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亡屋 !
眼看花姐的神色越來越疑惑,似乎馬上就要識破這個夢境。我連忙說道:“不是要吃東西嗎?我現(xiàn)在有點餓了。”
花姐回過神來,沖我笑了笑。說道:“對啊,我倒忘了。”
我們兩個走到屋子里面,然后朝灶膛里看了看,沒有任何食物。
花姐傻眼了,看著我說道:“這個……這可怎么好?”
我心想:呂先生果然是送我吃苦來了。
好在尾生的故事我已經(jīng)聽了不下幾十遍,知道該怎么做。我向花姐笑了笑,說道:“沒關(guān)系,你在這里歇一會吧,我去找點吃的。”
花姐很內(nèi)疚的點了點頭。
我從小院里面慢慢的走出來,心里面想著:我在夢中經(jīng)歷的這一切,呂先生能看到嗎?如果能的話,偷偷給我一碗飯,先填飽肚子也好。
我正這樣想著。忽然聽見旁邊有人說道:“小兄弟。要不要來一碗飯嘗嘗?”
我心中一喜:“簡直想什么來什么。如果一直這樣心想事成的話,我倒不想回到現(xiàn)實中了。”
我扭頭看了看街邊放著幾張桌子,很多衣衫破敗的人正坐在桌邊,低著頭狼吞虎咽。
我謹(jǐn)慎的走過去,向一個穿短衫的漢子說道:“不要錢?”
短衫漢子笑了笑:“當(dāng)然不要錢。”他指了指吃飯的那些人,說道:“你看看這些窮鬼、餓鬼,像是有錢的樣子嗎?”
我心想:這人語言粗魯,心腸倒也不壞。然后我端起飯來,也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等我吃完之后,那短衫漢子吆喝了一聲:“行了。放下碗筷,都跟我走吧。”
我愣了:“去哪走?”
短衫漢子瞪瞪眼:“當(dāng)然那是干活了。難道這飯是白吃的嗎?”
不知道什么時候,他的手里面多了一條短鞭,像是驅(qū)趕羊群一樣,趕著我們到了一處倉庫里面,來回的搬運麻袋。短衫漢子監(jiān)督著我們。一邊自吹自擂的說道:“我們家老爺菩薩心腸,知道你們這些窮鬼不吃飯沒有力氣,所以先讓你們吃飽了肚子再干活。你們還不心懷感激?”
眾人累得汗流浹背,稍微慢了一點,鞭子就落在了身上。對于短衫漢子,和所謂的什么老爺,無人不罵。
我從早上一直搬到了晚上。短衫漢子終于說道:“行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然后每個人給了我們十來個銅錢。
眾人紛紛叫到:“這是不是太少了?”
短衫漢子怒道:“怎么少了?你們之前吃的那一碗飯,難道不要錢的嗎?”
眾人紛紛大呼倒霉,搖頭嘆息的走了。
而我拖著疲憊的身子向回走。路過一個包子鋪的時候,想起來晚上還沒吃飯,于是把銅錢全買了包子。
我回到小院之后,和花姐把包子分而食之。吃的干干凈凈。我累得倒在床上,心想:這下好了,每天累個臭死,剛剛能夠吃飽。也不要想著發(fā)家致富了。
我正在嘆息,忽然一個柔膩的身子爬上來了。花姐在我耳邊柔聲說道:“趙才子,我終于等到你了。”
我抬起酸疼的胳膊,說道:“花姐,咱們不是還沒有成親嗎?我記得柳城八鬼說了,要等三年。”
花姐說道:“咱們雖然沒有拜堂,可是現(xiàn)在與夫妻有什么區(qū)別。再說了,現(xiàn)在深更半夜,又有誰知道?”
