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亡屋 !
我現(xiàn)在有了一張黑臉,走到空亡附近的時候,有不少街坊鄰居對我指指點點。----個別的還要關心的問一句:“趙大師。捉鬼吃虧了?不要緊吧?”
我只能苦笑一聲,說道:“不要緊。多謝你們關心了。”
我逃也似的走進空亡,抱著大刀躺在床上。然后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這一次,我沒有再做任何夢。酣暢淋漓的睡到了天黑。
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我躺在床上,有些不想面對外面的世界。我真想讓時間定個在這里,然后在空亡睡到天荒地老。
但是我沒能逃避下去,因為呂先生和薛倩來叫我了。
我唉聲嘆氣的從床上爬起來,把大刀背在身上。然后在子里面跳了兩下。隨后,仰起頭來,哈哈大笑。
這些日子,我一直和小鬼打交道,每天過的是朝不保夕的日子。我本來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忽然卷入到這種事情里面,壓力之大,可想而知。后來我就發(fā)明了這個辦法。每天起床之后,假裝很積極地跳一跳。假裝很開心的笑兩聲,自欺欺人的騙過自己。
呂先生和薛倩見慣了我這幅樣子,倒也沒有表示什么。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和我一塊走出去了。
我們走了一會,就看見李老板站在那棵大樹下面了。而他的旁邊,站著一個年輕人。這年輕人一身孝服,滿臉怒容。看樣子,這是李老板的兒子了。
他看見我們三個人走過來,倒沒有遷怒我們,而是伸出手來,和我們挨個握了握手。說道:“叫我小李就行。”
我們都答應了。
小李看了看我們三個人,很快就斷定呂先生是打頭的。他扭頭向呂先生說道:“有一件事,我就不明白了。三位大師這么有本事。為什么不直接把劉瘸子給制住?這么由著他為禍人間,可是不大對勁。”
呂先生嘆了口氣,說道:“我徒弟中了毒,我們三個人投鼠忌器,不能動他。”
小李點了點頭,然后說道:“我聽說道門中有一項法術。在墳頭上釘七只桃木釘,就能把魂魄封在里面,七七四十九天之后,讓他魂飛魄散。”
呂先生說道:“嗯……確實有這種辦法。”隨后,他向小李笑道:“你放心。等解了毒,不用你吩咐,我也得把他封起來。老道活了這么久,還從來沒有受過這個窩囊氣。”
小李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薛倩向周圍看了看,說道:“怎么就我們幾個人?這可不算風光大葬啊。”
李老板說道:“還有人沒來呢。咱們等等吧。”
幾分鐘后,有幾個小伙子,抬著一口黑漆棺材跑過來了。他們走到我們面前。把棺材放在地上,說道:“這里邊裝的是劉瘸子。”
他剛說了這話,就有一陣陰風吹了過來。我暗道一聲:“有鬼。”然后伸手就要拔刀。
呂先生攔住了我,低聲說道:“不要輕舉妄動。”
那團陰風刮到我們面前,帶起來了不少的塵土,眾人紛紛捂住了臉。過了片刻,這陣風停下來了。
隨后,我聽見啪的一聲,一個響亮的大耳光在我們中間炸響了。我嚇了一跳,扭頭去看的時候。發(fā)現(xiàn)其中一個抬棺材的小伙子。他了他同伴一個大嘴巴。
被打的那小伙子火冒三丈,罵道:“你瘋了?”紅著眼睛就要還手。
可是打人的那一位力氣極大,三下五除二,就將他制住了,隨后,左右開弓,一連打了十幾個大嘴巴。一邊打,一邊惡狠狠地說道:“誰是劉瘸子?你叫誰瘸子呢?”
我聽著聲音即蒼老,又陰森。分明是劉瘸子上了小伙子的身。
被打的那小伙子掙扎著叫道:“大家不都是這么叫嗎?我只是順嘴說了一句,關你什么事?你干嘛打我?”
劉瘸子又打了他兩下,說道:“今天是我的好日子。你敢這么叫我?”
