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這樣侯爺就不會有事了?”</br> “嗯。”蘇長歌一邊施針一邊道道:“雙腿不會出現什么大問題了,起碼不會需要立刻將腿給砍掉。”</br> “真是太好了。”柳叔感激不已,“珩王妃,真是太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侯爺這一次恐怕……”</br> “莫須客氣。”蘇長歌笑著道:“只要柳叔記得給我一壇梨花醉和一壇凝露香就行。”</br> “一定一定。”柳叔連連答道:“別說是一壇梨花醉和一壇凝露香,就是要整個酒窖柳叔都給!”</br> 如果不是蘇長歌,侯爺雙腿要生生被砍掉啊,那……他們侯爺這輩子真的就毀了!</br> 皇甫氏就只剩下這么一個血脈了,斷斷不能再出什么意外啊,不然,他就算是死,也沒臉見來侯爺和夫人啊!</br> 只要一想到皇甫凌天可能會出事,他就心有余悸!</br> 就在這個時候,將離從外面進來了。</br> 容珩瞇眸,“情況怎么樣?”</br> “一共來了莫約三十多個刺客,擅長用毒,忠勇侯府外面的大部分士兵被毒暈,然后他們就開始暗中入侵忠勇侯府。”</br> 將離說時,看了蘇長歌一眼,繼續恭敬的回道:“一共分為好幾批,里應外合,實力最好的最多人的一批則從后院入侵,企圖神不知鬼不覺的對忠勇侯進行用毒擊殺,發意外被王妃擾亂計劃,亂了手腳就臉里應外合都忘了。”</br> 澹臺流月聽著,挑了一下眉,看向蘇長歌:“小歌兒還真敏銳啊,不懂武,倒是最先發現刺客!”</br> 柳叔也羞愧的嘆息:“老奴當初也沒發現,還真是幸虧了四王妃。”</br> 容珩倒沒有驚訝,臉色平靜,問將離:“可都解決了?”</br> “是,全部砍殺,沒有留下一個活口。”</br> 容珩點頭,道:“去好好檢查一下他們的尸體,看看可有什么異常,或者有什么標志。”</br> “是。”將離說完,暗暗朝蘇長歌瞥去一眼,就轉身離開了。</br> 在將離出去一會,蘇長歌就已經將銀針全部插好了,她松了一口氣,“總算差不多了。”</br> “謝四王妃。”柳叔對蘇長歌無限感激,忍不住再次道謝。</br> “太客氣了。”蘇長歌沒好氣的對柳叔道:“先別說我要叫你家侯爺一聲表兄,就柳叔你那兩壇好酒,我就應該好好替表兄醫治啊。”</br> “嘖嘖!”澹臺流月再也忍不住了,“小歌兒,那個刺客說得還真沒錯。”</br> 皇甫凌天胸前還被劃了一大刀,蘇長歌一邊再度從胸口掏出手指大小的一瓶藥,一邊道:“那個刺客說了什么至理名言讓你覺得好啊?”</br> “他說你深藏不露。”澹臺流月手中的扇子恢復了原來的溫文儒雅,悠悠的扇啊扇的,“這里的人就我和你相識最早,也知道你一點事情,但是想不到你竟然還懂得醫術!”</br> 蘇長歌很沒好氣,“你想不到并不代表別人不懂啊。”</br> “你沒告訴我啊,虧我們還認識了那么久了!”</br> 蘇長歌一邊給皇甫凌天的傷口撒藥粉一邊沒好氣的道:“你當我有病啊,有事沒事就跟你忽然來一句‘我告訴你哦,我其實懂醫’?”</br> 呃!</br> 好像的確沒必要。</br> 蘇長歌說完,又對澹臺流月道:“況且,我從來沒有刻意隱瞞,該知道的總會知道的。”</br> 澹臺流月這一次沒有反駁,如果蘇長歌真的想隱瞞的話,她完全沒必要現在給皇甫凌天醫治。她的身份和別人不同,如果懂什么都拿出來說一番,到時候她的麻煩恐怕會更大。</br> 蘇長歌也沒管澹臺流月是如何想的,她當他是朋友,該說一下的她都會說一下,他如何對待,如何想她,就是他的事了。</br> 反正她問心無愧。</br> 藥粉撒到傷口上,蘇長歌對柳叔道:“拿一條白布來給表兄包扎一番吧,傷口雖然寬,但是挺深的。”</br> “好的。”柳叔對蘇長歌的吩咐遵從如圣旨,連忙在皇甫凌天的房間里找出一條白布來,給皇甫凌天包扎。</br> 蘇長歌看著柳叔的動作,晃了晃自己手上的藥瓶,道:“柳叔,這一瓶藥對醫治傷口非常有用,我就放在這里了。”</br> “好的好的。”柳叔連聲應道,不過這一次沒有道謝,他覺得道謝次數太多反而會對不起蘇長歌的一片心意。</br> 日后,有用得著的地方拼死而為便是了。</br> “嗯,這一次的銀針顏色倒沒有變化很大啊。”澹臺流月道:“小歌兒,銀針顏色已經停止變化了,是不是里面的毒都吸出來了?”</br> 蘇長歌仔細的看了一眼,點點頭,“的確。”</br> 不過,她沒有伸手去將針拔掉,而是看向門口,正要再說什么,便有兩個丫鬟模樣的人各自端了一盆水進來。</br> “剛剛好需要熱水。”蘇長歌看著,微微彎腰,動手拔針。</br> 拔完針,她將那些針黑了的針一把扔進很滾燙的那一盆水去,對柳叔道:“柳叔,用溫水給表兄洗干凈腿吧,我歇一歇。”</br> 說時,她容珩身側坐了下來。</br> 施針救人,看起來并不是一項重的工作,但是救人講究速度,她看似云淡風輕的其實有點緊張,怕做不好。</br> 容珩看她額頭有汗,給她一條手帕,“擦擦吧。”</br> 蘇長歌絲毫不跟容珩客氣,伸手接過隨意的給自己擦擦汗。</br> 剛擦完汗,將離又出現在了門口。</br> 容珩:“有事?”</br> 將離點點頭,欲言又止,看模樣臉色還有點凝重。</br> 容珩皺眉,“進來說。”</br> 這一次將離沒有正大光明的將事兒說出來,而是附耳在容珩耳邊說。</br> 他說得很小聲,蘇長歌和容珩靠得很近都沒有聽到一丁點聲響,讓蘇長歌都快要以為將離是在故弄玄虛,其實根本就沒有說話!</br> 但是,事實上,將離是說話了的,因為,將離說完之后,容珩的臉色就變了。</br> 這還是蘇長歌認識容珩這么久以來第一次見他變了臉。</br> 然后,容珩站了起來,并拉著她的手,直接從門外走去。</br> 蘇長歌的銀針還有藥包還沒拿,“喂,我的東西……”</br> “我們要先回去。”容珩頭也不回的道:“柳叔,丫頭的東西你幫忙收拾好,明兒讓人過來拿。”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