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總是充滿了各種意外,沒有人知道明天會發(fā)生什么,更沒人能預(yù)測未來。
或許,這也才是生活本身最大的魅力,當我們今天正處在心情失落的迷惘時,明天,也許就突然有了驚喜,柳暗花明。
不過對葉天生而言,突然而來的不是驚喜,而是驚嚇。
這些日子,葉天生正一門心思的埋頭研究和規(guī)劃黑江鎮(zhèn)的門業(yè)生產(chǎn)基地,而關(guān)于福嶺山建設(shè)公路的事,鎮(zhèn)里也以最快的速度請專家拿出了論證報告,永固門業(yè)那邊,葉天生又再次去親自登門拜訪了一趟,一切都井然有序的推進著,從市里流傳下來的小道消息,卻猶如一個晴天霹靂,讓葉天生幾乎呆住。
原本拿著公路建設(shè)計劃書就打算前往縣里跟宋春雪匯報的葉天生,幾乎是第一時間就開車返回縣城。
電話還是宋春雪給葉天生打的,論及在市里的消息渠道,葉天生終歸還是差了宋春雪一籌,以至于得知韓宏儒要調(diào)走的消息,還是宋春雪通知葉天生的。
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趕回縣里,葉天生下車后小跑著來到宋春雪辦公室,剛剛在電話就知道葉天生要過來的宋春雪看到葉天生時,依舊有些驚訝,“這么快?開快車了吧?!彼未貉┢沉巳~天生一眼。
“聽到你說這個消息,我這心里跟著了火一樣,恨不得飛到縣里來?!比~天生苦笑。
“你就算插上翅膀飛過來又能怎樣,晚一會到不也是一樣?開車還是要安全,命是自己的,別出了事故才后悔都來不及。”宋春雪搖頭道。
葉天生聽了苦笑,宋春雪說的沒錯,他其實早幾分晚幾分回到縣里都一樣,無非是因為心里著急想向宋春雪當面求證才會這么急著回來,但其實答案根本無需再多問,這么大的事,宋春雪可能跟他開玩笑嗎?
沉默了一下,葉天生問道,“宋書記,消息真的屬實嗎?”
“是真的?!彼未貉┛酀男α艘幌拢笆±镞厯?jù)說昨天就開始小范圍傳了,咱們市里邊是今天才傳開的,估計韓書記本人應(yīng)該是第一個知道消息的。”
葉天生聞言默然,這種事,省里邊肯定是會第一時間和韓宏儒溝通的,因為剛剛宋春雪電話里已經(jīng)和他說的很清楚,韓宏儒是要調(diào)走,而不是撤職。
“韓書記才擔任書記沒幾個月,為什么省里邊會在這當口調(diào)走韓書記?難不成就只因為網(wǎng)上帖子那件事?”葉天生一臉不忿。
“還真被你猜中了,剛剛在你開車過來的路上,省里已經(jīng)對網(wǎng)上流傳韓書記女兒在國外租高級公寓這事做出了公開答復(fù)了,你自個拿手機上網(wǎng)看了一下就知道?!彼未貉┛嘈?。
葉天生聞言,立刻拿出手機刷了下臨泉省本地新聞,剛才他一路開車跟飛似的,壓根沒時間去看手機。
果然,省里的官方答復(fù)出來了。
仔細看了下省里對外的回復(fù),葉天生皺得老高,省里的官方答復(fù)里,也肯定了‘韓宏儒事情不知情一點’,并且就韓宏儒和李高飛的關(guān)系做了詳細說明,事情的前因后果也說的很清楚,在葉天生看來,省里對外的這份官方答復(fù)可以說是事情根據(jù)清楚、有理有據(jù),最后對韓宏儒的定性也是‘失責(zé)’,指出其對家人疏于管教,但唯獨對韓宏儒的處理結(jié)果讓葉天生分外不服。
“既然連省里都認為韓書記只是失責(zé),為什么處理結(jié)果這么嚴重?就因為對這么點小事的失責(zé),擼下一個地市級一把手,是不是太過于兒戲了?!比~天生憤恨道。
“省里的領(lǐng)導(dǎo)是怎么考慮的,咱們不清楚,也沒法去了解,畢竟咱們層面太低了?!彼未貉o奈的笑笑,臉上神色莫名,“也許有些咱們不知道的隱情吧?!?br/>
宋春雪說著,看了看葉天生,“天生,你給韓書記打過電話了嗎?”
“還沒。”葉天生神色黯然,“我都有點不敢打這個電話。”
葉天生確實有點不敢打電話,因為他怕聽到韓書記喪氣的話,突然之間,就從云巔跌落谷底。
看出葉天生的心思,宋春雪安慰道,“其實到了韓書記這一層次,大風(fēng)大浪都經(jīng)過了,也許他比我們想象的還平靜,再說,這次的情況也不是最壞,最起碼韓書記的級別這些也都保留著?!?br/>
“這情況還不壞?”葉天生苦笑,韓宏儒從地市級一把手被調(diào)到省社科院當院長,幾乎是被擼到底了,級別還是正廳有啥用?從大權(quán)在握的地市級一把手到?jīng)]啥權(quán)力的省社科院院長,韓宏儒這次可謂是栽得格外慘。
宋春雪嘆了口氣,這會也沒再說話,她這心里同樣發(fā)堵,她這縣委書記是韓宏儒提上來的,眼下韓宏儒走了,人走茶涼的道理對于她這個在體制里也呆了十幾年的人來說,體會的比誰都深,將來她想要再上一步,怕是很難了。
看了看葉天生,見葉天生眉頭擰得厲害,宋春雪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說什么,韓宏儒調(diào)走對她影響很大,但要說受沖擊最大的非葉天生莫屬,身為韓宏儒的前秘書,又被認為是韓宏儒的親信心腹,葉天生以后的日子才真的是不好過了。
“天生,你說韓書記調(diào)走,會跟張家有關(guān)嗎?”沉默了片刻,宋春雪忍不住說道?!?br/>
“張家?”葉天生皺了皺眉頭,張建家和張鴻風(fēng)兩兄弟會有這么大的能量嗎?葉天生不大相信。
見葉天生說了張家兩字就沒下文,宋春雪也沒再多問,韓宏儒最近在收拾張家在市里并不是什么大秘密,有些人也還猜測網(wǎng)上曝光的那些帖子會不會是張家的反擊,宋春雪之前也有這樣的看法,不過她覺得韓宏儒的勝算大,好歹是一把手來著,誰知道結(jié)果會讓人這般大跌眼鏡。
嘆息了一聲,宋春雪心想眼下再說這些也沒意義了。
“宋書記,我去市里一趟,就不在你這多呆了?!比~天生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唉,天生……”宋春雪還喊著葉天生的名字,葉天生人已經(jīng)走到了外邊,腳步飛快。
宋春雪見狀,無奈的笑笑,葉天生這時候去市里也是應(yīng)該,別人可以和韓宏儒切割,葉天生卻是和韓宏儒切割不開。
“又要變天了。”宋春雪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