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大廳里,秦灼扶著行李箱隨在人流中緩緩走來。
他的身姿英挺,氣質出眾,幾乎是一瞬間,徐聿就從人海中捕捉到了他的身影。
秦灼著一身素黑正裝,黑色襯衣映得他的肌膚雪白,大片暴露在外的頸部肌膚光滑細膩,他由遠及近,逐漸走到徐聿身邊。
徐聿的眉眼帶笑,剛想說點什么,卻被秦灼一手攬住,秦灼的手撫在徐聿的腰窩。
徐聿一怔,下意識去看周圍人們的反應,卻見秦灼湊近了用一種低沉壓抑的聲線說:“走吧,我們回家。”
徐聿一臉茫然,只能順應著點了點頭,然后迎合著秦灼的步伐,任由自己被他慢慢帶離嘈雜的機場大廳。
由于長途飛行太過勞累,上了車秦灼就靠在副駕駛的椅背上閉了眼休息。
適才撞見秦灼無光的眸色,徐聿挺心疼的,知道秦灼需要休息,所以徐聿也不擾他,安心做了回司機。
回到青海公寓已經是十一點半,小區里幾盞路燈早就關了,各家戶也早就閉了燈,舉目四處是黑暗。
徐聿停好了車,打算叫醒秦灼,卻看到秦灼閉眼蹙眉的睡臉,秦灼的眉宇不展睡得并不踏實,一張冷峻雕刻般的臉被夜色包圍,又被車內儀表盤的藍光映襯得清清冷冷。
徐聿伸出的手一頓,倏地沉了氣息,隨后輕輕拍肩喚醒了秦灼。
秦灼睜了眼依舊有些恍惚,他適應了片刻,終于對接到徐聿的目光后輕輕淡笑,活動著略有不適的肩頸說:“回家吧,剛才補了一覺狀態已經調整過來了。”
明明臉上還有疲憊,眼下也有青色眼圈,秦灼卻反過來想讓徐聿安心。
他本可以不這樣勞累,卻只因徐聿的一句話能毫不猶豫中斷出差……
徐聿突然覺得心中酸澀,但是他不能表現出來,只好努力微笑著點頭應聲。
下車后,秦灼一手拎著行李箱,另一只手伸過去和徐聿十指緊扣,兩人對視著,嘴角都揚了笑。
從走進單元樓再到電梯里,他們緊握的手始終都沒有松開,電梯里空間閉塞,兩人的肩膀緊貼在一起,對視時彼此眼里交纏的□□更盛……
回到徐聿家,門關上的一瞬,兩人迫不及待擁吻在一起。
行李箱早就被秦灼丟到一旁,他的手撫摸著徐聿的臉頰,抵著徐聿的身體步步逼進,徐聿背靠墻壁被他逼得無路可退,只能被迫回應著秦灼的親吻。
一時間,家里的空氣變得稀薄燥熱,兩人越來越急促的呼吸像是要把氧氣耗盡,也把彼此最后的理智耗盡般。
“徐聿……”
秦灼喘著粗氣,嘴唇蹭到了徐聿的挺翹的鼻尖。
他的聲音壓得低沉道:“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嗎?你可真會惹禍,我遠在美國,你都能把我的人和心勾回來,還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嗯?”
徐聿的眼尾氤氳著濕潤,他沒來得及反應,又被秦灼強硬的親吻攻勢。
兩人的呼吸喘氣聲更加密集,如雷鳴耳畔,漸漸地,徐聿亂了心智。
隨著身體的某些反應出現,徐聿眼前一亮,覺得無形中緊鉸的線拉扯著,終于,線斷了。
“等等”。
徐聿試圖推開秦灼,眼尾上揚,眼眸含笑,與秦灼鼻尖碰鼻尖對視著。
徐聿故意壓低了聲音,放飛自我,用一種挑/逗的語氣問:“這么急迫?我很好奇秦總真的沒有再談過戀愛?那可是十年啊,秦總是怎么忍住的?”
