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四章 選嗣大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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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行宮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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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典已經進行了數個時辰，瑪瑟之后又有兩個候選人向朝臣與民眾展示了他們的成果，一個帶回三尺的珊瑚，一個帶回夜光的明珠，若單獨來說，也都稱得上奇珍異寶，可惜一把北丹的碎牙刀在前，就再也顯不出它們的光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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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謝連依然在帝君身后侍立。 俗話說，三歲看老，這幾個孩子她看到十五歲，心中多少有些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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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最小的瑪瑟是個不錯的將才，但若為君，必定是個窮兵黷武的暴君，次長的孫女性情本分踏實，行事謹慎，卻失于軟弱與不知變通，再長的皇孫就更加不成器，喜歡的是聲色犬馬，五年一到迫不及待地回來，一頭又撲進宮里的錦衣玉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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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所最看不透的，是帝君的長孫女瑪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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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瑪倫在民間呆了十年，去年年底才回到宮中。 而到大典舉行前夕，已經與各部的官員關系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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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謝連在她回宮后與其交接幾次，只覺得其言談有禮，氣度不凡，然而又感到此人胸有城府，諱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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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管怎樣，這應該是很有分量的一個候選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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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謝連這樣想著，目送這位候選人曳著銀色的裙裾，走上高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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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照例經過一些儀式后，帝君和悅不失莊重地用南鮫語開言：“倫兒，你在民間呆了十年，跟大家說說怎么過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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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二十六七歲地女子不卑不亢地應聲。 “自從當年落輦，臣孫參加了商人的船隊。 從學徒做起，三年出徒，成為伙計。 五年自立門戶，七年為千戶大商，入海上商業協會，九年于商業協會擔任副會長之位。 是商業協會成立以來最年輕的副會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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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一串資歷報上來，底下的中年與老人開始暗中紛紛點頭。 因為皇嗣都是白身落輦。 甚至不如普通人有師長親朋可以借助，能一步步做到這個位置，實屬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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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十年來，我到過大大小小十六個國家，能說三種語言”，瑪倫繼續說下去，“對海上貿易非常熟悉。 也有關于造船的基本知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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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如若我有幸繼承大統，必先行富國之道。 開通口岸，鼓勵行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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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商業先行，將我國物產向國外推廣，農業漁業便也將被帶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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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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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如果這些都能得以實施，十年后，我保證每個家庭老有所安，幼有所養。 食者有肉，居者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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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瑪倫所勾畫的藍圖在這里停頓下來，環顧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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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全場大部分人以靜默來表達他們的嘆服，這些設想聽起來很有道理，不要說另幾個皇嗣，就是現在帝君在二十六七歲年紀時也未必提地出來。 結合前頭所講述的瑪倫在商業協會地經歷，讓人們有理由去給她一些信心。 上閣會的老者們頻頻撫摸長須，認為她有帝王的風度，下閣會的平民也有不少暗中投下贊成票，因為剛才她的論述中涉及了如何提升農民工匠商人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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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只有帝君還是那副喜怒不驚的面容，淡淡道，“好了，看手信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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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眾人才從美好地藍圖中回過神來，畢竟口說的東西還都只是構想，目前能在他們眼前直接驗證的東西只有手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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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瑪倫向帝君一揖。 然后轉向禮官。 恭敬有禮地道，“請上官啟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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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依照常例。 除非瑪瑟這樣典禮當天才趕回來的，皇嗣所帶回的手信，是從回宮之日起經大檢官之手親自封存，再不得更動，而在典禮之上由大祭禮官開啟，瑪倫這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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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箱子發出吱呀一聲開啟之時，全場突然安靜，幾千人都在翹首期待這位滿腹韜略的候選人到底會拿出什么樣的“手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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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而東西終于被戴有白手套的雙手捧起之時，底下爆發“哦”“呀”等不同語氣地驚嘆，有的訝異，有的失望，有的好奇，唯一的相同點就是情緒都非常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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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是一朵花，已經干枯了，鮮紅的顏色依稀透出盛開時地妖艷，可無論多妖艷，也只是一朵花而已，這就是瑪倫的答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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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瑪倫卻不慌忙，唇上彎出優雅的笑意，“眾位以為這信物分量太輕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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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你們可就錯了，這一朵花之內，蘊含著傾國之富！”