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野的眼神死氣沉沉。
“洛洛呢?”
剛開口,嗓子就像是被人撕開般,沙啞至極。
時宛言的臉色一僵,連忙轉身倒了杯水。
“你先喝水,我扶你坐起身,慢點。”
他坐起來,靠在床頭,感覺到自己背部的傷口被處理得很好,疼痛的感覺輕了許多。
時野喝完水,再次望向時宛言,等著她回答剛剛的問題。
但時宛言卻故意避而不談。
“我去給你弄點粥,吃點東西之后,再吃藥,會比較好受一些。”
時野察覺到不對勁,拉著時宛言的胳膊。
她轉頭,對上哥哥那雙充滿恐懼的眼睛,一陣心疼。
“洛洛到底怎么樣了?”
“哥,你先養好自己,其他的事情過幾天再說。”
“言言。”
他沉沉地喊了一聲。
這聲呼喚,讓時宛言看見哥哥前所未有的害怕情緒。
只見她臉色沉重,欲言又止。
“哥,其實你昏迷了半個月。”
他靜靜望著時宛言,等她把話繼續說下去。
“那天在死亡谷找到你的時候,洛洛她……早就斷氣了。”
“現在呢?”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隱忍。
時宛言吸了一口氣,才道:“阿卡巴族人都沒事,及時獲救,也幫洛洛舉辦了喪禮,就在他們森林里的其中一個山頭上。”
“不,你騙人。”
他斬釘截鐵。
“哥……”時宛言也沒忍住情緒,用手捂住臉,“對不起,只要她還有一口氣,我都會盡全力把人從鬼門關拉回來。可是,這次她……對不起,哥,節哀。”
原以為時野聽完這些,會立刻情緒崩潰。
但他沒有。
依舊是靜靜地,死氣沉沉地望著時宛言。
試圖從她的眼眸里看出一絲絲撒謊的痕跡。
然而最后他還是失望了。
這不是一則黑色幽默。
時野收斂眼神,極力克制住情緒的迸發,轉過頭,語氣沉重地道:“言言,我餓了,你去給我弄點粥吧。”
她點點頭,什么都沒說就出去了。
病房門才剛關上,就能聽見一陣撕心肺裂的嘶吼傳來。
封景城聽到動靜聲之后趕緊從樓上下來,結果卻見時宛言也悲痛地握住門把在沉默流淚,上前去將她摟緊懷里。
“景城,如果我有起死回生的能力,那該多好……”
“你不是神仙。”
“可是,哥他真的太痛苦了,我不忍心看他這樣。”
“讓他一個人靜靜吧。也許,時間久了,就不那么難受了。”
封景城說這話的時候,心里也沒底。
夫妻倆緩緩離開,任由著時野沉浸在無盡的悲痛之中,遲遲無法抽離。
時光飛逝。
一眨眼,時宛言終于盼到將近臨盆的日子。
生產前那段日子,她天天嚷著腰酸背痛小腿水腫,就跟一般孕婦一樣,要多矯情就多矯情,每天晚上讓封景城替她做腿部按摩。
閔瑤的孩子早就生下來了,是個男孩兒。
長得跟榮靳很像,特別喜歡纏著閔瑤,因此不怎么遭受榮靳的待見,總愛吃兒子的醋。
于是榮靳請來了保姆和管家看顧孩子,總算讓閔瑤有了透氣的空間,有空的時候去時宛言家里蹭下午茶。
“言言,你前幾個月答應了,生產完就給我做一套婚紗,一定不能食言哦!我都已經想好自己的婚紗風格了呢!”
閔瑤拿著手機給時宛言看她挑喜歡的風格。
兩人很快就討論好結果。
然后閔瑤又忍不住嘆氣了。
“言言你真不打算跟我一起辦婚禮了?當初說好咱們一起辦,我還期待了好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