,生活十分艱難。
她是被一頭變異暗貓給攻擊了,還沒感覺到疼痛,就回到了史書上記載的和平年代。
還得了一個不大但可以囤積物資的四維空間法寶。
眼下這一幕跟當時穿越到和平年代何其相似?當時也是這樣的,經(jīng)歷過一次,所以陳柔這會子十分淡定。
原身也叫陳柔,不過性子潑辣,這一次之所以會頭疼,就是因為原身拿頭去撞墻壁。
起因是因為夫家的爺爺去世了,留下了一點財產(chǎn),她嫌自家分得不夠分量,更大頭被她婆婆給昧下了分給其他幾房了。
所以她就以死相逼,想要讓她婆婆把昧下的積蓄交出來,很是鬧了一場。
而這一撞,就把自己給撞沒了,倒是把她給撞過來了。
她基本上可以確定原身就沒了,她在和平年代的那副身體也是沒了,得了抑郁癥喝了藥沒的,最后便宜了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體喝藥喝壞了,所以她才又再度穿越,來到了這么一個比和平年代更前的六十年代。
現(xiàn)在是六十年代后期了,但全國各地還是窮得叮當響,跟后世的和平年代沒法比。
就比如她家現(xiàn)在,就是一間十分窘困的土胚房。
只有這么一個單間,外邊又搭了個土灶頂著一口缺了好幾個口的鍋,除此之外就剩下她跟她男人的兩個碗筷,以及一些舊衣物。
當然還剩下一點錢,不多,一共八塊多。
這差不多就是她跟她男人分出來后的全部家當了。
這一次韓爺爺去世,給留下了一點錢,她家也分了三毛,不過韓爺爺當年可是打過鬼子的,他們這邊每個月都會給他分發(fā)一筆補貼。
又沒有其他花錢的地方,這不,原身才嫌少么。
對于原身陳柔沒什么好說的,因為現(xiàn)在她就是陳柔了。
陳柔最關(guān)心的,還是自己的空間,緊著就把整個空間都打量了一遍,然后才大大松了口氣。
空間不大,只有五立方,可是里邊卻又她準備的滿滿當當?shù)奈镔Y。
這個年代所或缺的各種肉,還有各種蛋,以及米面那些,她都給準備了。
因為空間有限,她準備的也就有限,但省著吃,總歸是能把日子過下去的。
空間里的物資確定無誤了,陳柔這才有空開始理自己記憶里的那個丈夫。
韓國斌,一個地地道道的北方漢子,一米八多的個頭,要說他多帥沒有,但要說難看也不至于,照著記憶里看,是個踏實肯干的。
這一次應(yīng)該就是他把她抱回來的。
這會子是九月份了,這個月下旬就要開始秋收了,掰一掰手指算,她嫁過來差不多三個月了。
陳柔這么想著,人已經(jīng)下炕了,頭雖然還有點隱約作痛,不過她比較能忍,末世生活環(huán)境很差,想要賺一口吃的少不得都要去跟野獸打交道,受傷什么的都是輕的,哪會顧那么多,能保住命活著就不錯了。
陳柔將房間收拾了一遍,然后就過來小廚房做點吃的了。
肚子實在是太餓了,沒什么油水,家里倒是還剩下一些苞米跟豆子,已經(jīng)快要秋收了,糧食真吃差不多了。
尤其原主還不怎么下地去干活,三天兩頭請假說身體不舒服,全靠家里那個漢子養(yǎng)著,哪怕他一個人賺十個工分,可是兩個人的口糧卻不是那么好賺的。
陳柔給自己下了一碗掛面,瞧著沒人,就給敲了一個雞蛋下去。
鍋不大好用,缺了好幾個口子,但分出來能弄到這么一口鍋其實都算她那個便宜男人的本事了。
要知道鐵制品這會子實在是稀缺物。
陳柔空間里也沒有鍋,菜刀倒是有一把,此外還有兩把西瓜刀,她專門收起用來防身用的,不占空間。
陳柔雞蛋掛面吃到一半的時候,就聽到開門聲音了,大概也是聽到廚房有聲音,韓國斌就過來了。
兩人就撞了個正著,陳柔嘴里還有一半沒吞進去的面!
“媳婦,沒事了吧?”韓國斌看著她說道。
陳柔上輩子沒有結(jié)過婚,畢竟在末世朝不保夕的,哪里有空談男人?
