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歌看著心疼得厲害,不知怎么的眼底也紅了,下意識的將他撈過來輕輕臉蛋又親親額頭的,小少年漂亮的臉紅了一下,但眼底歡喜得緊。</br> 摸摸這個,門外傳來了一陣吵鬧聲,她聽見綠意焦急的道:“喂,你們是誰啊!怎么能隨隨便便進來別人的府邸?”</br> 一陣腳步越來越近。</br> 綠意聲音也越來越急:“為!你們不能這樣,你們……”</br> 綠意話還沒落下,‘砰’的一聲,門被推開,一群人走了進來,為首是一個五六十歲模樣的男人,他一進來,銳利的眼睛便在屋內掃了一圈。</br> 直到看到兩個孩子,他目光才柔和下來,整個人松了一口氣。</br> 他抬步要朝兩個孩子走過去,微微抬頭,眸光不期然撞上了一張熟悉的,清雅靈動的臉,他瞳仁猛地一縮,整個人呆住了,“夫,夫人?”</br> 呃!</br> 同一天,有三個陌生人看到她都這么激動,蘇長歌還是免疫不了,清清喉嚨,正欲開口,男人老眼便紅了,急急上前是來不,來到她跟前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夫人!您活著真的太好了!”</br> 說時,他老淚縱橫,一雙老眼紅得很厲害:“夫人啊,您活著怎么就不回來啊,您可知王爺,小世子和小主子有多想您?”</br> 在門口的綠意目瞪口呆,“你們是誰啊,這是我們家小公,怎么就成了你們家夫人了?”</br> “小公子?”</br> 綠意的話提醒了男人,猛地抬頭,便見蘇長歌用一種極其陌生的目光看著他,他心下一沉,方才的歡喜被巨大的失落代替。</br> 怎么會?</br> 這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臉啊!</br> “你們怎么連男女都不分?”綠意覺得他是老眼昏花了,沒好氣道:“在認夫人的時候,好歹搞清楚男女再說嘛!”</br> 男人不語,一雙眼睛還是死死的盯著蘇長歌,喃喃:“怎么會,明明是一樣的臉,怎么會……”</br> 綠意看他們人多,話不敢說太大聲,小小聲嘀咕道,“這個世上,總有長得相似的人啊……”</br> “綠意,你想出去。”</br> 忽然,門外響起了一個低沉好聽的聲音。</br> 一聽到這個聲音,跪著的男人一個激靈,驀地擰頭回去一看,然后倏地站了起來,驚叫了一聲:“擎親王?!”</br> “嗯。”</br> 容擎之讓綠意出去,將門闔上時應了一聲,一雙微微彎起的桃花眼看了一眼跪著的男人,道:“好久不見了。”</br> 話罷,又朝蘇長歌看過去,卻見她懷里抱著一個孩子,手上環著另外一個孩子的肩膀,兩個孩子雖小,卻出落得絕色傾城。</br> 看著兩個孩子的眉眼,只看一眼,不用第二眼,便知道這兩個孩子是怎么回事了。</br> 蘇長歌聽見跪著的男人輕易的就叫出了容擎之的名字,忽然就有些明白了,她瞇眸看向容擎之:“容擎之,怎么回事?”</br> 容擎之還沒回答,跪著的男人原本還是紅著的眼睛,瞬間就老淚縱橫了,“您是我們夫人,您就是我們夫人啊!”</br> “嗯,對!”</br> 漂亮的孩子在蘇長歌懷里連連點頭,“管家爺爺,這就是母妃,湛兒一眼就認出來了!”</br> “原來是小世子認出來的?”</br> 男人聽容湛這么一說,老眼滿是慈愛,“小世子好眼力。”</br> 一側的姬子琰在看到容擎之之后,抱住蘇長歌的手緊了緊,一雙眼睛看向容擎之時多了些敵意,他雖然還小,但足夠聰明,有些東西一眼便懂了。</br> 管家從驚喜中回過神來,想起蘇長歌那陌生的眼神,心底有了一些猜測,然后看向容擎之的眼底便多了一絲冷光。</br> “你先起來吧。”</br> 蘇長歌見他這個年紀了,卻還跪著,忍不住道。</br> “謝夫人!”</br> 一聽到蘇長歌的話,管家剛緩和下來一些的心情,頓時又歡喜激動得紅了眼,恭恭敬敬的道一聲謝,才站了起來。</br> 蘇長歌看看房間里的人,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只覺得好像一切平靜都被打破了,她忍不住道:“不如跟我說說這倒是怎么回事?”</br> 管家剛站起來便禮數很足的給容擎之恭恭敬敬的見禮一番,聞言余光朝容擎之看去,眼底光芒又冷又暗。</br> 容擎之看一眼蘇長歌,又掃了一眼管家,最后目光停留在蘇長歌臉上,眼底光明磊落,淡淡道:“這五年多的事情,我們現在可以說一說。”</br> 這個說,既是說給蘇長歌聽,也是說給管家聽。</br> “好。”</br> 管家應了一聲,聲音多了一絲冷硬:“還請擎親王好好解釋了。”</br> **</br> 有些東西無需說得太想些,不過一兩刻鐘,該知道的,在認真不疾不徐的話語下,管家和蘇長歌已經能了解到了。</br> “原來夫人是失憶了。”管家怔怔,然后又看向容擎之,“原來擎親王沉睡了五年……”</br> 容擎之愛笑彎起的雙目睜開,眼底全是坦然,沒有絲毫懊悔與愧疚,“這件事,是我的錯,珩兒那邊我會親自跟他請罪。”</br> 管家心底氤氳著一股怒意,想開口,卻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根本沒資格隨便質問容擎之。</br> 況且,容擎之雖然有些居心,乘人之危,但他也明白,五年多前如果不是他千里送藥箱,臨危不懼,只怕王爺和夫人都不可能活著。</br> 還有,容擎之也因此昏睡了五年,如果沒有夫人在旁,他估計永遠也醒不來。</br> 很多事情,管家心里明白,只是一想到自家王爺那一天天落寞冷沉的身影,就忍不住心酸,“擎親王,您確實應該和王爺好好解釋。”</br> 蘇長歌則呆住了,沒聽到兩人的對話,沒想到會是這樣的。</br> 原來,容擎之是原主夫君的小叔,五年多前因為原主和她夫君遇襲,他出手相助,結果也被連累和她一起墜落山崖。</br> 醒來的事情,她都知道了。</br> 只是,聽著這些事情的時候,不知怎的,她頭有些疼,一些零碎的畫面從她腦海里一閃而過,不過閃得太快了,她來不及捕捉,就已經消失不見。</br> “小娘親,你怎么了?”姬子琰再成熟也只是一個孩子而已,看到蘇長歌白了的臉,整個人都無措起來,“是不是不舒服啊?”</br> 作者的話:很多人說容擎之怎么怎么過分,還有人恨不得他死,俺想說,大家其實可以公平一點,雖然他確實有過私心,但請不要全盤否定他,他也曾對容珩和蘇長歌性命相護不是么?忘記的親可以看回五年前墜江那一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