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她現在真的很后悔啊!</br> 要是她早知道容珩錢那么多,她打死也不會心疼容珩將那五萬兩給蘇老爺的!</br> 畢竟,從一只牛身上拔一條牛毛下來,真的沒什么值得好心疼的。</br> 唉!她當真是悔不當初啊!</br> “夫人您想到哪里去了。”管家聽到蘇長歌的話哭笑不得,“王爺素來潔身自好,從來不會做糊涂事。”</br> 話罷,管家又道:“而且,夫人有所不知,府中之事除了這些商行店鋪還有不少事,除了這商行之事,王爺還要忙別的事啊。”還醉生夢死呢,夫人竟然用這樣的詞兒來形容王爺……</br> “他還有什么事?”他雖然是王子,不是沒有參與朝政么?沒政事,也沒有家事,他還有什么事兒可忙碌的?</br> “至于什么事老奴也不太清楚。”管家眼底一陣閃爍,再度開口就將話題轉到另外一邊去,“夫人,雖然掌權事兒多,但是您不是一個人處理那么多事的啊,王爺之前不是給您說過,有好些人會輔助您的么?”</br> 容珩是這樣說過。</br> 但是,蘇長歌抗議掌權的最重要原因是因為嫌棄自己事務多,而是她沒有歸屬感。</br> 她只是這個容珩的一個妾而已,一個他連上門親自迎娶都不肯的妾。</br> 而且,他們沒有拜堂,更加沒有……洞房!</br> 他們雖然在別人看來是夫妻,他是珩王爺,她還是珩王妃,但事實上她和他還有這個府上的人都應該非常清楚,她只不過是一個妾而已。</br> 當然,她并不是在為自己的身份而自卑,想要容珩給她真正的珩王妃地位。在她心中,什么身份地位就是狗屁,她根本不放在眼內!</br> 她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她是蘇長歌!</br> 她完全想不到容珩為何將府中大權交給她,她真的很頭疼,自己已經答應了,她要信守承諾。</br> 所以,她很是無奈,“也就是說,從今天開始我就要真正掌權了?”</br> “是的。”管家道:“府中所有賬本奴才都已經讓人一一整理好,已經放在西廂的書房了,夫人可以去那里辦事。”</br> 蘇長歌不笨,想了想,道:“今天你讓我參加什么商討會是不是想讓我接觸一下負責各大商行的人?”</br> 管家眼底閃過一抹贊賞,“是的。”</br> “唉!“蘇長歌托腮,鼓起雙頰嘆了一口氣。</br> 管家看著她這俏生生的模樣,笑瞇了眼。跟夫人相處就是舒服,一點都不會像跟別的女子相處那般小心翼翼。</br> 蘇長歌這幾天比較努力,最近也比較累,這個時候忍不住打了一個呵欠,“管家,你方才說還有一個時辰就是商討大會了么?”</br> “是啊。”管家應著,見蘇長歌一副疲憊的模樣,有些擔心,“夫人,聽說這些天您一直忙碌到很晚才睡,身子可是不舒服?”</br> “沒大礙,你莫要聽那三個愛瞎操心的丫頭亂說。”蘇長歌一邊打呵欠一邊沒好氣的道:“這幾天我就是嫌她們啰啰嗦嗦的,才將她們趕出去的。”</br> 管家失笑,竟然還真的讓他說得對了,夫人還真是可愛啊。</br> 而在門口的三個丫頭,吐吐舌頭,有些愧疚,聽見蘇長歌說沒事也不禁松了一口氣。</br> “不過,夫人,老奴見您現在臉色是有些疲憊,要不這一次商討會議老奴想辦法推遲一天,您今兒好好的歇歇,明兒再……”</br> “不用了。”蘇長歌打斷他,清麗雙眼雖然疲倦,但是眼底全是堅定之光,“今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我不喜歡將今天的事情放到明天去做。”今天做還是明天做,都是一樣要做,既然這樣,何不快些將事兒做了好安心?</br> 管家眼底閃過一抹贊賞,“夫人說的是。”</br> “這樣吧。”蘇長歌屈指輕敲桌面,沉吟一下,問:“管家,您可有接下來的半個月如何發展計劃集合?”</br> 管家:“有的,前些天好像有人送過來了。”</br> 蘇長歌點頭,堅決的道:“趁有時間,你將本子拿過來給我看一下吧。”</br> 管家皺眉,“夫人還有一個多時辰而已,看也來不及了,您精神看著不是很好,何不歇一歇?”</br> “你先拿過來吧,想要如何我看著辦。”蘇長歌不容置喙的道。</br> “好的。”管家見此,雖然心里有些擔憂,但還是只能答道:“老奴這就去拿過來給夫人看看。”</br> “嗯,你去吧。”蘇長歌打了一個呵欠,點了點頭。</br> 那本子管家很快就拿來了。</br> 因為店鋪多,雖然只是半個月的記錄,但是也是厚厚的一本。</br> 店鋪那么多,蘇長歌原本就知道記錄定然不會少,但是想不到竟然會那么多。她目瞪口呆,“管家,這里有幾百頁吧?”</br> “是啊。”管家將那厚厚的一個本子遞給蘇長歌,“這里莫約有五百頁左右。”</br> 蘇長歌看書速度很快,但是要她在一個時辰內仔細的一頁一頁的翻完這一本書都很困難,更何況是看!</br> 她伸手接過本子,然后隨意一扔,“罷了,還是不看了,我還是睡覺好了。”</br> “對對對,睡覺就好,好好休息。”管家竟然對蘇長歌的反應很是滿意,連連點頭勸道:“夫人,其實莫須擔心的,雖然月中的商討會議還算重要,但是您第一次參加,大家應該都會寬容你一些的。”</br> “希望吧。”蘇長歌一邊打一個呵欠一邊隨意的應道。</br> 雖是如此說,但是這一段時間的經歷讓她根本不相信別人會因為她是第一次,會因為她什么都不懂就寬容她。</br> 她什么都不懂,鮮少會得到同情,有的只有輕蔑和譏誚。</br> 管家道:“夫人,那您好好休息,一個時辰后老奴便讓三個小丫頭叫您起來。”</br> “好。”蘇長歌點點頭,然后一邊站起來一邊打著呵欠的往床榻邊走去,并將自己一把扔在了床榻上,被子隨意的一卷,就準備入睡。</br> 她剛要閉上眼睛,想起什么,對門外那三個不敢隨便進來吵她的丫頭道:“我看你會睡得比較沉,你們不要讓我睡夠一個多時辰,莫約睡了半個時辰又兩刻鐘就叫我起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