小伙子的臉都腫了。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了。
呂先生伸出手,將劉瘸子拉開了,說道:“劉老爺子,看在我的面子上,別跟他計較了。”
劉瘸子冷哼了一聲,說道:“今天是我的好日子。我就先放你一馬,不然的話,非得讓你大出血不可。”
薛倩在我身邊笑道:“好日子?我第一次聽見有人這么稱呼自己下葬的。”
劉瘸子沖薛倩瞪了瞪眼:“你說什么?”
薛倩卻不怕他,也是一瞪眼:“怎么樣?”
劉瘸子冷笑了一聲,就不再說話了。他轉過頭去,陰陽怪氣的向李老板說道:“你怎么不給我戴孝?”
李老板指了指小李:“我兒子替我戴。”
劉瘸子一臉不滿,正要說話。這時候,街尾傳來了一陣哭聲。這聲音有男有女,粗略聽起來,得有三四十人。他們拉長了聲音,哭的悲悲切切。
隨著距離的拉近,我聽見他們亂紛紛的叫著:“我那劉老爺子啊,你死的好慘”“我那劉老爺啊,你怎么走的這么早”……
劉瘸子聽見這陣哭聲,馬上歡喜起來了,不住的點頭,說道:“不錯,不錯。這件事辦得很好。”
說話的功夫,那些哭喪的已經趕到了。他們身上都穿著白衣,個個臉上掛著淚痕,哭道傷心處,還要捶胸頓足。
我奇怪的看著李老板:“這些人哪來的?”
李老板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花錢雇來的。”隨后,他向劉瘸子拱了拱手:“時辰差不多了。咱們應該抬著棺材走了。”
劉瘸子點點頭:“沒錯,是該抬棺材了。”隨后,那小伙子的身子晃了兩晃,就倒在地上了。
我們將他扶起來,而他茫然的看著我們,問道:“出什么事了?你們都看著我干嘛?”
薛倩指著被打的那小伙說道:“你剛才鬼上身了,看見沒有?把你哥們的臉都打成包子了。”
小伙子一臉歉意,說道:“哎呦,兄弟,我可對不住你了。”隨后,他又擔心的問道:“鬼上身了,不會有什么后遺癥吧?”
呂先生不耐煩的揮揮手:“放心吧,你健康得很。咱們抬棺材吧,出殯。”
那幾個小伙子把棺材抬了起來,緊接著,吹打班奏起了哀樂。哭喪的人很敬業(yè)的哭了起來。
這隊伍稀稀落落的,一直延續(xù)了二三十米。也算得上是壯觀了。
本來槐城大半夜沒有什么行人,可是劉瘸子的這一場葬禮,動靜實在是大。我看見有不少人從家里面跑出來,探頭探腦的向外面看。
等隊伍走到郊區(qū)的時候,我看見有一班工人已經把墳挖好了。有個嗓門洪亮的師傅,指揮著大家把棺材放進去,然后堆起來了一個大墳頭。我看見一個大墓碑立在墳前,上面整整齊齊刻著:“劉老先生諱氓之墓。”真是漂亮極了。
等墳頭堆好之后,哭喪的又痛哭流涕了一會。然后燒了好些紙錢,擺了十幾個花圈。這一場葬禮才算結束了。
我向周圍看了看,發(fā)現(xiàn)劉瘸子站在不遠處,正得意洋洋的和幾個小鬼說話。
我高聲叫道:“劉老爺子。怎么樣了?可還滿意嗎?”
劉瘸子微微點了點頭,這幅樣子,實在是夠裝的。
我向李老板說道:“可以了。”共陣有號。
李老板向我們三個人拱了拱手,說道:“有機會,咱們再好好聊。”隨后,他向眾工人揮了揮手:“走吧。”
眾人頓做鳥獸散,把身上的白布稀稀落落的扔了一路。
呂先生倒背著手,慢悠悠的向劉瘸子走過去,說道:“劉老爺子。現(xiàn)在可以替我徒弟解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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