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里環(huán)境不錯(cuò)，雖然還沒到六點(diǎn)，不過一者本身檔次緣故，二者節(jié)日關(guān)系，已經(jīng)差不多沒空桌了。領(lǐng)路的服務(wù)員直說姜靈他們運(yùn)氣好，是有人臨時(shí)退座，剛好被姜靈趕上了，否則可不會(huì)有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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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袁丹丹哇哇贊嘆，但姜靈與冬明卻是對(duì)看一眼，姜靈心里暗嘆，轉(zhuǎn)而跟袁丹丹微笑。冬明一派平常，沒什么反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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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晚上進(jìn)了餐廳，冬明還戴著墨鏡，就比較怪異。袁丹丹看了冬明好幾次，到底忍不住說了。冬明聽了也沒說什么，在鏡架腳尾按了按捻了捻，“墨鏡”立即鏡幅縮小，變成了茶色眼鏡。只是茶色比較深，還是跟墨鏡沒什么本質(zhì)區(qū)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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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外星貨！袁丹丹嘆了聲稀奇，又遺憾道：“你也近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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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冬明做了個(gè)無奈的表示。姜靈笑了笑另挑起話題。她知道冬明戴的不是“墨鏡”，那個(gè)東西可以變換外觀顏色、鏡幅大小、鏡架固定方式，透明度應(yīng)該也能變。昨天在操場上冬明與夜空藍(lán)過手時(shí)，鏡架就伸展至腦后咬合箍住了。至于詳細(xì)功能……那屬于軍事參數(sh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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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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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里的廚房是開放式的，明廚。隨便哪張桌子，三四米之內(nèi)都能夠到廚房。三人透過玻璃幕墻觀賞了一會(huì)兒紅彤彤的烤爐，瞧了一會(huì)兒忙碌的廚師們，聽了一會(huì)兒鍋鏟熱鬧，烤鴨就推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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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不過正好就在此時(shí)，有個(gè)中年人端著一杯白酒過來。這人身量不高，也就一米七出點(diǎn)零頭，很壯實(shí)；腰直筒筒地粗，但有衣服遮著……還真找不出他的啤酒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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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他直接走到姜靈身邊，也不問姓名也不自我介紹，開口便道：“剛才那支歌唱得好。來，我敬你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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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是一時(shí)沖動(dòng)，當(dāng)時(shí)有停車的人看她知道、她毫不在乎，現(xiàn)在卻恢復(fù)常態(tài)了。又因?yàn)檫@人一片誠摯、不帶雜念，姜靈頓時(shí)被鬧了一個(gè)大紅臉：“我、我……我不會(huì)喝酒！”慌忙起身，把杯子倒?jié)M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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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結(jié)果那中年人目光一定，怔住了；姜靈順著他目光看去，發(fā)現(xiàn)自己捧了好大一杯橙汁——喝完就用不著吃烤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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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中年人失笑，大度道：“你隨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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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此時(shí)冬明已經(jīng)把葡萄酒倒?jié)M高腳杯，那真是與杯口鏡子一般水平；他穩(wěn)穩(wěn)舉杯起身，瑰麗的紅酒波紋不起：“我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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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中年人已經(jīng)把酒悶了、正亮杯子，打量冬明一眼，什么也沒說，點(diǎn)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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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冬明也學(xué)著把酒悶了。他是模仿，所以深深一支高腳杯，一口氣也沒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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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哪里好意思，同樣捧著果汁一口悶了。這杯子說是大吧，其實(shí)就是形狀不同，比葡萄酒杯容量大些。姜靈如今肺活量比以前好多了，也是沒換氣就干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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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接著姜靈只覺胃里漲了一漲，隨即那種詭異的蠕動(dòng)感又來了。根據(jù)中學(xué)生物課上教的東西來判斷，那是……糖份水份吸收了一點(diǎn)、其余果汁迅速排入小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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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結(jié)果中年人訝然樂了，又重重一點(diǎn)頭，朝姜靈與冬明各敬了一下空杯，也朝袁丹丹略一點(diǎn)頭，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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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葡萄酒也好，橙汁也罷，都不是這么喝的。但兩人痛快利落，他們喝什么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么喝。對(duì)這一點(diǎn)，再講究的人也無可挑剔。旁邊幾桌的目光不提，袁丹丹就看得兩眼冒星星，一掐姜靈，低聲尖叫：“看緊了、看緊了！你不要我可就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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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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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敬酒的人走了，姜靈要了杯礦泉水，慢慢喝了幾小口，把橙汁甜美的味道去掉，準(zhǔn)備享用好吃的。不過再叫什么飲料呢？