，她隨即自問自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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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傾國之富？眾人的眼神更加惶惑，怎么想都不可思議，還是她在故弄玄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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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瑪倫微笑環視，待關子賣的差不多了，才剝出三粒種子放在手心，笑道，“這是我在海外行商時發現的，當地人都叫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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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神惑之花！”，她的話未說完，被一個沉雄的聲音打斷，眾人忙回頭看，發現居然是帝君，一直安坐如山的青梵帝，開了口，眼睛直視自己的長孫女，臉上沒有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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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瑪倫有些惴惴，揣測不到帝君心思，只得賠笑圓場，說下去，“帝君果然見多識廣，臣孫班門弄斧了。 帝君既然知道此花，想必也知道它地功效，將它地汁液提取熬煉，可得名為‘神惑’之藥物，人服之則遍體通泰，飄飄欲仙，重要的是，若服食幾次便會成癮，一旦斷了藥就如百蟻噬心，苦痛難當，這時候，只要能有一口藥吃，便就算傾家蕩產也愿意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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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因此，只要我國有此花地種子，將成品銷往別國，不愁銀錢不流水一樣進來，臣孫所謂的傾國之富，絕非癡人說夢！”，瑪倫像是對帝君說話，臉卻突然轉向上下閣會與圍觀的群眾，語氣斬鐵截釘，把人們的情緒一下煽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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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底下地眾人開始竊竊私語。 為一口藥而傾家蕩產？這種聞所未聞的強大力量讓他們好奇又恐懼，似乎白花花的銀錢在向他們招手，卻又覺得那后面有什么看不清楚的巨大陰影，閣會的成員們手里捏著圓球，不知該投往贊成還是反對，就像他們所代表的群體一樣，陷入了巨大的爭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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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瑪倫有些緊張地注視人群。 雖然青梵帝一貫地沒有表情，她卻有點直覺地感到。 帝君不喜歡這件手信，而這就需要來自民間地更多支持，才能讓自己不至于直接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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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正在這時，突然發生極其意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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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天空劃過一聲巨響，所有地呶呶的議論一下化為整齊的尖叫，宮殿的基座下方好像被什么東西猛砸了一下，能清楚地感到地面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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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萬素飛也處在這片驚擾當中。 從廊柱的縫隙間能望見海上招展的風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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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在一瞬間猜到大概，必定是陸濤要找她，結果雞同鴨講的說不通，就用炮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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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直讓人想用頭撞地，現在都什么狀況了，這不是添亂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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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看見外頭守衛連跌帶撲地跑進來，高聲喊著什么，因為聽不懂。 心里反倒更加胡亂揣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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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這邊地心思暫且不表，守衛用南鮫語大喊的，是“不得了了！有支艦隊在向這里開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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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此言一出，全場立刻陷入驚惶，唯有青梵帝巋然不動，拿過水晶磨片制成的“千里眼”遠望一下。 只淡淡道，“是沒見過的商船，客商沒道理與我國為敵，八成是有什么誤會，這種小事自然交給外事司去解決，你這樣大呼小叫，驚擾大典，成何體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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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守衛惶然而退，人群看見帝君絲毫不懼，漸漸鎮定下來。 而且炮彈射程最多只到行宮外圍。 也確實傷不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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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于是青梵帝向禮官輕道，“長公主的流程結束了么？繼續往下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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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全場都是一怔。 四個候選人都走完了，還有什么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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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詫異間，只見幾名兵士帶上來一個女孩子，形容有些狼狽，穿著外族的衣服，臉上可能受了傷，帶著塊紗布，一時大家面面相覷，不知是發生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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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是從哪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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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漢話！居然是漢話！終于是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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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好像黑暗中裂開一條縫隙，上天的神光普照下來，萬素飛看著面前這個雨天鼻子可以灌水地矮小翻譯，只覺得他是世界上最英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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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從大周過來，大周在海的那一邊，我是……”，她簡直有憋了幾天的話想說，嘰里咕嚕地就爆豆子一樣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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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結果卻被老實不客氣的一句生生截斷了：“沒問你的不用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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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翻譯照實傳達了帝君生硬而威嚴地語氣，震得小囚徒一縮腦袋，就算她是曾經力震戎使，舌退羌兵的萬素飛，可那臨危應變總也是有個限度的，至少在行動之前自有五六分把握，現在的情況卻是完全不知深淺，她究竟犯了什么錯誤，這里準備如何處置，又知不知道她跟下面開炮艦隊的關系，全都兩眼一抹黑，更懾于青梵帝本身的強大氣場，她不自覺地就做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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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是哪里來的？”