秦灼頓時笑了,毫不掩飾地用直勾勾的眼神盯著徐聿的白齒紅唇,他的喉結滑動著,笑著伸出右手晃了晃。
然后秦灼挑眉道:“忍不住的時候用這個。”
徐聿微怔一瞬,等反應過來時,秦灼的吻再次堵住了他的唇。
……
……
……
晚上兩人相擁入眠,彼此都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踏實。
第二天秦灼起了個大早,借著徐聿家冰箱里的食物做了頓早餐,火腿和煎蛋夾在面包片里,勉強算是個三明治,以及兩杯加熱的牛奶。
秦灼來到臥室發現徐聿不知何時就醒了,他靠在床頭正在和什么人通電話,秦灼留意聽了幾句,發現徐聿是在請假。
徐聿掛斷了電話后,秦灼詢問道:“你請了假?”
“嗯”,徐聿半合眼,有氣無力回:“我很累,還是在家休息一天吧,從明天開始我就要值夜班了,正好倒一下作息。”
“好吧”,秦灼伸手揉了揉徐聿凌亂的頭發,笑得寵溺:“我給你做了早餐,起床吃點吧。”
徐聿直接躺平,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小聲嘀咕道:“我好累,我想再多睡會兒……”
秦灼失笑,伸手握住了徐聿的手無奈笑問:“怎么還有起床氣了?”
“才沒有”,徐聿一個轉身,將自己圈進了被窩里。
秦灼見狀,當即撲了上去,兩人打鬧著,隨即又滾到了床上……
徐聿最終還是起床了,起床后他鉆到洗手間里洗漱了一番,才坐到了餐桌前,在秦灼期待的目光下品嘗了早餐。
“好吃嗎?”
秦灼稍顯忐忑:“我不經常下廚,這份早餐做得怕是不合你的胃口吧?”
徐聿挑眼看過去,嘴角上揚回:“怎么會?我覺得很好吃。”
秦灼頓時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徐聿家的餐桌并不大,二人對面而坐,距離極近,私底下無處安放的長腿交疊碰膝,氣氛曖昧。
“對了”,秦灼喝了口熱牛奶,看向徐聿說:“我和耿闖約了吃飯,時間暫定在后天,你要不要一起去?”
徐聿思索著問:“只有你們兩個?”
秦灼點了頭,遺憾道:“當初的那群朋友散的散,成家的成了家……大家聚少離多,也都有自己的生活,漸漸地關系就遠了,現在那群人中只有我和耿闖還聯系著。”
“好吧”,徐聿是不忍心拒絕的,他咬了口三明治回:“后天看時間吧,時間方便的話我一定會去的。”
秦灼笑得溫柔,慰藉一笑應了聲:“好”。
休息的一天,兩人窩在客廳的沙發上,秦灼捧著筆記本電腦正在跟進美國強生公司的業務,徐聿則是在追綜藝節目。
茶幾上放著一盤切好的水果,徐聿屈腿靠在秦灼懷里吃水果,偶爾拿叉子喂秦灼吃水果。
在這樣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后,時間如靜水緩緩淌過,兩人相擁相靠,互不打擾。
晚上秦灼依舊留在徐聿家過夜,兩人點了外賣,膩在一起吃完了晚飯又一道出門散步。
夜晚的街道上格外安逸,熱風穿堂而過,兩人并肩走在青年公寓樓下的香樟樹下,借著隱蔽晦暗的夜色,于無人處十指緊扣,腳步亦趨。
昏黃的路燈被香樟樹的枝葉切碎,倒影密密麻麻鋪在人行道上,秦灼側過臉看向身旁的徐聿,徐聿則頷首低眉留意著地上投出的兩人的影子。
兩人的影子高大,正親密地依偎在一起。
秦灼的眼底流轉著光芒,站定后突然喊了聲徐聿的名字。
徐聿抬了頭,目光撞進了秦灼深邃有神的眼眸。
