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趣是一回事,就不知道雙目失明十年的她能力是不是也有讓人詫異的能力呢?</br> 這么想著,西戎一雙貓眼一般的眸子微微瞇起,然后站起來,勾著唇將要走的龍天望和梁又臣攔下來,“三位商主,還請留步。”</br> “南龍商主,難道你還打算留下來?”龍天望是這里精明最外露的人,也是脾氣最為火爆之人,他憤憤的指著入睡的蘇長歌,“這樣的新主人,我龍天望伺候不起!”</br> 話罷,哼了一聲,又準備轉身走。</br> 西戎不著痕跡的截去他的去路,臉上笑容慵懶迷人,“龍叔,您身為西龍商主,應該知道這一次月中的商討大會對接下來半個月的計劃有多么重要,月中的商討大會不如期進行恐怕不好。”</br> 冷若霜聽了,瞥西戎一眼,“西商主,如今連一個坐鎮的人都沒有,月中的商討大會還如何開?”</br> 西戎微微蹙眉,覺得素來冷言少語的冷若霜今兒特別多話,也顯得特別的不理智。</br>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冷若霜一眼,“我想,珩王爺是希望每一次月中的商討大會都能夠如期的進行的。”</br> 冷若霜冷清的睫毛顫動幾下,這一次沒有反駁。</br> “至于商討大會如何開,”西戎提醒道:“有新主人在不是么?”</br> 冷若霜:“她恐怕沒能力坐鎮。”</br> “我什么都還沒做,冷商主又如何能知我沒能力坐鎮?”這個時候,趴著的蘇長歌從桌子上抬起頭來,說了這么一句。</br> 夫人不是睡著了么,這么快便醒來了?管家聞言連忙朝蘇長歌看過去,發現她方才明顯是睡著了的,眼睛很紅,眼底包了一包淚,明顯是太困緣故。</br> 對于她的醒來,龍天望和梁又臣都哼了一聲。</br> 冷若霜轉身,雙目對上蘇長歌的,道:“不用試,也知道。”</br> “那只能說冷商主太武斷了。”蘇長歌其實方才是真的一下子就睡著了的,但是實在是太吵了,剛見著周公的面,又被吵醒來了。</br> 蘇長歌看著冷若霜,“太過武斷的人不適合從商。”</br> “你說我不適合從商?”冷若霜沒有惱怒,只是輕輕的笑了一下,仿佛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似的。</br> 蘇長歌不喜歡被人斷章取義,替自己方才那一句話解釋了一下,“我沒有這樣說,我對你不甚了解,也不知道你是怎么一個人物,只是就方才那一件事來說,你是太武斷……”</br> 冰山美人被惹到了爆發起來也挺厲害的,她不等蘇長歌說完,便冷冷的道:“我識字無數,翻閱商冊無數,十二歲算術比任何一個商行的掌柜還要好,參與無數買賣決策,十六歲便成為中樞紐的中商主,你說我不適合從商?”</br> 蘇長歌昏昏欲睡,被迫醒來腦子本來就漲漲的,聽到這些話就知道冷若霜是沒將她方才的話聽進去了,頓時腦仁赤赤作疼。</br> 果然啊,自以為是什么的最讓人討厭了。</br> 冷若霜見蘇長歌不說話,以為她承認了,一雙冷眸定定的睨著蘇長歌。</br> 上明初這一段時間里都沒有說話,靜靜的觀察了一下現在的情形,覺得蘇長歌說話不慌不忙的有一股獨特的氣度。</br> 相反,素來冷靜自持的冷若霜今兒好像有些偏激,他站起來打圓場,“若霜,大家冷靜下來吧,時間不早了,商討大會也應該要開始了。”</br> 西戎贊同的點頭,“是啊,現在開始商討大會吧。”</br> “她能聽得懂么?”龍天望睨著蘇長歌,“我就怕自己我們說了幾個時辰,坐鎮之人卻什么都不懂!”浪費時間!</br> 西戎懶洋洋的笑著道:“龍叔,這商討大會就算新主人聽不懂我們這些商主也要相互交流一下,交換一下意見才行。”</br> 西戎這話一出來,其他人頓時都安靜下來了。</br> “大家都心平氣靜的坐下來吧。”西戎見眾人雖然靜下來,卻只是站著,他不得不搬出容珩來,“這月中的商討大會是珩王爺親自說一定要舉行的,如果此次就這么散了,我們豈不是要讓珩王爺失望?”</br> 冷若霜聽著,咬了一下唇,轉個身,第一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br> 蘇長歌看著,眼睛眨了眨,原來容珩在之后些人心中是如此的身上高大的啊!</br> 有了第一個人坐回去,緊接著,龍天望也坐了回去,最后五個商主還是一一的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br> 而這些,無疑是西戎的功勞。</br> 蘇長歌深深的睨了西戎一眼,暗忖,這個西戎雖然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倒是一個厲害的人物。</br> 西戎感覺到了蘇長歌的視線,唇上勾出一抹笑。</br> 蘇長歌一愣,也笑了一下。</br> 經過了這一出一出的,商討大會終于開始了。</br> 五個商主,分為東南西北四個龍頭商主,和一個中匯商主。</br> 上明初是東龍商主,西戎是南龍商主,梁又臣是西龍商主,龍天望是北龍商主,而冷若霜則是中匯商主,負責東南西北四個商主的交流點和聚合點。</br> 商討會議一開始,大家就都說了一下自己的情況,蘇長歌托著腮幫子在聽,兩手空空的。</br> 她看到其他五個商主面前好像都擺放了一個本子,她挑眉,在西戎即將要說話的時候,問:“不知道大家面前這一本子里記載的是什么?”</br> 蘇長歌忽然插話讓幾個商主很不以為然,沒有人理會她。</br> 西戎笑著答道:“是近些天重要的數目,還有接下來半個月重大項目的實現措施。”</br> “哦,是這樣啊。”蘇長歌點點頭,“可否讓我看看?”</br> 蘇長歌這話一出來,五個商主除了西戎其他讓人眼底都閃過一抹嘲笑,而龍天望直接的嗤笑出聲,“新主子,這里面的數目之大可不是每個人都能看懂的。”</br> 蘇長歌不耐,不疾不徐的道:“我能不能看懂就無需北龍商主操心了,只是想要看一看,了解一下情況而已。”</br> 話罷,她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與否,不容置喙的吩咐管家,“將本子拿上來給我瞧瞧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