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無疆 !
馮?博克很悵然的失望了,他原以為最高統(tǒng)帥部諜報局局長卡納里斯會給他送來禮物,卻沒想到送來的卻是一堆包袱,通過短短一個小時的交流,馮?博克就徹底對汪jīng衛(wèi)等人失去了信心,當然也失去了從他們身上謀取到一些有價值信息的興趣,換而言之,他開始認為這一群人不應該叫做“敗類”,稱之為“垃圾”可能更為合適。
趁著一個空隙,馮?博克借機離開了會客室,將與汪jīng衛(wèi)等人談天論地、說古道今的聊天任務交給了一名少將負責,他則趕緊離開,當遠離了會客室之后,那略帶微笑的笑容頓時就晴轉多云,變得格外的yīn森和冷漠起來,他簡直后悔死了,早知道這些家伙除了滿腦子的畸形奇怪思想,他就不應該在他們身上浪費哪怕一分一秒的時間。
“特斯里,你去看看他那些伙計的表現(xiàn)怎么樣?如果還是一樣的糟糕,那咱們可就得做好下逐客令的準備!”
馮?博克在走廊上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很是無奈的{ 向自己的貼身侍衛(wèi)兼副官特斯里上校下達了命令,特斯里當即把jǐng衛(wèi)工作交給了招手過來的兩名格外jīng悍的士兵,他們剛剛就一直守在會客室門口隨時準備應對突發(fā)情況,能力優(yōu)秀自然不言而喻,在zhōng yāng集團軍群的大本營里足以做好元帥的jǐng衛(wèi)工作。
特斯里離去之后,馮?博克依然在原地深呼吸了幾口氣,還真是氣死先人了,一開始還對這伙人抱著很高很高的期望,希望他們能夠吐露出大量的有價值的軍事情報,可一個小時的交流里,盡成了他娘的扯淡聊天,汪jīng衛(wèi)等人的謙卑與齷齪,在短短一個小時的時間里展露無疑。
愣了幾秒,馮?博克這才邁步離去。而奉命前去查看汪jīng衛(wèi)那伙下屬表現(xiàn)情況的特斯里速度不可謂不快,馮?博克還沒有回到辦公室,他就已經(jīng)風風火火的趕到了軍營里,正好碰見第十三步兵集團軍司令漢斯?費爾貝爾上將。那場驚心動魄的夜戰(zhàn)打得這位上將好些天都無jīng打采的,今兒卻在這座不起眼的軍營里碰見,雖然作為集團軍群司令副官,可軍銜自當不是一個等級的,特斯里極為主動的給費爾貝爾敬禮。
“特斯里上校,司令讓你過來看看他們的表現(xiàn)如何?”費爾貝爾友好的指著不遠處空地上的那伙人問道。
特斯里打量了一下那邊的情況,略略的點了點頭小聲說道:“剛剛司令在會客室面見了汪jīng衛(wèi)、陳公博等人。這些個糟老頭一個比一個狡猾,而且滿腦子除了極端主義政治就沒有其他東西,司令很不滿意,希望能從這伙年輕人身上得到些東西!”