果汁都是酸酸甜甜的，今晚灌了這杯橙汁可真是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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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所以姜靈就瞅著菜單里的飲料發(fā)愁，翻來翻去看了一小會(huì)兒，點(diǎn)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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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袁丹丹自己點(diǎn)的雞尾酒，中式的雞尾酒——花雕話梅加青檸汁，便推薦姜靈也來這個(g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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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有點(diǎn)兒心動(dòng)，但她習(xí)慣性開口道：“我不會(huì)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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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冬明卻插嘴道：“你應(yīng)該能喝一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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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奇了——這都能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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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冬明在桌下朝姜靈伸開三枚手指：“再上一檔，酒精的影響會(huì)更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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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無言。好吧，吃頓烤鴨而已，居然又給跑到人家的專業(yè)領(lǐng)域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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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袁丹丹不明白，但反正冬明是站在她這邊的，于是繼續(xù)慫恿姜靈：“那就來一點(diǎn)呀，反正雞尾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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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頓了片刻，看看袁丹丹、看看冬明，點(diǎn)了另一款雞尾酒——調(diào)入了雪碧的茅臺(t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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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雞尾酒來得挺快，姜靈端來聞了聞，輕輕抿了一點(diǎn)，覺得還不錯(cuò)。酒香聞著依舊濃，入口多了點(diǎn)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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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袁丹丹反而擔(dān)憂了：“茅臺(tái)會(huì)不會(huì)太厲害了？喝醉了還得我伺候你！”順便瞄一眼冬明——絕不能便宜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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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莞爾，舉杯朝兩人略略一敬：“不會(huì)。我在家里有時(shí)候會(huì)喝一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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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冬明點(diǎn)頭，唇角微微一翹。袁丹丹卻不明白：“哎，你也開始喝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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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笑而不語，也沒解釋，三人便專心看廚師片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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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在外不喝酒，與其說是沒酒量，不如說是不應(yīng)酬。這是家庭氛圍的關(guān)系。老式的讀書人在社交應(yīng)酬上本來就比較生澀，一般都不大靈活。姜靈外公當(dāng)年出事，與原本交好的幾個(gè)人也有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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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的確，他們當(dāng)時(shí)也是被嚇壞的、被一整個(gè)時(shí)代脅裹的；但有些事，做了便無可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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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胡海燕幼年喪父，從小嘗遍世態(tài)炎涼，對(duì)環(huán)境對(duì)人都抱有審慎的警惕，從不熱衷社交。所以姜靈遵從媽媽的意思，在外面做客，一向矜持自制、滴酒不沾；直至大學(xué)、工作，也依舊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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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小時(shí)候是因?yàn)楣郧陕犜挘L大后則是因?yàn)榻`明白，明白這是一個(gè)母親的私心，一種保護(hù)與拒絕。保護(hù)自己的女兒遠(yuǎn)離這燈紅酒綠的社會(huì)上、那些暗昧不明的應(yīng)酬，拒絕讓她與交情淺薄的所謂朋友同桌進(jìn)食、把酒共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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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而今天姜靈端起酒杯，不僅因?yàn)樵谧膬蓚€(gè)，都是朋友，更因?yàn)榻`知道，她已經(jīng)走得太遠(yuǎn)，遠(yuǎn)非她的父母所能想象。正如路林所言，她自己的路，她自己走。而在這條路上，什么都不是最糟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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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除了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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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鴨子片好上來，配料已經(jīng)等著了。兩個(gè)女孩子先嘗試了一下以前大宅門的深閨里、太太小姐們的吃法——蔥蒜都不碰，只將又酥又脆的鴨皮，蘸了細(xì)白糖，然后送進(jìn)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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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酥脆的鴨皮仿佛像白糖一樣在舌上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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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真是精致到了奢侈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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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鴨子烤得很好，鴨胸脯的皮入口即化，沒有渣子。