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如星則無語掩面,根本不知怎么教自己兒子,倒是端木流月用自己的大扇子敲在自己兒子頭頂,立刻打斷他的話,“什么東西說得亂七八糟的,還謝卿美意,還知己呢,這卿是你該用的么?”</br> 睿兒還端著儒雅瀟灑的姿態,一本正經的端著小臉,奶聲奶氣道:“父王,打人不打頭,打頭非君子所為。”</br> “去去去。”</br> 端木流月覺得可愛又好笑,怕自己繃不住,只能揮揮扇子,頭疼地道:“你別在這里膈應你爹了,你盡地主之誼帶著湛兒去玩吧。”</br> 睿兒這才笑嘻嘻的,拖著容湛走了。</br> 這一段蘇長歌是想起來,都覺得好笑的。</br> 現在第二次見面,是早上出發的時候,端木睿也在她前面逗了個笑,跟容湛說了幾句話,才被端木流月拖走抱上馬車了。</br> 現在到了山莊處,一個端木睿,一個荇兒,簡直皮上了天。</br> 他們手牽手跑過來,規規矩矩地叫了玨王爺玨王妃,然后才眼巴巴地看著容湛,見他睡眼惺忪的模樣,有些失落:“湛兒,你很困么?你要睡么?不跟我們玩么?”</br> “不睡了。”</br> 湛兒看到小伙伴,也清醒了一些,“可以玩的。”</br> “耶!”</br> 荇兒蹦跶起來,沖過來抱湛兒,“走走走,我們去玩,睿兒說著山莊有很多好玩的,讓他帶我們!”</br> 他抱著湛兒的要,一邊抱一邊拖著走,意外的相親相愛。</br> “對,我帶路!”</br> 端木睿話說得那叫一個豪氣,“你們跟我來。”</br> 容湛跟著他們走,不過也很懂事地回頭看了一眼蘇長歌和容玨。</br> 蘇長歌笑著揮揮手:“沒事,湛兒你去玩吧。”</br> “好。”</br> 三個小孩,一會就不見了人影。</br> 容玨看著,眸子虛瞇了一下,看了一眼將離。</br> 將離拱拱手,無聲頷首,并快速追了上去。</br> 這個時候下人們搬東西,端木流月一手抱著自己女兒一手牽著沐如星,帶著大家往里走。</br> 蘇長歌拉著容玨跟上,慕容書彥和華懿然也在一側,兩人也是牽著手的,就容穎跟在后面,看著別人成雙成對的,頓時酸溜溜的說了一句:“你們都多大的人了,不牽手是不會走路了么?”</br> 華懿然一聽就來勁了,抱著慕容書彥的手臂回頭對著容穎挑眉:“你還好意思說?你都多大的人了,連個手都沒得牽,你怎么就不反思反思自己?”</br> “本殿下也才十八!”</br> “是哦,明明是快十九了,還說十八。”華懿然一臉鄙夷,哼道:“我和你四王嫂十八十九歲兒子都生了,你還現在還沒一個跟你牽手的人呢!”</br> “好了。”</br> 慕容書彥捏捏妻子的手,讓她少說兩句,對容穎道:“不過四王爺是要多考慮一下成家立室之事了。”</br> “你們怎么那么煩啊!”容穎不樂意了,咬牙道:“我出來前我母妃就一直念叨,你們現在又一直說,還讓不讓人輕松玩了!”</br> “才還沒到十九歲,慢慢來。”蘇長歌笑道:“倒也不必急于一時。”</br> “就是!”</br> 有個人幫說話,容穎就有底氣多了,并且還會抨擊他們了:“你們一個個只會說本王,讓幫找好姑娘倒是每一個愿意幫的。”</br> 蘇長歌道:“我就不認識多少個人,閨閣少女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讓父皇幫你將眾臣適齡的官家小姐都找來,你挑一下不就好了么?”</br> “那多無趣啊。”</br> 少年人心中到底是叛逆,根本就不喜歡這樣的安排。</br> “這就無趣了?”蘇長歌很沒好氣,“你也不想想,我和你皇兄的認識過程才叫無趣,還是當場賜婚呢,現在不也很合適么?”</br> “你們那過程不無趣啊!”</br> 容穎的想法跟蘇長歌完全不一樣,手舞足蹈地道:“你想想你當時只是路過,如意球就砸你懷里了,你們簡直就是天生一對,是天選的,多浪漫啊!”</br> 這么說好像也是?</br> 蘇長歌和容玨對望一眼,然后相視一笑。</br> 大家一邊聊一邊往里走,到休息的廂房處,端木流月對其他人道:“房間都給你們安排好了,你們進去看看,認個路,就出來放松放松吧。”</br> 華懿然嘖了一聲:“這放松是怎么放松?你是主人,你得安排吧,什么時候煮酒?還有其他好玩的不?”</br> 端木流月沒好氣:“煮酒晚上才香啊,你要現在煮酒么?”</br> 蘇長歌看了一下四周環境地勢,問:“山莊里有河流么?”</br> “有啊。”</br> 端木流月一聽就覺得蘇長歌有了別的主意,挑眉問:“你有什么好想法?”</br> 蘇長歌笑瞇瞇道:“曲水流觴啊。”</br> 所謂的曲水流觴其實就是在水流旁設酒杯,流到誰面前,誰就取下來喝,寓意則是除去不吉利,特別好的一個寓意。</br> “人太少了,而且三月份才有氛圍,現今冷了些。”端木流月第一個不贊同,“況且星兒釀的桃花酒,煮溫了香味尤為獨特。”</br> 人太少氛圍不夠確實不夠勁兒,況且又聽端木流月這么說,蘇長歌也很快地放棄了,“那曲水流觴便算了吧,我們想別的玩法。”</br> “其他人都來過了,就你沒來過,你可以多去了解一下環境。”端木流月對蘇長歌說完嗎,又對其他人道:“和今天顛簸了好幾個時辰應該也累了,大家先到廂房整頓或者泡泡溫泉歇息一會,待晚宴備好了,大家可以再出來聚聚。”</br> “好。”</br> 于是大家便各自根據安排進了廂房。</br> 端木流月這個山莊很大,給蘇長歌他們安排的廂房是有前院后院,整個院子砌著高高的墻,在墻外看不見墻內的任何影子的。</br> 蘇長歌進去之后,有些意外,對容玨道:“我鮮少見過這么高的院墻,端木流月這山莊布置得不錯,隱私性很高啊。”</br> 下人們在給抬眸整頓行禮和房間,容玨帶著她在院子內走著,一邊走一邊道:“這里的特色就是小溫泉,每個廂房幾乎都有溫泉,大家來這里,每天泡溫泉是必不可少的,墻當然是要砌高一些。”</br> “每個廂房都有溫泉?!”</br> 蘇長歌頓時興奮了,“這么爽的么?不必跟人共浴了?”</br> “對。”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