費爾貝爾沉默不語,他其實早就料想到了這一點,那些老家伙常年都不在共和國國內(nèi),而是如喪家之犬一樣輾轉海外他國,對共和國的了解程度指不定還不如德國情報人員。再說了,現(xiàn)在zhōng yāng集團軍群需要的不是要在政治上如何打擊對手,而是要在很單純的軍事上。了解對手裝備xìng能、編制特點等等,顯然要比任何骯臟的政治交易要更為重要得多,至少,對于軍隊而言,就是這么簡單。
兩人也不再說話,慢慢走近那有德國人也有中國人,但一眼就看得出來,沒有一個是正規(guī)作戰(zhàn)人員,雖然人群中可見不少穿著軍裝的德軍軍官,可大多都戴著眼鏡或者身體或胖或瘦或老。一眼就瞧得出來,他們也就是所謂的武器裝備專家,據(jù)說還是從國內(nèi)募招過來的,而那些中國人也就更容易辨認了,基本都是休閑服或西裝革履,尤其是黃sè皮膚黑sè眼睛。很容易認出。
汪jīng衛(wèi)這次“奉命”帶過來的人當中,最要構成部分除了他那一幫骨干之外,當然也是為了滿足德軍的需求,所以還是有六七十個涵蓋各個技術方面的“人才”,雖然沒有一個有過在共和國任何一支軍隊哪怕是國民jǐng備部隊、jǐng察等任職過的,但機械制造、電子、冶金、化工等等方面,多多少少還算得上有些水平。
而他們所圍聚在一起的原因也很簡單,早就來到zhōng yāng集團軍群的那些德軍武器專家們長期都在研究共和國的軍事武器裝備,聽聞有強援來助,立刻就跟打了雞血似的要一同研究研究,不僅把以前通過各種渠道搜集到的照片、資料以及殘骸破片等弄來,甚至連5月19rì夜激戰(zhàn)之后,共和國陸軍部隊完成突擊作戰(zhàn)回撤之后留下來的各種東西都帶來了,從吃過的野戰(zhàn)口糧包裝袋到金燦燦的子彈殼,從因無法帶走而自毀得只剩下些許殘骸的裝甲車輛,到各種各樣的戰(zhàn)后垃圾破爛等等。
難以計數(shù)的東西堆積在一起宛如一座垃圾山一樣壯觀,這些都是共和國陸軍突擊部隊主動回撤之后,被著實打慘了的他第十三步兵集團軍如拾荒者一般,把整個戰(zhàn)場清掃一邊搜搜集而來的“寶貝”,可由于中國士兵們實在太過于“勤儉持家”,儼然沒有財大氣粗軍隊應該有的浪費作風。
沒有給德軍留下一具伙伴的尸體、沒有一臺可供拆解研究的車輛,甚至找遍整個戰(zhàn)場都沒有找到一把制式突擊步槍或者****什么的,唯有已經(jīng)被毀且實在沒有帶回去必要的,這才用高爆炸藥徹底銷毀,留給“拾荒者”一堆黑乎乎的高度扭曲的金屬骨架和其他燒焦的東西,還有個屁的研究價值。
但不管如何,中德陸軍之間總算是第一次交手了,作為受害者的費爾貝爾親自過問這研究進展如何也就自然是無可厚非的,他非常非常想知道那強大如斯的對手到底是怎么樣的神通廣大,為此,他還把一些經(jīng)歷了當夜慘戰(zhàn)之后幸存下來官兵做了一個記錄,等他們傷勢恢復至少神志清楚可以正常言語的時候,便讓這些武器專家們,按照花名冊去一一問詢交流。
當然,費爾貝爾還并不是沒有帶來好東西,在當夜交戰(zhàn)最激烈也是最慘烈的時候,第十三步兵集團軍有兩名很是英勇的戰(zhàn)地報紙記者。冒著生命危險用手中的相機記錄下來了一些珍貴的交戰(zhàn)景象,而由于夜間光線實在不太好,而且這兩個記者也都顯得格外的激動,以至于所拍攝下來的照片不僅有些模糊。而且似乎還因為拍攝之時出現(xiàn)了相機抖動,因而jīng心沖洗出來的照片很難看也很難辨認,第十三步兵集團軍的各級參謀人員都讓費爾貝爾折騰去嘗試識別,可結果并不太理想。
照片自然是被帶來了,費爾貝爾讓幾名隨行而來的士兵,將大規(guī)模沖洗了許多套出來的照片全部發(fā)放了下去,同時還有一些作戰(zhàn)人員的口述報告。這可讓原本正圍聚在“垃圾山”周圍翻騰的“專家們”立馬來了jīng神,被調(diào)集而來的一些翻譯人員也趕緊忙活開來。
“你,真的認為這會有效果?”看著忙碌的景象,特斯里問道一旁站著的費爾貝爾。
“試試看吧,我很看好那些中國人,他們再怎么說,也應該對其祖國的軍隊有所了解,至少也要比我們要強一些!”
費爾貝爾略顯無奈的回答道。這些天他根本沒有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除了憂慮為何遭此重大失敗之外,他每每睡著一小會兒就會做惡夢。夢見自己正躺在床上和一俏女郎翻云覆雨,可身后卻突然出現(xiàn)了一把亮晃晃的寒光畢現(xiàn)軍刀,這柄軍刀迅疾的插入他的后背直至刀尖從胸口突出來,脆弱的心臟在瞬間被拽停,而這一驚悚的恐懼感,自然而然讓費爾貝爾從噩夢中猛然驚醒過來,醒來也覺得整個人的胸口顯得很悶很沉,一種呼吸無法跟上的感覺,活活讓好不容易到來的睡意趕跑,因而他這些天都有些怕睡覺了。
“我怎么覺得。他們很難分析出個究竟!”特斯里搖著頭,道:“他們更像是一群在工業(yè)廢棄物堆積場找破爛的垃圾工,更何況,就憑這些,又能分析出個什么結果呢?”