對(duì)此，姜靈覺得不錯(cuò)，但反應(yīng)不大，因?yàn)闁|海的海產(chǎn)很多都鮮得仿佛能把舌頭整個(gè)一起融化，她從小味覺被養(yǎng)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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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而袁丹丹不同。她吃辣是行家，跟著她那是真正的保管你吃香、喝辣！但這種細(xì)膩精致的味道，對(duì)袁丹丹而言卻新鮮，所以她頓時(shí)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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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冬明也試了一下，看了看盤子里那寥寥幾片鴨胸脯的皮，轉(zhuǎn)而去看廚師尚在片的烤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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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嘗得不快，但抵不住袁丹丹回味良久。所以姜靈把第五片送進(jìn)嘴里，袁丹丹才嘗了兩片。袁丹丹瞅瞅盤子、瞅瞅姜靈，故意小聲嚇唬道：“喂，你不怕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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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正抿了一點(diǎn)酒，聞言對(duì)袁丹丹壞笑：“我覺得自己最近好像瘦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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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袁丹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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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說的是實(shí)話。更迅敏的反應(yīng)、更大的力量，都是以燃燒更多熱量做基礎(chǔ)的。何況過去的半個(gè)月里，她壓力不小，整天忙得像個(gè)陀螺。不過雖然這么說，姜靈還是放慢了速度。余下的她又嘗了一片，其余的全歸袁丹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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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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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后面片上來的，以鴨肉為主，每片都帶著皮。冬明昨晚剛吃過烤全羊，也不用人示范，依樣畫葫蘆裹烤鴨。一張荷葉餅，上面抹一點(diǎn)甜面醬，放幾根蔥絲，還可以配淡綠的黃瓜條，紫紅的蘿卜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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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嘗過這兩種味道淡一點(diǎn)的，另有味道更濃更嗆一點(diǎn)的，即裹蒜泥。蒜泥也能直接蘸著吃，與醬油一樣。這些其實(shí)端看各人各自的喜好，無關(guān)其它。只不過品嘗東西，從味道淡吃到味道濃的，味覺敏銳，不損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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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最后一樣特色配菜，則是空心燒餅。燒餅上面有芝麻，一側(cè)切開，里面是空的，供人填放鴨肉、甜面醬與蔥絲等。據(jù)說以前清末的有錢人，喜歡挖出里面的面心，用來擦嘴上的油。后來周恩來周總理提了意見，廚師們改變了制作工藝，做出來的空心燒餅，就沒那個(gè)面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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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片鴨的廚師把典故一說，袁丹丹瞅瞅姜靈、瞅瞅冬明，當(dāng)即旁敲側(cè)擊地感嘆：“哎，我從小就崇拜總理，長大了更崇拜——沒辦法，這年頭，好男人真是越來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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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失笑，故意道：“誰知道呢，說不定那些人拿著面心擦完嘴、喂了哈巴狗。現(xiàn)在不是還買寵罐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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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袁丹丹竟然聽進(jìn)去了：“也對(duì)啊！沒說掏出來就扔掉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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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片鴨的師傅白高帽白口罩都戴著，但估摸估摸，年紀(jì)也上四十了，頓時(shí)被兩個(gè)小姑娘的結(jié)論攪得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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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冬明一邊聽一邊裹，每一個(gè)都裹得不一樣，在自己盤子里擺了一溜，而后挨個(gè)嘗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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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袁丹丹開始還忍笑，等到半只鴨子全消失在冬明那兒，袁丹丹不笑了、忽然頓悟了，趁著冬明專心吃東西，碰碰姜靈，輕聲道：“我知道為什么他比你有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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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剛剛裹了一個(gè)荷葉餅：“什么？”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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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袁丹丹感嘆：“他胃口這么好，不多賺點(diǎn)錢怎么養(yǎng)得活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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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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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冬明專心吃鴨子。姜靈知道他職業(yè)關(guān)系，有什么吃什么不會(huì)挑食，不過考慮到袁丹丹，之前姜靈還是另外點(diǎn)有三個(gè)菜，芝麻醬菠菜、老醋茄子、藏紅花栗子白菜，用來換換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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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但他們?nèi)齻€(gè)人，一只烤鴨連帶配菜，并不少了；又加了三個(gè)，實(shí)在豐盛。