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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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跟著羊群走的時候，已經暫時擱下了六旱蓮的事：她打算先用羊奶養著空空，同時盡快幫空空找一頭母豹收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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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畢竟雪豹要學的，譬如潛伏、撲擊，姜靈都很難教給空空——尤其雪豹還能用尾巴控制身體平衡、做到起跳后在空中轉身，這個姜靈更是怎么也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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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要知道小梭云會飛，是因為冬明在休息時，播放了當時他們手里所有的成年梭云的資料；除此之外，冬明時不時就把小梭云放到桌上、地上，讓它自己飛回來；另外，冬明還特地找了其它的鳥類，供它觀看、模仿——冬明出去訓練均帶著小梭云，或者確切而言，小梭云總是纏著冬明媽媽，連他的訓練時間也不放過……于是訓練間隙里，冬明就讓小梭云蹲在他肩上、自己蹲在樹上，一人一鳥一起悄悄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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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可即使如此，小梭云也喜愛冬明的口袋、遠甚過樹枝上的鳥巢；而這種習慣與偏好，對它并沒什么好處：野生動物親近人，往往會令它們陷入危險。因為雖然它們的飼養者對它們抱有善意，但是其他的人類卻未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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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所以，姜靈并不打算親自撫養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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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不過姜靈沒想到的是，羊群與空空，無意中幫她找到了“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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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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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是一個晴朗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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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與所有夏季晴天的清晨一樣，天藍得明快，風吹得爽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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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羊群一路往山上遷。在日行夜宿了二十來天后，在海拔高了近千米之后，它們終于在兩道峰巒之間的山谷里棲息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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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便就近找了個高大、直淺的巖洞棲身——那些狹小、幽深的，早被各種動物們占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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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不過形狀如此的山洞，夜里可真不怎么樣：冷風直直地吹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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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所以到了這第二天早上，姜靈馬上著手，給自己改善住宿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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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一早起來，跑到山澗邊，就著雪峰上下來的水洗漱一番，又解決了自己和空空的早餐，便開始在附近找合適的巖石：為了推到巖洞口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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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空空跟在姜靈身后滿地跑：它現在走得順溜，跑起來顛顛的，跳起來則還有一點兒笨拙；又對什么都新奇，好動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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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一只兩指粗的綠色蚱蜢被空空驚到了，大腿一撐，從草叢里跳出來，落在姜靈的靴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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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正忙著手搭涼棚眺望四周呢——她現在眼里只有石頭。所以姜靈沒管蚱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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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空空嚇了一跳，轉而瞅瞅自己的前腿，又瞅瞅蚱蜢，登時發現蚱蜢個頭小，很小，真小！那身子還不如自己前腿的一半粗……空空就開始對蚱蜢呲牙、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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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蚱蜢沒理空空。空空一抬爪拍向蚱蜢。蚱蜢“嗖”一下蹦起來、跳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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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空空馬上追了過去，屁顛屁顛地跟著跑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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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對周圍數千公里內的情況心中有數，對這道山谷里的更是了如指掌，所以姜靈并不喚空空回來，由著空空追著蚱蜢跑遠、鉆進草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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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可是空空鉆進去之后就不出來了，在那兒打滾撒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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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經過篩選，看中了溪澗里的一塊大石，于是一邊舉步往坡下走，一邊抬頭望望天空中：遠遠近近，有四只蒼雕或在盤旋，或在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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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些捕獵者實在不好商量。姜靈無法放心，就折向了空空。她撥開草叢，追著空空，捉著空空的后頸、摟著它的腹部，把小雪豹抱了起來：“乖，我們先去搬個門板，晚上睡覺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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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然而姜靈話說到后來，尾音被她自己吞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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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空空不滿，揮舞著小爪子扭動。姜靈看看自己腳邊，又順著望向前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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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草叢藏著一條山溝。如今溝底略淌著一點活水，清澈淺顯，得凝神細聽，才能捕捉到那微微的潺潺聲；溝兩側的斜坡上，則開滿了花。這種花長勢喜人，甚至已經延伸到了草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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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是六旱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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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大朵大朵的純白六旱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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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小山溝又在向陽坡上、又有活水滋潤，陽光水份都非常充裕，條件上佳，六旱蓮就長得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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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而姜靈雖然知道這兒開了許多花，卻不知道它們就是六旱蓮——植物才不知道人類給它們起了什么名字，它們對此壓根不感興趣。姜靈也沒仔細詢問它們的模樣與形狀。她本來打算安頓好了再細細地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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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空空正是在折騰它們——多漂亮多柔軟的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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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山風輕拂，花兒搖曳，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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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于是小雪豹撲了一朵又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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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以至于姜靈的出現，招來了六旱蓮一致歡呼。簡直好像看見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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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不禁莞爾，握著空空的爪子沖它們揮了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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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空空一點也不配合；它已經發現姜靈不肯放自己下去玩了，懶洋洋瞇著眼睛，正好打了個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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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也不在意，揮過空空的爪子，就回山洞了。冬明當初帶回來的那短短一截幽影獠尾巴，被姜靈當作護身符帶在身邊，這會兒正好給空空玩——姜靈隨手搓了根小小的草繩，把繚尾巴掛在山洞里，吊在一個空空堪堪能跳撲到的高度上，讓它去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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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然后，姜靈還吊了四塊味道不同的肉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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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都是鍛煉。盡管姜靈有把握找到母豹收養空空，但目前是空空生長最快、學習最迅速的時期，姜靈不能讓它白白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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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另外，空空現在當然還不到斷奶的時候，不過斷奶不是驟然進行的，肉食的味道早早就可以開始讓它適應——雖然姜靈更該使用生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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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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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空空看了看，覺得它們太高了，趴在地上沒動，扭頭瞅姜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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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小模樣真可愛！但姜靈不敢讓空空親近人類，更不敢讓它留下人類會對它有求必應的印象，只好無視它的懇求，嚴令它不許離開山洞，就背上背包去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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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么做要強忍著抱起空空來狠狠摸一把的沖動，可是姜靈知道自己的出發點是正確的、對空空有利，所以姜靈心里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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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空空兩只耳朵一轉，聽著姜靈出了山洞，漸漸走遠了，確實沒有回頭的意思……這才站起來，無聊地踱了幾步，扭頭看看那五個掛件——然后它藍色的眼睛盯住了其中最大的那一塊肉干，伏低身子，一下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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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吃的，這是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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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一直留心著空空，此時不禁莞爾，繼而在晨光下的草野上暢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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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結果驚飛了一只小雀子，招得羊群一大半看過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