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br>這篇文因為某些原因,更改了七八個版本,所以目前有些支線劇情有比較明顯但不太好修的bug,這些問題等完結后我會找個時間重修一下(現在修會進入審核比較麻煩),和大家先說聲抱歉。
第1章
成安醫院特供vip病房,一共有兩間,位于整個成安醫院的最頂樓。
病房里設施之齊全,等同于兩個豪華總統套房plus,加上我如今身體虛弱,腿腳又慢,因此我從2號房里掙扎著爬起來往1號房走這個過程,花了我整整半個小時。
期間當然有護士醫生緊張地過來問我需不需要幫助,我輕聲道謝,說我現在只需要安靜。
錢真是個好東西,我與他們素不相識,卻因為錢,讓他們恨不得對我關切到身上每一根汗毛有沒有受損。
我其實不太習慣這種關切。
我不是千金大小姐出身,長得頂多算清秀,有錢也是近幾年的事情,我一顆心掛在江鋮身上,沒有精力也沒有時間,去結交一些愿意關切我的朋友。
而江鋮呢?
我在1號病房門口停了下來。
兩個病房還是有區別的。1號病房更大、儀器更先進,最重要的是,專門負責的醫生護士更好。
因為這是江鋮特意花費重金調的,從那些人過來到現在,不過幾個月,好幾個億已經燒出去了。
我為什么知道的這么清楚,因為這些賬都是給我過目的。
而現在1號房和2號房最大的區別,已經不是這些了。
我站在門口,屋子里一堆人圍著病床輕聲說笑,似乎在逗病床上的人開心,醫生和護士此刻不在房間,大概是為了給他們留下說話的空間。
人太多了,我看不到病床上的夏恬箐,反而一眼看到了鶴立雞群一般高出眾人小半個頭的江鋮。
他低著頭,背對著我,我這個角度,只能看見他一點點利落干凈的鬢角。
他天生氣場冷,不喜歡身體接觸,于是周圍自動和他隔出了一小塊分界線,像是有一道空氣墻,隔在了外邊。
除了他,病床周圍的人我也都認識。江鋮從醫科大畢業后自己開始創業,這些人有些是醫科大的同學、有些是后來認識的富二代、有些是跟著他一起白手起家的合伙人……江鋮對朋友非常好,看人也準,他們都是真的很喜歡江鋮。這些人現在跟著他一口一個“老大”,儼然以他為首,組成了一個小團體。
如今江鋮心心念念關心著夏恬箐,他們怕夏恬箐拒絕江鋮的好意,自然也得陪著。
我沒有帶手機,也沒有帶手表,不知道自己在門口站了多久,只是覺得雙腿都有些麻了,頭也開始發暈,才終于有人注意到了我。
胡昊看見我愣了一秒,然后喊道:“嫂子!”
眾人聽見他的聲音,齊刷刷轉過頭來,接著就是好幾聲此起彼伏的“嫂子”。
我很累,沒有應聲,就那么站在那里。
江鋮一開始并沒有轉頭,直到夏恬箐掙扎著要爬下床,他才隔著病號服的衣服,虛虛扶了她一把,然后順著夏恬箐的目光,看見了我。
夏恬箐看見我就開始哭,她哭的真情實感,聲淚俱下,連我此刻有些麻木的心都跟著顫了顫。
“聞聞……聞聞……這份恩情我不知道怎么還你……聞聞……真的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夏恬箐現在身體虛弱的和我半斤八兩,稍微哭一下嗓子就啞了,要不是江鋮拉住了她,她恐怕能強撐著給我磕幾個響頭。
我一直不討厭夏恬箐,甚至……算得上喜歡她。她是個真堅韌的好姑娘,不屈不撓,不卑不亢,她從來明確又堅定地拒絕江鋮,并且直白的告訴他:“我不值得你喜歡,聞聞才是值得你喜歡的好姑娘,你們很配,請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如果不是突如其來的病,她為了活命,為了自己年邁的父母和正在上初中的妹妹未來的生活,被迫接受江鋮對她的幫助,江鋮恐怕一輩子沒機會通過光明正大的機會與她好好說幾句話。
所以江鋮也敬重她,他本身就是個對女性很紳士的男人,他體貼起來,會仔細到不小心觸碰時甚至連手背肌膚相碰都會避開的程度。
所以我淪落至此,和她一點關系也沒有。
我不恨她,甚至憐惜她。
骨髓移植手術之后我反復的嘔吐高燒昏迷,如今過了一周多才慢慢趨于穩定,昏迷期間我聽見窗邊有夏恬箐細弱的哭聲,和她低聲的祈福。
夏恬箐對著我跪了下來,江鋮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頭,輕聲呵斥了一句:“莊聞!”