會(huì)徹底解決，全因?yàn)槎髯巫尾痪搿＝Y(jié)果姜靈看得擔(dān)心：“夠了嗎？鵝肝烤大蝦什么的也不錯(c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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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冬明一搖頭：“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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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烤鴨的收尾菜，是竹筒鴨架子湯。湯水并不乳白豐膩，瞧著清爽澄澈，很有高湯的賣相。然而一入口，味道卻寡淡單薄，被袁丹丹認(rèn)為“幾乎就是清水娃娃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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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袁丹丹對(duì)此挺失望，但也算不上憤懣難過，只是無力哀嘆：“現(xiàn)在的飯館啊……管它東西南北中！誰還肯下功夫花幾個(gè)小時(shí)一天兩天，慢慢煲上一鍋好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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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調(diào)侃袁丹丹：“是啊，當(dāng)年那幾個(gè)都是笨蛋，他們哪里知道，只要一鍋湯，立馬就能把你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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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袁丹丹眼兒一瞪，正要反擊，甜品上來了，她被攪得氣勢一泄，又見了好東西，也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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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最后的甜品，替之前的湯品挽回了分?jǐn)?shù)——首先是兩對(duì)冰淇淋球，五糧液與芝麻，綠茶與玉米。其次小碗盛的西米露。再次金黃的焦糖布丁，上面長了一撮爆米花。而后一籠雪白的春卷旁，配著薰衣草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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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又有一對(duì)巧克力塔與一個(gè)香草慕斯：兩個(gè)咖啡色深得發(fā)黑，頂上雪白；一個(gè)長得雪白雪白，頂上點(diǎn)了黑紅一莓子。還有巧克力核桃球滾在糖霜里，棕的黑的，顏色不同，口味也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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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最后一碗拼水果，梨子菠蘿草莓，橙子金桔哈密瓜，每塊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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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本就留著兩三分飽，剛好吃甜品，選了五糧液與芝麻冰激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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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袁丹丹深吸一口氣，肚子里就又有空兒了，捧走焦糖布丁，卻又不吃，先試了個(gè)春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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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冬明看看她們倆，很明智地沒動(dòng)，等兩人開動(dòng)了，端過綠茶與玉米試了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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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袁丹丹對(duì)甜品贊不絕口，姜靈也很喜歡。冬明吃完冰激凌，嘗了一個(gè)巧克力塔。另一個(gè)塔與香草慕斯，被袁丹丹宣布打包帶走。姜靈自己夠了，但她知道冬明只怕還能吃。不過冬明什么也沒說，掂了一個(gè)棕色的巧克力核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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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袁丹丹這頓飯吃得心滿意足十分愉快，對(duì)冬明大贊甜品——吃了人家的一頓好東西，當(dāng)然要贊美人家、用力贊美！贊美到末了，袁丹丹還問：“你覺得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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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冬明一直聽著，卻沒料到自己還要發(fā)表意見，一怔，旋即道：“熱量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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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暗暗抹汗：“那是，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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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袁丹丹無言片刻，趁冬明招服務(wù)員劃卡，鬼鬼祟祟湊到姜靈耳邊：“這個(gè)……感情這種事呢，自己中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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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奇了怪了：“你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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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袁丹丹惋惜：“這家伙沒什么情調(diào)呀……簡直少根筋。”又有一點(diǎn)疑惑：“還是冷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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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無言。何止是少一根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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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袁丹丹卻已經(jīng)轉(zhuǎn)念想開了，拍拍姜靈安慰道：“不過他肯陪你吃就好了，人無完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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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姜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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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喂喂喂，是我在請客好不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