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深，你相信我嗎？”
    顧莘一直看著他，何云深的睫毛顫了一下，沒有睜開眼睛，而是翻了個身：“睡吧。”
    顧莘沉默著翻了個身。
    他是不相信她的吧，不然怎么連簡簡單單的相信兩個字都不愿意說，只是說一句睡吧。
    也許，在他心里，她和何黎曉有沒有關(guān)系，都跟他沒有什么關(guān)系。
    顧莘嘴角勾起，扯出了一個嘲諷般的笑。
    第二天和她一起吃飯的只有齊饒。
    齊饒一反常態(tài)，似乎也不知道應(yīng)該說些什么話，迅速的吃完飯跟她說了一聲就上了樓。
    顧莘應(yīng)了一聲，眼皮都沒有抬，一個人坐在偌大的餐桌前吃飯，一碗粥足足喝了半小時。
    “怎么樣嫂子，昨天跟我哥吵架了吧？”手機(jī)里是何黎曉的短信，顧莘瞥了一眼，隨意的把手機(jī)扔到一邊。
    和何云深吵架？
    怎么會吵架，如果能吵架的話，那就好了。
    顧莘嘲諷般的笑笑，心里慢慢發(fā)涼。
    想了許久，她還是給蘇瑜打了電話，約她一起喝咖啡，蘇瑜倒是答應(yīng)的痛快，當(dāng)下決定開車來接她。
    顧莘看了一眼身上的家居服，也沒有什么換的心思，套上一件外套就出門去等蘇瑜。
    蘇瑜來的很快，載上她就去了二人常去的咖啡廳，大手一揮開了一個包間，回頭瞥她一眼：“姐姐現(xiàn)在有錢了，今天想吃什么我請客！”
    顧莘勉強(qiáng)的笑笑，點(diǎn)了一杯美式，然后就把菜單退給蘇瑜，蘇瑜一臉難以置信，刷刷刷點(diǎn)了幾個甜點(diǎn)，把菜單遞給服務(wù)員，神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只喝卡布奇諾那種甜膩膩的？什么時候你也開始走精英風(fēng)了？”
    “偶爾換換口味也是可以的。”顧莘說道。
    “這話我好想什么時候聽過，”蘇瑜皺了皺眉頭，“對了，是那一次在你家的時候，你竟然吃起了芥末味的薯片！”
    顧莘笑一笑，沒有說話。
    那時候她吃得開心，因?yàn)槟切┝闶扯际呛卧粕钯I給她的，可是現(xiàn)在想一想，有什么好開心的呢？
    也太容易滿足了。
    蘇瑜倒是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神色歡快的跟她說著最近發(fā)生的趣事，如何跟討厭上司斗智斗勇，怎樣和無理客戶談攏合作，還有相親路上碰到的奇葩男人，都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講給顧莘聽。
    顧莘看著她，是不是給她個反應(yīng)，嘴角也慢慢勾了起來。
    現(xiàn)在能讓她感到開心的，也只有蘇瑜了。
    “還好有你。”顧莘突然說了這么一句。
    蘇瑜一愣，看到顧莘正微笑著看著自己，又說出了這么無厘頭的一句話，頓時有些頭皮發(fā)麻：“我說你今天是不是吃錯了什么藥啊，你不會是跟你老公每天云雨過后不保障中獎了吧你，人家可都說一孕傻三年的......”
    顧莘搖搖頭，露出牙齒笑：“我只是突然想到，能認(rèn)識你，真的很幸運(yùn)，很幸運(yùn)。”
    是的，很幸運(yùn)。
    苦難時有你，快樂時有你，難過時有你，每時每刻都有你在。
    這樣就好。
    服務(wù)員敲了敲門，推門進(jìn)來，把她們點(diǎn)的東西都上完，說了一句請慢用就退出了包間。
    蘇瑜把一塊巧克力蛋糕推到她面前，翻了個白眼：“喏，最貴的。”
    顧莘笑笑，慢慢的切下一小塊蛋糕送到嘴里，綿密的巧克力味道在嘴里彌漫開來，充斥著整個口腔，只是下一秒她就覺得有些膩，像是單相思過后的失望感。
    她輕啜一口咖啡，何云深每次喝咖啡只喝美式，而顧莘則對美式避之不及，原因只有一個，她嗜甜，怕苦。
    此時卻覺得美式的味道更像是咖啡的味道，反倒是她平時一直在喝的卡布奇諾，有些甜膩的讓人難以接受。
    “蘇瑜。”顧莘放下咖啡，叫了蘇瑜一聲。
    蘇瑜應(yīng)了一聲，手里還在忙著給咖啡蛋糕拍照準(zhǔn)備發(fā)朋友圈，下一秒說出的話卻讓蘇瑜亂了手腳。
    “我和何云深，是形婚。”
    蘇瑜手里的手機(jī)啪的一聲掉到了蛋糕上，她抬起頭，一臉懵：“你說什么？什么叫形婚？”
    “我和何云深不是真正的夫妻，那時候我們結(jié)婚是因?yàn)樗棠檀咧Y(jié)婚，而我那時恰好也需要結(jié)婚，所以我們結(jié)婚了，事實(shí)上，是各取所需罷了。”顧莘聲音很平靜，臉上也沒什么表情，甚至看到蘇瑜一臉石化的樣子，她還笑了笑。
    “顧莘，你不要逗我玩，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蘇瑜表情也嚴(yán)肅起來，甚至都顧不上拿起手機(jī)。
    顧莘早就想到她會是這個反應(yīng)，也沒有辯解，只是笑著看著她。
    蘇瑜突然緊張起來。
    從顧莘說出來的第一秒，她就相信了這是一個事實(shí)。
    不從別的來說，她和顧莘在一起這么多年，顧莘說的話，從來沒有一句謊話，尤其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她一定不會說謊。
    她好像有些無助。
    “那你打算怎么辦？”蘇瑜感覺自己聲音都有些顫抖，這只在小說中發(fā)生的事情竟然發(fā)生在了自己身邊，料誰也不會接受得了，“是就這么名存實(shí)亡的跟他過下去，還是以后離婚？”
    顧莘低下了頭。
    這個問題，她沒有想過。
    一開始的時候她也想著不會發(fā)生些什么，可是人的感情是最不受控制的，她在一件件小事下，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感情變了質(zhì)。
    好像腦子里已經(jīng)沒有了展航的影子，對展航和林雅的怨恨也有些消減了，甚至?xí)c幸他們的背叛，如果沒有他們，那她也不能遇見何云深。
    可是一開始的時候，她真的沒有這樣想。
    結(jié)婚好像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那時候各種打擊連連砸到她身上，她心力交瘁，有些想要放棄生活。
    何云深提出的要求只是讓她覺得還算合理，那時候她對愛情無望，對生活也沒多大興趣，答應(yīng)他結(jié)婚也只是因?yàn)椋f的好像很有道理。
    條件很誘人，話也很有道理。
    她沒有理由去拒絕。
    “我不知道，”顧莘眨眨眼，一滴眼淚一下落到咖啡杯里，“可我現(xiàn)在不再那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