作為zhōng yāng集團軍群總司令的副官,光是這個職位就很能說明任職者的水平。更何況跟隨馮?博克這么多年,耳濡目染之下,是塊廢材也應該有些貨了,特斯里顯然并不看好這些所謂的“專家”們,如果是他,他更加愿意去研究如何“揚長避短”,研究如何在敵空中優(yōu)勢、地面裝甲合成優(yōu)勢及高速協(xié)同優(yōu)勢的背景下,發(fā)揮出己方足夠強大的兵力優(yōu)勢,而不是成天指望著一堆戰(zhàn)爭垃圾和敵國敗類能夠帶來些什么。
意外與驚喜,往往都會在不經(jīng)意間到來,快要被特斯里說服的費爾貝爾已經(jīng)準備挪步回去,可還沒邁出腳步,他就聽到了人群中一個充滿驚喜的叫聲,循聲望去,他看到了一個近五十歲模樣,顯得有些瘦小羸弱的中國人,拿著手中的一坨烏黑黑的東西喜笑顏開,而周圍的幾個德軍武器專家當即拽過一翻譯官,嘰里呱啦的就讓翻譯官問問那到底是什么東西。
費爾貝爾也沉不住氣了,撥開擋在自己前面的幾個人,三兩腳就沖到了垃圾山上,一把拽住那個翻譯官的領口,兩眼睜得斗大的質(zhì)問道:“快說,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東西?笑得就像是見了上帝!”
翻譯官是個年紀約莫才二十來歲的小伙子,估計才走出大學校園不久,若是和平時期,估計還得在校學習個兩三年才會畢業(yè)參加工作,投入到在偉大領袖希特勒帶領下,建設世界第一強國的德意志第三帝國光榮事業(yè)中去,可如今他似乎才剛剛應征入伍,靠著能說中文而有幸不被安排去前線作戰(zhàn)而是作為翻譯,可服役至今對多時候都是與各種文件資料打交道,哪兒有被陸軍步兵上將拽緊領口,唾沫四濺的發(fā)問?
緊張的翻譯官哆哆嗦嗦指著一旁的那個人,回答道:“他,他剛剛說,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特殊的設備!”
“什么特殊的設備?到底有多特殊?”這次發(fā)問的倒不是費爾貝爾了,而是緊跟上來的特斯里,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是啥東西能把這糟老頭樂成那樣。
翻譯官眨巴眨巴眼睛,今兒還真是見上帝了,被上將拽著領口發(fā)問也就罷了,還被元帥身旁的紅人提問題,心里那個樂啊,頓時就沖二人微微一笑。待費爾貝爾松開他衣領之后,他便一個箭步?jīng)_上去,一把拉住糟老頭的胳膊,推搡了幾下之后。這廝才止住了笑意正視翻譯官一眼,口中還念念有詞的說著“好東西啊”、“真正的好東西啊”、“真是可惜了啊”等等之類的話語。
“冷靜,先生,請您冷靜!”翻譯官接連幾句短漢語,倒是把這樂瘋了的糟老頭拉回神來,接連點頭算是回應了翻譯官。“請您告訴我,這特殊的設備有哪些特殊的地方。或者說,你為什么說它特殊?”
翻譯官的漢語明顯還并不太過關,站在一旁的特斯里兩人也都覺得語速也太慢了,中國話應該不是那樣子的,不過這慢也有慢的好處,至少周圍其他中國人也聽得懂,其中一個戴著鏡片可以防彈般厚實的一副眼鏡的斯文人倒是比糟老頭率先開口說話,他如此積極。也是因為看到了這兩位軍人的身份不同,略知一點兒德軍軍銜常識的他,自然知道有一個大大的機會擺在面前。一個上校、一個上將,摟住誰的大腿都太值得了。
“我知道了”
眼鏡男意外的用德語說了一嘴,這在背后響起的德語聲立馬讓費爾貝爾二人轉過了身來,原以為是自己國家的武器專家,結果卻是一個不超過三十歲的年輕中國人,而且這大板牙也太吐出了吧,下雨都可以遮住下唇、趴地上都可以刨地、喝茶都可以擋茶渣。
這一聲德語顯然起到了很好的效果,眼鏡男扶了扶眼鏡框,再無多余的德語能耐可繼續(xù)交流,只能用普通話說道:“應該是一臺夜視儀。而夜視儀,也就是一種可以在光線很暗甚至是絕對黑暗的條件下,讓人看得清周圍環(huán)境的設備!”
