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申調(diào)與約定—————【粉紅票45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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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冬明提交了申請(qǐng)。雖然他認(rèn)為自己會(huì)在第一關(guān)被路林直接刷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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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沒辦法。一者，冬明抵不過姜靈殷切期待的目光；二者，冬明無法向克察他們四個(gè)解釋緣由。那么，與其糾纏這件事，不如直接去試一試。至于結(jié)果如何，那又是另一個(gè)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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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申請(qǐng)倒是很簡單，下載文件，簽名確認(rèn)，從個(gè)人接入儀上發(fā)送一下就行。檔案都在，不需要自己編寫簡歷。半分鐘不到，冬明就搞定。然后他們六個(gè)人繼續(xù)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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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而不知是習(xí)慣使然，還是不好意思打擾同僚難得的兩人世界，克察他們風(fēng)卷殘?jiān)?，很快吃完就走了?br/>     </br>
    </br>冬明等他們離開，對(duì)姜靈輕聲道：“這個(gè)只怕不會(huì)被通過。軍校教官要求中立，我的……身份，犯了忌諱。校方均不會(huì)允許私人財(cái)產(chǎn)占據(jù)教官的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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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撓撓臉兒，垂下了腦袋：“我跟……跟路林問過贖買你的事。上次見面謝她簽發(fā)邀請(qǐng)函的的時(shí)候?！?br/>     </br>
    </br>冬明一驚。姜靈頭垂得更低了：“她沒拒絕。”冬明撐大了眼睛、握緊了手指。他雙手手腕倚在桌沿上，此時(shí)一握拳，不知不覺就把叉子摁了下去、彎成了一長一短的“U”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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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偷眼看看冬明，又瞅瞅那只可憐的叉子：“你不生我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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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冬明完全不明白：“為。為什么要生氣？”他徹底沒了胃口：“走，我們回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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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就一小塊金槍魚披薩，早已經(jīng)吃完了，當(dāng)即抓起了那兩個(gè)水果：“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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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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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他們兩人說話的時(shí)候，克察、騰奇、尼昂與斯維也沒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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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斯維不解：“您剛才為什么笑那么瘋？有什么好玩的、我們錯(cuò)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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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克察興奮勁還沒過：“難得見他為難一次！他來了一年，我就見過這么一次！年紀(jì)輕輕就板著張臉……超低溫！嘿，他才三十一、三十一哎！遇到什么事，居然眉毛都不動(dòng)一下！不記得了嗎？上次撞了的時(shí)候，我們擔(dān)心得要死要活，可他自己呢？沒事兒一般！手不抖、臉不白、人不哆嗦，下來交待情況，聲音也跟平時(shí)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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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尼昂一樂：“他那張臉，剛好去當(dāng)教官?！彼咕S也同意：“對(duì)，沒錯(cuò)。那回我記得。我嚇得心都跳出來了，可他好像那條命不是他自己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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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騰奇有些惋惜：“這回叫您們?nèi)缫饬?。我覺得他挺好。再來一個(gè)，誰知道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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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克察一揮手：“哦，得了，您既然覺得他好，那就替他想想。他是挺好，可就他那樣子……臉兒長得倒是不錯(cuò)，但抵不過不會(huì)笑??！能有一個(gè)女人喜歡他，那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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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斯維搖頭：“刺球花盞來碰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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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尼昂嘆氣：“千年雨后只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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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騰奇點(diǎn)點(diǎn)頭：“這倒也是，錯(cuò)過就可惜了。對(duì)了，他欠我們的那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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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克察吹了一聲口哨：“先欠著，攢利息，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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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另外三個(gè)明顯不是頭一次干這種事。異口同聲：“吃他一頓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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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一片狂笑、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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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與冬明回到四級(jí)艙時(shí)，正好碰到提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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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冬明在場，提侖沒法多說什么，但這卻不妨礙他大大方方地跟姜靈打個(gè)熱情的招呼，而后再隨意招呼一下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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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回了招呼，回頭看冬明。見冬明嘴角平板，姜靈不由莞爾，而后她就進(jìn)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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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冬明跟著走進(jìn)去，但他忽然又倒退一步，向提侖道：“啊，對(duì)了，您的蔬菜沙拉，我吃掉了，味道還不錯(cuò)。謝謝您。”說完唇角一挑，進(jìn)艙關(guān)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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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提侖微笑著目送冬明進(jìn)去、艙門闔上，然后笑容一下子掛不住了，肩一垮嘆氣：“噢，恒星在上，她怎么可以這樣！”懊惱了沒兩秒鐘，突然一怔、一拍自己額頭：“糟糕！她肯定不知道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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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些風(fēng)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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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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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在艙內(nèi)聽得清楚，不由暗暗好笑。瞅著冬明進(jìn)來，等艙門完全闔上了，這才慢悠悠道：“其實(shí)我也嘗了一點(diǎn)?！?br/>     </br>
    </br>冬明一噎，唇角又扯平了：“你才嘗試了一點(diǎn)點(diǎn)，是，零，頭?！?br/>     </br>
