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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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火云由西向東，滾滾而來，流金淌紅、奔騰燃燒，令滿天的星月光輝也黯淡了下去——那是同一個族群里的無數個體，一同獻祭生命而來的輝煌。瞬間的絢爛之后，將是長久的沉寂。所以此刻不管如何明亮耀眼、璀璨奪目，都抹不掉那份悲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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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然而這種揮霍卻能保護它們賴以生存的地方，能令它們一代代地延續下去，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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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望著那火云一路燒過來，心中震撼，一時間無法言語。曾經，在萊扎星的地下，軍蜂們面對死亡，毫無懼意，瘋狂撲向侵入它們家園的掘泥蟲；而眼下，在這個從上古大戰中歷經洗禮、幸而保存下來的地方，又有這數以百萬計的鳥兒，開始數年一度的遷徙，至死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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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它們或許不像人類那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但它們貫徹始終，沒有一絲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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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生命的延續莫過如此。所以，不必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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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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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冬明趕到時，正看見姜靈淚流滿面——難道不是叫他來看遷潮？為什么哭了？！冬明登時嚇了一跳：“這……怎么啦？”飛快在旁邊的樹干上擦擦手，忙忙幫姜靈抹了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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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就往冬明胸膛前一撲，左蹭蹭右蹭蹭，三下五除二把眼淚鼻涕抹干凈了：“沒什么，就是覺得它們都要死了，怪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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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冬明哭笑不得——有什么好可憐的！大家都一樣，人也一樣，活著就沒一個容易的。不過他不會這么說，知道姜靈沒事，忙推著姜靈、扶著她站直：“別把我當毛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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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斜了他一眼：“這都舍不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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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冬明挑了個沒什么樹蔭的地方，拉姜靈過去、給姜靈看：“怎么會。只是——”他身上沒一塊兒干凈的，到處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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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一下子愣住了，摸摸自己的臉——摸了個滿手臟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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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還越擦越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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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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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兩人大眼瞪小眼這一會兒，火云漸漸燒得近了，已經可以分辨出其中一只只的火焰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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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而對面的周信光“呼哧呼哧”沖上了山頭，手忙腳亂爬到那一尊青紋大石頭上——早上觀戰時圖比的雙胞胎弄上來當座位的——一邊忙著拍攝，一邊沖姜靈招手，歡呼大叫：“鳳凰，鳳凰！我看見鳳凰啦！”惹得山下小木屋那邊好幾個觀景的人朝他看來，他自己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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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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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冬明并不知道鳳凰是什么東西，好在翻譯器一向盡職，他怔了一怔，唇角一翹：“這倒是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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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當天夜里，幾乎是追著遷潮，第四個六級文明歐伊斯范奇斯的人也到了——是兩位體術冕下，與一位體術大師，呂伊。別看這位聽起來與呂布像是一家人，其實卻是個女的，還氣質高雅，形容秀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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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另外，他們還拎著五個小的——四個是他們自己的人，若不是為了帶上這幾個繞了點彎路，他們也不至于現在才到；第五個則是純粹是運氣好才碰上的，乃是他們所監管的五級文明的人，故而也順手捎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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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五個均是由兩位體術冕下帶過來的，呂伊沒動手。五個人趕路的待遇不如周信光和姜靈，一到地方，就吐得稀里嘩啦。吐完，其中兩個還能臉色發青地爬去睡覺休息，余下三個，則直接癱倒在那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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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周信光當時剛剛撿了三百多個小木塊——他到后來數得混了，丟了數目，反正開了記錄儀的指定計數功能，也沒什么關系——為了不影響次日訓練，回去休息，親眼目睹，忽然間就對梅斯大有好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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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其實梅斯肯勞動大駕，只是因為姜靈已經是他實質上的學生，而周信光則是姜靈的朋友。這幾個又不是呂伊的學生，有兩位冕下在，呂伊身為大師，自然不須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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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不管如何，這下商議好的人手聚齊，遷潮也看過了，所以次日早上，大師們與冕下們就出發了——出發去干活兒……而且圖比的雙胞胎也跟著走了。他們的同頻感應在危險的狩獵中有特殊用途，所以帶上了他們。有這么多體術冕下、三位體術大師在，趕路時這對雙胞胎倒也不會成為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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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他們只帶走了這一趟所需的少量物資，把這個營地留給了幾個年輕人，讓他們訓練用。這些年輕人，除了姜靈他們四個，新來的五個，還有另外八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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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因為這十七個人里面，只有兩撥六級文明的人，這一下很自然就分出了陣營——四個對四個，倒也還算是勢均力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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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五級文明的一共九個，除了剛來的一個、原先的兩個，分別傾向于歐伊斯范奇斯、瓦爾哈利亞斯——沒辦法，各自的監管文明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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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而另外六個人所屬的監管文明，均沒有人在這兒。這六人當然不愿意開罪任何一方，他們便成了中間的緩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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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另外，以他們的年紀，接觸到六級文明的人并不容易；接觸到六級文明的同齡人，這就更不容易了！所以為了長遠利益起見，他們著意維持兩邊的融洽，努力接近雙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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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如此一來，十七個人之間倒也還算融洽。這樣子，他們雖然不如原先住在這兒的長鬃狼們團結一致，但也擁有相當的實力，守得住這塊地盤，不怕周圍那些土著老鄰居前來搗亂——大師們、冕下們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會放心離開，連個坐鎮的也沒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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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母雞翅膀下的小雞，可長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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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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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他們出發時，姜靈擔心吉蘭的傷。還是冬明告訴她，體術冕下的恢復能力極強，一般的肺腑內傷不過幾天半個月的功夫。事實上，十二級體術就會有這一番奇變，冕下們更不用說。所以吉蘭既然之前能趕路，這幾天里應該就已經好了——至少也好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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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這才放心，揮揮手送走巴爾德、梅斯與吉蘭；然后她一轉身馬上問冬明：“那個山洞里到底是什么？我沒見他們瓜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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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冬明看看姜靈，故意道：“你真想知道？干嗎不去問你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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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一聳肩擺擺手：“那怎么好意思。”這些事眼下均輪不到她操心，她樂得輕松。只不過偶爾還是會好奇一下，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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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冬明好笑，不再逗姜靈，道：“那里面原先有些防護設施，沙瑪是體術冕下都覺得棘手，我跟進去會是拖累，所以沒看見。不過瞧巴爾德的樣子，應該不是空手。”而后他示意姜靈的左側前方：“看那個——你剛好與她一起訓練。小心點，這里出不了人命，若是有點什么事，就算是梅斯回來了，也不好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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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是四個歐伊斯范奇斯人的其中一位，名叫白欣，姓氏太長略過不提，體術八級精神力九級……除了年齡比姜靈大，基礎素質上與姜靈旗鼓相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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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白欣此刻也正打量姜靈，躊躇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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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眼瞅著白欣，耳邊聽著冬明的囑咐，心中不由升起大大不妙的預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