翻譯指著禮官用金盤捧著的玉墜，表情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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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娘留給我的”，看這個大張旗鼓地架勢，萬素飛心里愈加發抖起來，娘啊，你不會真是小偷吧？，本來有很多話想問，因為前頭被呵斥，又不敢多說，只好一句句回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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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母親是什么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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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娘是晉英帝地宸妃，最初的來歷不知道，是從海上漂過來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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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翻譯將這句話翻成南鮫語時，在場的皇親重臣們臉色都為之一凜，意識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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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帝君！冒充的事情還少嗎？為何平白相信這么一個來歷不明的臟丫頭的話！”，這樣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瑪倫大大失態，跨前一步，急速向帝君進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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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是檢驗官的事”，帝君的回應照例簡短而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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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瑪倫碰了個軟釘子回來，突然想起什么，轉過來向那翻譯大喊，“你問她，有手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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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全場幾乎都是一怔，瑪倫這句話等于證明了他們心里的猜想——“手信”本身就是一個為皇嗣特定的名詞！難道這形容狼狽的女子真是當年小公主流落海外所生下的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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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人群一下安靜，各個屏氣凝神地關注著事態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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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老到的貴族閣員們沒有顯得那么驚奇，不過心里都自有想法，如果這個姑娘真是懵懂而來的海客，又怎么可能拿得出什么手信，可惜了，就算最后證明她并非假冒，只怕一輩子也最多是個公主；又有人對瑪倫的過激表現暗皺眉頭，在逆境的失態，彰顯了她順境時優雅氣度的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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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卻沒人想到，這時最苦是那個翻譯，因為“手信”這個詞在大周根本沒有，當時的情況下，總不能先把這邊的一切制度背景都先解釋一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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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想了想，他用了折中的問題，“你帶了什么貴重的東西沒有，拿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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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然而這句話在至今一片茫然的萬素飛聽來完全是另外一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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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的心里一團亂：貴重的東西？聽著意思就是要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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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果然讓我猜著了，娘的墜子是偷人家皇室的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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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罷了罷了，不說墜子的問題，就是陸濤這家伙隨便開炮，打壞了人家宮殿的外圍基石，肯定也要賠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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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過阿彌陀佛，那看來是因為找來翻譯他們說清楚了？不然哪里只是賠錢的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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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是，這樣要賠多少才可以？她下意識地在身上翻檢，卻突然想起，也許整個船隊上的貨物都不一定夠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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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就像殿下們進呈的寶刀、珊瑚樹、夜明珠那樣的貴重東西，有沒有？有就拿出來”，正稀里糊涂，翻譯看她發呆，催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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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于是萬素飛不得已，在隆隆炮聲中指著遠處氣勢洶洶的船隊，怯怯地說，“我就帶了那么一只艦隊來，你們看著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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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米有食言哈。 。 。 這章四千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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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電腦裝好了，有活過來的感覺，可見是重度依賴癥患者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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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家周末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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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胭脂涼》，書號182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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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介：在那個亂世之中，他們和她們，為了權、為了愛全都不惜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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