但心里未嘗不想要一個陪伴,只是人心險惡,爾虞我詐的,她也見過把自己伴侶推進猛獸口為自己博得一線生機的,所以不是不想談,而是不敢談。
而眼下這個男人從記憶里看,雖然人話少了些,可卻明顯是個靠得住的,原身不干活他也不曾說過什么。
陳柔覺得,這樣的男人她還是可以試著處一下的。
若是不合適的話,那再分開。
“沒事了,你餓不餓,要不也吃點?”陳柔咽下去后,說道。
韓國斌的確是餓了,看她沒事了,就點點頭:“好。”
陳柔空間里收集了兩箱掛面,不多,但暫時吃一吃是足夠了的。
她也不怕他追究,就給他下了一碗掛面,碗是比較寬大的那種,她給下了一大碗。
韓國斌看到這細面都愣住了,朝他媳婦看去:“細面?”
“我前天不是去城里了嗎,順便買回來的,你不知道而已?!标惾犭S口說道。
原身比較向往城里,又時常請假不去上工,很多時候都會跑過去城里。
去一趟城里,一來一回一天時間就過去了,那路程可是不近。
也正因為這樣,城里的黑市她是清楚的,一般都會上那去弄一點好吃的回來。
韓國斌也知道,所以什么話都沒說,就也吃起來了。
細面的確好吃的,不是那些個粗糧面可比的,口感上就格外的柔順跟滑口。
那么一大碗下去,韓國斌還覺得不夠吃,不過他也沒說啥。
今天他媳婦能分他一碗細面吃都算是意外的了。
韓國斌想到這里,就朝他媳婦看過去,猶豫著說道:“你別去找娘了,爺真沒留下多少,而且還有二叔三叔家?!?br/>
陳柔知道他在說什么。
韓爺爺自己攢的棺材本,辦完后事后會剩下一些,不過要說真有那么多應(yīng)該是沒有的。
當然陳柔清楚,肯定不止那么區(qū)區(qū)三毛錢。
韓國斌在老韓家大房的三個兒子里,排行老二,不是大的也不是小的,結(jié)婚后就被分出來了,當然他大哥家也是一起分出來,韓父韓母現(xiàn)在跟韓老三住,韓老三還沒結(jié)婚,但也差不多是今年的事了,因為已經(jīng)處了一個了。
據(jù)說是鎮(zhèn)上供銷社里的上班,一個月工資有十二塊錢,這可是一筆不少的錢,而且也十分體面。
韓老三是隊上的記分員,也時常能去鎮(zhèn)上,所以一來二去的,才認識了這么一個姑娘。
可是叫韓父韓母高興極了。
說起來要不是礙著韓老三了,今年韓國斌這個二哥能不能娶上媳婦,那都是兩碼事呢。
二老偏心老兒子那是眾所周知的。
不過陳柔也沒再繼續(xù)揪著不放,只看向韓國斌道:“還有沒有得剩下我不想追究了,也算是看明白了,爹娘的心那是偏到天邊去了,你是我男人,我以后跟你好好去上工,把咱自己的小家過好了就行!”
韓國斌楞了一下,朝他媳婦看過去。
陳柔已經(jīng)不看他了,拿了碗就去刷了。
這會子是傍晚時候了,她想著掰著手指頭算一算,要是今年懷孕的話,那明年夏收差不多就要生了,那多耽擱干活賺工分的功夫?
所以算了,讓他憋著去吧。
不過這大熱天的,她還是堅持給自己洗了個澡,至于頭發(fā),等明天下了工在洗吧。
她洗完出來就看到韓國斌還在那坐著,就道:“去洗個澡吧?!?br/>
韓國斌看了自己媳婦一眼,心說他媳婦這是真想開了?怎么感覺有點怪怪的?
他也沒說出來,就自己去洗澡了,家里水都是從村里那口井挑回來的,他不在家里洗,出去外邊河里洗去了。
回來時候頭發(fā)還滴著水呢,陳柔接了衣服就洗了,還拿出一塊肥皂來用。
見韓國斌看過來,就道:“我還買了一塊洗澡用的,下次洗澡你拿去用。”
“你留著用?!表n國斌搖搖頭。
肥皂這樣的稀罕物,他媳婦用就好了,他這樣的糙漢用不著。
陳柔雖然認可他,不過真不算熟,眼下這樣頂了天算搭伙過日子,所以沒說什么。
洗了衣服晾起來,她就拿了鞋子出來縫鞋底了。
眼下這天快七點了,還有一會天就要黑了,為了省煤油,天黑就睡覺是村里大部分人家的習(xí)俗,或者湊一起納鞋底話家常。
陳柔人緣關(guān)系一般,沒多少朋友,人家也不稀罕跟她這樣成為朋友。
所以眼看著天黑下來了,她就準備睡覺了。
韓國斌今天干了一天活,加上自己媳婦鬧了一場,這會子也累了,也就一起上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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