他會心一笑,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
秦灼突然笑了笑,表情放松道:“我只是想跟你說,你不用懷疑我對你的感情,雖然我們曾經錯過了十年,但我想讓你知道那十年里,我對你的感情一直都在,即使你不在我的身邊即使你消失了,我還是堅定不移地站在原地等你。只要你回頭,一定就能看到我。”
徐聿恍惚一瞬,倒不明白秦灼這番話的意思了。
秦灼一笑,伸手將徐聿攬在懷里。
他的下巴磕在徐聿的肩上,如討好般蹭了蹭徐聿的肩膀,怪癢的。
然后秦灼說:“你一定不理解為什么我們錯過了十年我依舊沒有放棄吧?其實我也不理解,我只知道的是,對于某些人來說受過的傷、走過的每一條錯誤的路,傷痕累累下他們是不會回頭的。因為時間能治愈一切,時間會讓人看清一切,值得與不值得、原諒和算了……這些都是時間會給出的答案。”
秦灼的呼吸緩了一瞬,繼續道:“可是還有一些人,過去是他們身上的枷鎖,他們走向未來仍然時不時地回頭張望,因為他們身上束縛的枷鎖早就形成了記憶。就像是一頭蝸牛,蝸牛背著沉重的軀殼,軀殼便是束縛。”
“我就是這樣一類人”,秦灼說:“人們常說,不能太早遇到過于驚艷的人,否則白云蒼狗,那個驚艷了你生命的人就會成為你余生的束縛。十年前是你走向了我,你來了,風風韻韻,你走了,余音繞梁。你走了而我卻永遠停留在了你離開的那天,狂風不能把我的情感吹散,大雨澆不滅我的念想,于是那一天我封閉了內心,旁人只是眾生而而,沒有人能走進來,因為打開心門的唯一一把鑰匙只握在一個人的手里。”
“那個人驚艷了時光,那個人讓少年流離又顛沛,風塵仆仆下,你回來了。”
徐聿始終沒有插話,他將臉埋在秦灼的懷里,正小心翼翼地捕捉著他的心跳。
“我很慶幸”,秦灼長舒了一口氣:“你回來了,我們便重逢了。”
心底泛起陣陣酸楚,徐聿不由將秦灼抱得更緊了些。
徐聿并不知道秦灼為什么會突然抒情,他猜想可能是因為昨晚自己質問的那句“十年里秦灼真的沒有再談過戀愛”,才讓秦灼耿耿于懷,借著散步的時機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事實是不管是因為什么原因,徐聿不動聲色便窺探到了秦灼的內心。
原來我們是真的相愛,原來他那么愛我,于夜深人靜處,于寂若無人時,將一腔熱忱與真誠講給了心愛之人聽。
兩人散步到很晚,回去時已經是晚上十點。
徐聿從衛生間里洗漱出來時,發現秦灼坐在客廳里,他的手里端著一杯白水,似乎在吃藥。
徐聿走向了秦灼,漫不經心問:“你在吃藥?”
“嗯”,秦灼將手里的藥片送進嘴里,喉結一動,將白水和膠囊一道送進了食道。
“為什么要吃藥?”
徐聿疑惑不解,同時拿起了桌子上的白色藥瓶研究了起來。
秦灼垂下眼眸,若無其事回:“只是補充維生素的藥,我有輕微夜盲癥你忘了?”
“哦”,徐聿應了聲,目光落在了藥瓶上的成分說明書上,確實是維a軟膠囊。
徐聿咬著唇角思索片刻,才看向秦灼說:“多吃點動物肝臟、肉類、乳制品、魚肝油這類富含維生素a的食物,維a軟膠囊畢竟是維生素類藥物,太過依賴可不太行。”
秦灼笑了笑,抬高下巴示意徐聿:“知道了,徐醫生。”
徐聿回以一笑,然后挑眉道:“秦總,該睡覺了。”
秦灼頓時挑眉,忍笑點了點頭:“好啊,今晚我摟著你睡。”
徐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