我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不行啊,我今天太累了。一點力氣都沒有。”這話倒不是敷衍和推辭,我是真的累得夠嗆。
花姐聽了這話,一臉不高興的睡下了。
水滸傳里面,有幾位被戴了綠帽子的英雄。諸如楊雄、盧俊義。這幾位長得都不錯,家世又好,武功也高強。可是他們的老婆,偏偏愿意和僧人、仆人偷情。水滸傳給出的解釋是,這些英雄癡迷武學(xué),每日舞槍弄棒,打熬力氣,以至于冷落了夫人。
以前看到這一段的時候,總覺得解釋的不是太通。但是現(xiàn)在我卻明白了。干了一天體力活之后,什么男女之事,確實半點都不想了。
第二天的時候,我趁著肚子還不是特別餓,早早的爬起來,琢磨著弄些吃的。結(jié)果在街上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唯有昨天的那短衫漢子在招工,無奈之下,我又去了。
吃飯的時候我看了看周圍的苦力,有一大半倒是昨天的人。我們罵歸罵,可是在饑餓面前,誰都受不了。
日子就這樣周而復(fù)始的過去。我感覺這種生活簡直暗無天日。每天一睜眼,就欠了短衫漢子幾百只麻袋要背。等好容易躺在床上,卻舍不得睡覺,因為我知道,一睜眼,又要去背麻袋。
有一天,花姐忽然對我說:“這些日子,每天只吃一頓飯,我有些餓。咱們兩個這么下去總也不是辦法,怎么也得攢點錢。我在外出的時候,看見有人在幫著富人洗衣服。我也想去干這個。”
我嘆了口氣,看著她的花容月貌,有些不忍心,可是在饑餓面前,又有什么辦法呢?我只好點點頭,說道:“好,去吧。”
說了這話之后,我心里面又有些愧疚,總覺得我和人合起伙來,把花姐給騙了。可是仔細(xì)想想,這只是一場夢而已。如果她在夢里面不經(jīng)歷這些,早晚要在世上經(jīng)歷。與其到了人間追悔莫及,難以改變,還不如在夢里面先實驗一番。想到這里,我也就坦然了。
接下來,我們兩個開始層出不窮的出事。富家小姐說,花姐洗壞了她的衣服,帶著人要來教訓(xùn)她。我聽到風(fēng)聲,連忙趕到,大發(fā)神威,將那些惡奴打跑了。花姐滿眼歡喜的看著我,可是還沒來得及撫慰一聲,更多的惡奴趕到了,把我通揍了一頓,滿身是傷。
花姐急得跺腳,卻又無可奈何。這樣的事情多了,她開始嘆息,原來想要安安靜靜的隱居起來也不容易。還不如做有錢人。
春去冬來,河水冰冷。花姐兩只手生滿了凍瘡,每天洗衣服都像是在受刑。我勸她在家歇著,而花姐卻氣呼呼的說道:“歇著就能掙來錢嗎?還不是要餓肚子?”
粗糲的生活,把花姐這種精致的人,也打磨的粗暴起來了。做工的時候不免受氣,回到家的時候,不可避免的就要把這種壞心情帶回去。到后來的時候,我和花姐時不時就要吵上一架。
又過了幾天,我正在背麻袋的時候,忽然來了一大群人,簇?fù)碇粋€四五十歲的老婦人。這婦人穿金戴銀,當(dāng)真是華貴至極。她坐在轎子里面,朝我們這些苦力看了一圈。然后指了指我。隨后就走了。
短衫漢子沖我露出諂媚的微笑,稱呼也變得客氣無比:“趙兄弟,恭喜你啊。貴婦人看上了你,想要我?guī)退龁栆宦暎阍覆辉敢馊プ雒媸祝俊?br/>
我打了個哆嗦,想了想那張施了過多脂粉,仍然掩蓋不住皺紋的臉。我搖了搖頭,說道:“不愿意。”
短衫漢子勃然變色,然后揮舞著鞭子打了下來,罵道:“那還不快去干活?”空亡屋:妙
等我精疲力盡回到家的時候,看見花姐正坐在屋子里面,一臉冷笑的等著我。她問道:“聽說有貴婦人想要挑你去做面首?你還回來做什么?”
我坐在凳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我不想去,所以回來了。”
花姐說道:“去了之后,錦衣玉食,勝過你背麻袋千百倍,你為什么不去?”
我笑道:“那貴婦人的年紀(jì),實在是……”
花姐又冷笑道:“如果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千金小姐,你就去了對不對?”
我看見她神色中滿是鄙夷,不由得有些生氣,我說道:“真是不可理喻。”然后躺在床上了。
等我躺下之后,心里面忽然一驚:“這種情況,三妹好像早就已經(jīng)在她的故事里面講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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