眼鏡男倒是說得痛快,這翻譯官第一時間就詞窮了,他摸了摸后腦勺,這“夜視儀”是什么東西。德語應該怎么說?沒辦法,他的確不知道該如何表述,不過眼鏡男后面的一句解釋xìng話語幫助了他,他直接就給費爾貝爾兩人及周圍其他德軍武器專家說道,這個設備可以幫助人在黑暗里看見東西,而如此翻譯,倒也并不偏離眼鏡男的本意。
翻譯官的話音剛落,費爾貝爾一個堂堂德意志第三帝國陸軍步兵上將就有些失禮了,只見他在周圍近百人的注視下,直接伸手一把奪過了老頭手里那坨黑乎乎的東西,拿在手上顯得并不太沉,可這黑乎乎的一大坨咋看都不像是什么好東西啊?咋像是某個小孩的玩具被扔進了壁爐里燒焦了一樣,拿到鼻前一聞,還真是有一些焦臭味兒。
費爾貝爾拿著已經(jīng)被燒焦扭曲產(chǎn)生了變形的夜視儀,在糟老頭眼前晃了晃,帶著極為友善的笑容,用極為跑調(diào)的中文,簡要的問道:“嘿,這,很好?”
老頭很肯定的點了點頭,而眼鏡男也走近了一步,接過了費爾貝爾手里的黑坨坨,雙手捧在手里,幾乎就將眼鏡鏡片貼在上面一般認認真真的觀察了一陣,而周圍聚集起來的人也越來越多,許多正拾掇其他“垃圾”的“專家”們,也都紛紛聚集過來指指點點的說這些什么,能認得這東西的顯然還不是太多,大多數(shù)人都在大膽的臆測,有人猜測這應該是被猛烈撞擊之后又遭嚴重燒蝕的小型電臺,也有人說這可能是高倍望遠鏡,只不過是掉進了火堆里被燒得不成形了。
然而不管怎么樣說,既然一個上將都沒有干預,眼鏡男自然而然順理成章的將東西擱在手上把玩了好一陣,之后又嘀嘀咕咕的和糟老頭交換了一下意見,隨即又改為老頭捧著,眼鏡男拿出了隨身攜帶的一個工具包,取出了一個很雪亮鋒利的小刀片以及一把尖嘴鉗,當著眾人各sè目光的注視,他輕輕的用刀片割掉了一些不必要存在的焦化物并割出了一小口,隨后又用尖嘴鉗夾住一個小口用力撕拉,終于把豁口稍微拉大。
隨后,又是各種工具齊上陣,眼鏡男這才將被嚴重燒蝕焦化的黑sè物切除掉了一大塊下來,放進了熟料包裝袋里以備化驗,而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嚴重結構變形的內(nèi)部情況如何,眼鏡男還正仔細端詳,看了不太久,他便又從工具包里取出了一個很大的放大鏡出來,找了一個光線較好的角度,用放大鏡仔細的觀察起來。
不久,等待著最終結果的費爾貝爾等人便不用再等下去了,眼鏡男很是肯定的向眾人宣布,這就是一個夜視儀,并且還是一個雙筒型單兵夜視儀,而這一結果更是讓特斯里、費爾貝爾等人有些不解,而見此狀況,不用翻譯官翻譯,眼鏡男便用動作來演示了一下這種設備的用途所在。
眾人只見他跑下垃圾山,來到一個負責看守這堆垃圾的一個德軍中尉面前,指著中尉胸前掛戴著的望遠鏡,中尉當即會意取給了他,而拿到望遠鏡之后的眼鏡男,飛奔著來到了費爾貝爾的面前,指著老頭手里捧著的黑東西,又拍了拍手中的望遠鏡,隨后便像是觀察遠方那樣,用雙手將望遠鏡放在眼前,左看右看,周圍的人立馬就懂了。
“這么說,中國士兵那晚進攻都是戴著這個的?”費爾貝爾拿過老頭手里的黑東西,看了又看,這才低聲的嘀咕道:“難怪官兵們都說中國士兵像是魔鬼,打著照明彈用望遠鏡看,也都看不清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