我和他認識二十多年,對他了如指掌,從身到心,自然很輕松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想說,夏恬箐已經很虛弱了,趕緊過來安慰,讓她起來。
他不說我也會這么做的。
這么多年來,他說什么我就做什么,他不說什么,我也知道該提前做什么。
更何況,我本來也從沒討厭過夏恬箐。
可是今天不太一樣。
我抬眼看著江鋮,他正在擔憂地看著夏恬箐,好一會兒見我沒有反應,這才皺著眉帶點不耐煩地看向我。
我突然覺得有些累。
渾身乏力、提不起一點勁來,也非?!幌腠樈叺囊?。
“你的感謝我收到了?!蔽业?,“你好好休息吧?!?br/>
我拖著疲累的身體轉身走了,身后沒有再傳來江鋮的聲音,大概是為了在夏恬箐面前掩飾他的壞脾氣。
他其實是個很喜歡發脾氣的人,但在夏恬箐的面前,他從來不發脾氣。
這可能就是真愛吧。
護士扶著我躺在了床上,我看了一眼手機,幾十條未讀消息,都是工作上的事,最新一條是秘書的,說莊總,事情都處理好了,其他消息您都不用回,祝您早日康復。
我回了個謝謝,給她發了個三萬的轉賬當獎金。
江鋮是在我發紅包的時候進來的,他一個人,其他人都沒來。因為他們知道,我和江鋮的話題,很多時候不適合有別人在場。
比如現在。
“你剛剛那是什么態度。”江鋮一開口就質問我,“恬箐本來進心思敏感,你現在這個態度她會想多然后責怪自己的!”
我沒有回話,全當是耳旁風。那邊秘書發過來好幾個謝謝的表情包,我回了句不客氣,這一周辛苦你了。
我的默不作聲讓江鋮愈發煩躁。他是個事事求回應的人,得不到回應的時候就會發脾氣,尤其是對我。
因為我永遠回應他。
所以偶爾一次不回應,會讓他極度不高興。
“莊聞,我說了這次是我不對。”煩躁過后,江鋮理智尚存,他深吸一口氣,眼里的不耐煩卻還沒有散去,“我答應你的事,我會做到的,算做對你的補償。你不要怪到恬箐身上,也不要對她這個態度……”
“你答應我什么事?”我放下手機,抬頭看他。
江鋮從小就生了一副好皮囊,棱角鋒利卻不尖銳,身材比例也是完美,即便是我躺著看他這種死亡角度,也覺得賞心悅目。
我有時候苦中作樂時會想,我能在江鋮身邊堅持這么久,他這副皮囊功不可沒。
他對于我忘了這件事非常的不耐煩,但可能看在我剛救了夏恬箐一面的份上,還是回答了我:“我答應過你,你同意做骨髓移植給恬箐,我就給你一場婚禮?!?br/>
他說完這句話,頓了兩下,大概是想到了之前婚禮的不愉快,補了一句:“屬于你自己的婚禮?!?br/>
他說這話時高高在上,仿佛施舍。
我突然覺得頭也疼了起來,胃里翻滾。
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