    </br>姜靈一本正經(jīng)點(diǎn)頭，突然忍不住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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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冬明望著姜靈，恍然：“所以，你就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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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頓時(shí)在心里小雞啄米，恨不得拿那個(gè)“Only_You”的經(jīng)典曲調(diào)高唱“我故意我故意我就故意”……不過姜靈怕太過刺激到冬明，到底只是忍笑略略一點(diǎn)頭，當(dāng)即轉(zhuǎn)開了話題：“為什么要到艙里來說？你不是說不生氣嗎？”一邊說一邊就挨過去了，仰臉瞅瞅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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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就算生氣，這么近、這個(gè)姿勢(shì)，也能消點(diǎn)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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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冬明意外，唇角一彎，順勢(shì)就環(huán)住了姜靈，低頭親親姜靈。與此同時(shí)，冬明也不解：“我只是……吃不下東西了。我為什么要生氣？變成你的不好么？比在她手里好多了。你為這個(gè)操心，我很感激。感激還來不及，怎么會(huì)生氣？你為什么，為什么會(huì)這么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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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自己也覺得奇怪了：“讓我想想?！闭f著親了冬明一口，摟著他靜靜思忖。冬明耐心好得很，他摸摸姜靈的頭發(fā)，又親了她幾口，悄無聲息就笑了。而后姜靈才找到答案：“這事?lián)Q作我那兒的男人，肯定要生氣。就算不吵架，也會(huì)疏遠(yuǎn)?！?br/>     </br>
    </br>冬明點(diǎn)了下頭。又認(rèn)認(rèn)真真道：“我不是?！?br/>     </br>
    </br>姜靈也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但我不了解伊古拉，最關(guān)鍵的是——我還不夠了解你?！?br/>     </br>
    </br>冬明親了親姜靈左邊臉頰：“我也是。我們一點(diǎn)一點(diǎn)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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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同樣親了親冬明、同樣的左邊臉頰：“那么，如果有什么事，是我做得到、又會(huì)讓你難過的，告訴我。我不喜歡亡羊補(bǔ)牢。未雨綢繆比較好?！?br/>     </br>
    </br>冬明想也沒想，當(dāng)即就道：“兩件事。別愛上別的男人。也別傷害伊古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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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不覺得自己有后一種能力，但她答應(yīng)了，因?yàn)閻垡粋€(gè)人卻又傷害他所掛懷的人，那是一件蠢事：“好。我也是。也就這兩件事?！薄尽?br/>     </br>
    </br>冬明卻還沒說完，他闔上眼：“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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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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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如果伊古拉人傷害你，又或者與你二選其一……我希望活下來的那個(gè)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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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冬明說得平靜，可正是因?yàn)槠届o，所以才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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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怔然一點(diǎn)頭：“你放心，我怕死。很怕死?！毕胍幌?，又接著道：“還很怕你死。所以如果，如果你遇到這種情況……不要謙讓。我自私。我不要你為了誰去死?！闭f完后，姜靈到底不由打了個(gè)顫：“不過，這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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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冬明摟緊姜靈，撫著姜靈的背讓她放松，用力親親姜靈：“是的，一般的伊古拉人不太可能。但伊古拉奴……這片星域里就有不少。他們各為其主，彼此之間，都免不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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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一下子想起了那兩條但書。自裁權(quán)的但書，第一條赫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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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被命令執(zhí)行不利于伊古拉人的事務(wù)（而非伊古拉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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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當(dāng)時(shí)姜靈看過了，沒多想；不是讀不懂，是不敢想。但現(xiàn)在，姜靈清清楚楚意識(shí)到了這一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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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冬明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他的尾音消失在他的唇與姜靈的肌膚間，他已經(jīng)沿著姜靈鬢角吻了下去。他想要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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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而姜靈也想要安慰。因?yàn)樾浅街g，實(shí)在太殘酷。所以姜靈緊緊攀上了冬明的臂膀與肩頭，所以姜靈闔上了眼睛?！尽?br/>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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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他們兩個(gè)糾纏在一快兒的時(shí)候，十幾米之外，路林的艙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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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客廳里的屏式接入儀亮著微光。它處于節(jié)能狀態(tài)?？蛷d不大，大約四米寬、六米多長。這是路林的旗艦上才會(huì)有的。對(duì)她來說，星艦才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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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而一門之隔的臥室，卻足有客廳的兩倍大。足足占了三分之一個(gè)臥室的床上，兩個(gè)人靜靜挨在一起，臉朝臉。只不過路林睡著了，而亞勒醒著，側(cè)躺在那兒，靜靜望著路林，偶爾還輕輕碰她一下、摸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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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客廳里的接入儀突然“嘀”聲蜂鳴，臥室里接入了提示音，也同時(shí)蜂鳴起來。這聲音很輕，但在靜謐的房間里挺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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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亞勒皺眉，收回手，卻沒動(dòng)。他沒權(quán)限管那個(g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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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大約三四秒后，路林驀然睜開了眼睛、猛地坐起身來，同時(shí)已經(jīng)一手打開了固定帶、一手抓住了床邊艙壁上的把手；她望著對(duì)面的艙壁，鈷藍(lán)色的眸子里，藍(lán)色幾乎褪盡，人已經(jīng)完全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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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然后，路林疑惑了，她左右看看，微一甩頭，眼睛又緩緩恢復(fù)了原色。她松開把手，瞧了眼亞勒：“吵醒你了？”安撫地拍了下亞勒，打了個(gè)大大的哈欠，起身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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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亞勒并沒闔上眼睛裝睡。這么大的聲音，他體術(shù)十四級(jí)都不醒，那也太假了；此時(shí)亞勒正拿過一邊的睡衣，便拉住了路林，給她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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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路林微有些不耐煩，但并沒掙脫，探手接過了；之后她一邊胡亂挽上腰帶，一邊起身去客廳。而亞勒靜靜望著路林出去、望著艙門關(guān)上，良久沒動(dòng)，一直沒動(dò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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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睡著了，酣甜貪婪。打雷都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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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一切都是他的錯(cuò)。都是他欠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