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酒店，站在風中等了十分鐘，卻遲遲沒有攔到車。
    就在她焦躁之時，一輛車駛出停了下來。
    瞧見車子里的秦世錦，不等他開口，陸展顏直接脫了高跟鞋，光著腳在路上走。
    秦世錦愕然，這個女人怎么能這么倔強？
    可他沒有再說話，以極慢的車速跟隨著她。
    夜色深沉，霓虹閃爍，走了一段，竟然還是沒有看到空車。
    陸展顏煩悶于身后那輛尾隨的車，瞧見前方亮著牌的酒吧，她眼眸一凝，走了進去。
    陸展顏是來過酒吧的，曾有一段時間，做過服務生。可是這個行業并不好，很容易被人吃豆腐，宋文誠就曾嚴厲禁止她來酒吧工作。她是有多聽話，果然沒有再去。但是現在，她不僅進了酒吧，還要喝酒。
    來酒吧的人莫過于兩種，一種是來尋歡的，另一種則是來消愁。
    陸展顏明顯是屬于后者。
    她闊綽地要了店里最貴的酒，一個人慢慢地喝。
    不知是誰點了首歌，那個女人呢喃唱著，“為你我用了半年的積蓄飄洋過海的來看你，為了這次相聚，我連見面時的呼吸都曾反覆練習……”
    只聽到那句“為了你的承諾，我在最絕望的時候都忍著不哭泣”，陸展顏就感覺自己不行了。
    什么東西在翻滾著，她拿起酒瓶仰頭猛喝酒，那些淚水就仿佛全逆流回眼眶里。
    “再來一瓶。”她又拿過一瓶就要喝，卻被人制止。
    “你醉了。”他溫漠的男聲低聲說，秦世錦的眼里深凝。
    “放開！”
    “不要再喝了，我送你回去。”
    陸展顏扭頭望向他，雙目赤紅，只是朝他喝了一個字，“滾！”
    陸展顏一把甩開秦世錦的手，跌跌撞撞地出了酒吧。
    身后還有酒保在呼喊，“小姐！你還沒有給錢！”
    秦世錦急忙掏了錢，又是追了出去。
    夜色已經深了，深到只剩下黑幕，不見黎明的光影。
    陸展顏往霓虹絢爛處走去，她一手提著那雙高跟鞋，一手握著那瓶酒。
    她哼哼地唱著什么，在寂靜的街道上，猖狂地霸了一整條街。
    可曾見過這樣一個女子，光著腳步履蹣跚，她微笑著，卻顯得那樣失魂落魄。
    陸展顏茫然地走著，一直走到了護城河橋邊。她站在橋頭，熱風呼嘯著吹拂，她喝著酒，欣賞著夏暑夜里的風光。很多年前的夜里，那晚的月亮也似今夜一般，明潤皎潔，他們也曾在這里游覽過湖光。
    陸展顏的手抖了下，一只高跟鞋落進了水里。
    她低頭，鞋子浮在水面上，沒有沉下去。
    陸展顏想著這鞋子很貴的，花了她幾百元錢呢，她蹲下去，伸手就要去撿，可是夠不著，于是她翻過了鐵鏈子。身后卻有人猛地橫沖過來，有力的臂彎將她抱住，往一邊拖。
    “陸展顏！你瘋了嗎！”秦世錦大喝出聲，冷逸的俊顏已有了驚慌之色。
    陸展顏有些頭暈，更是眼花。
    等她定睛瞧清了他，將酒瓶砸在地上，怒聲回斥，“你才瘋了！”
    “有什么想不開，你要跳河！”他又是大喝一聲，低沉的男音在空寂的夜里更顯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