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革職的錦衣衛們竟然破格加入了虎賁軍,這讓駱養性自己都羨慕的不行。而被革職的錦衣衛們,則個個興高采烈。看來,當初跟著太子爺是跟對了。</br> 不能打擊面太廣,這是朱慈烺對于此案的看法。扳倒田弘遇、劉澤清,使得山東地區的兵權收歸與朝廷,這才是最大的目的。</br> 滿清,盛京。</br> 即便是滿清在大明布下了大量的細作,然這里信息傳遞還是相當緩慢。太子被廢掉的消息,也是剛剛傳過來。</br> 原本纏綿病榻的黃臺吉,聽聞明國皇太子被廢,登時垂死病中驚坐起。</br> “什么,明國那個小太子,被廢掉了?”</br> 帶來消息的是睿親王多爾袞,當下多爾袞施禮道:“是的皇上,從各方渠道得到的消息來看。明國那個皇太子,好像是因為自己的女人被左都督田弘遇給搶了。這皇太子一怒之下,帶人去田府竟將那田弘遇給殺了。”</br> 黃臺吉又驚又喜:“然后呢...”</br> “然后,那皇太子給群起而攻之。好像那明國皇帝一道圣旨,將其廢為庶民,關在了鐘粹宮。”</br> “天助我也!”黃臺吉說罷有咳咳了幾聲:“這小子被廢,總算是出了朕心頭一口惡氣。沒想到啊沒想到,你朱慈烺也有今日。”</br> 黃臺吉對朱慈烺恨之入骨,別的不說,僅僅是屢次敗在其手下。還有就是,屢次三番的被朱慈烺壞掉好事。</br> 原本,眼看著大清每次進攻中原,唾手可得的時候,就被朱慈烺給反敗為勝。</br> 朱慈烺被黃臺吉視為最大的敵人,這小子年紀輕輕還僅是個太子。若是將來登基稱帝,這樣的人必然會是大清的禍患。</br> 而放眼大清,卻找不出這樣的人才出來。就連黃臺吉自己,都是自愧不如。</br> 黃臺吉輕咳一聲:“多爾袞,傳朕旨意,召集百官議事。”</br> 不得不佩服,黃臺吉是個拿得起放得下之人。他知道眼下大清國力微弱,已不似從前之雄風。于是,他召集百官,意圖求和。</br> 這次,八旗旗主和親王貝勒,以及朝中百官都被召集到皇宮大殿。黃臺吉依舊是病體纏綿,陜西一行,使得他的病情愈發嚴重了。</br> “諸位愛卿,天命無常、天道甚微,如今咱們大清國力衰弱,而明國則趁勢而起。許多和咱們做生意的明國商人,也被明國朝廷懲罰。如今對咱們大清來說,可謂舉步維艱。朕時常在想,這是上天的昭示,昭示著咱們,應該和明國人和談了。”</br> 黃臺吉基本繼承了乃父努爾哈赤的天命思想,認為上天威力無窮,可以立君,可以興國。他曾說:“天下諸國,皆天之所命而建立之者。”又說:“興之、揚之、定之,悉在于天,非人力所能強得也。”</br> 在黃臺吉看來天命無常、天道甚微,天命是否歸于大清是個未知數,但君主在上天面前并非完全無能為力,天意是可以通過君主的行為來改變的。他吸收了大明儒學中的“德政”思想,提出了“皇天無親,惟德是輔”的進步天命觀。他對文館諸臣說:“見史臣稱其君者,無論有道無道,概曰天子。殊不知皇天無親,惟德是輔,必有德者,乃克副天子之稱。今朕承天佑,為國之主,豈敢遂以為天子,為天所親愛乎?倘不行善道,不體天心,則天命靡常,寧足恃耶。朕惟有朝乾夕惕,以仰邀天鑒而已。”</br> 這一點,可也看出黃臺吉是個崇尚漢文化的人。黃臺吉最終戰略目標是明朝,攻明戰略是指導戰爭全局的原則性、綱領性任務。</br> 可是,黃臺吉還有一個優點,那就是能屈能伸。國力較弱之時,黃臺吉便采取對明暫時議和,以爭取時間的戰略。但大臣們都知悉入關奪取明政權是皇太極的夙愿;即所謂“皇上志在中原。”</br> 黃臺吉提出和大明和談,這次百官們都沒有反對。而是,都表示支持。</br> 因為大家都知道,如今的大清不行了。已經無力再組織兵力南下,此消彼長,而明國的綜合國力,尤其是軍事能力,在不斷的加強。</br> 陜西一戰,使得許多八旗子弟心驚膽寒。他們第一次遇到明朝如此可怕的戰斗力,這也使得士氣空前低落。</br> 黃臺吉提出議和之后,百官和宗室皇親們紛紛表示附和。可是,派誰去和明朝和談,暫時沒有合適的人選。</br> 鄭親王濟爾哈朗站出來說道:“皇上,臣推薦范章京作為使臣,出使明國。”</br> 范文程,大明第一漢奸。作為黃臺吉最器重的一個漢臣,凡是討伐明朝的策略、策反明朝官員、進攻朝鮮、撫定蒙古、國家制度的建設等等,他都參與決策。</br> 濟爾哈朗這么一說,黃臺吉倒是滿意的點點頭:“嗯,范章京,你以為如何?”</br> 范文程站出來,施禮說道:“皇上,而今明國力強。臣作為使臣,這一去怕難免遭受侮辱。”</br> 范文程還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他在滿清深受器重。到了大明,作為漢臣的他,必然會被一路唾棄辱罵。</br> 滿清讓一個漢臣來和談,似乎也有些說不過去。</br> 黃臺吉想了想,點點頭:“嗯,朕也覺得范章京不宜此行。諸位愛卿,你們誰愿去明國?”</br> 下面群臣竊竊,沒有一個人愿意站出來。大明不同于其他王朝,這是一個錚錚鐵骨的王朝。不稱臣、不納貢、不合親、不割地、不賠款,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br> 明清兩國世代為仇,此時貿然前去和談,對方定然不會給好臉色。是以,滿朝文武無一人肯站出來。</br> 黃臺吉忍不住大怒:“我大清勇士智囊萬千,就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為朕分憂的么。”</br> 說完,人群中站出一個人:“皇阿瑪,兒臣愿前去和談。”</br> 此人,正是黃臺吉的皇長子,愛新覺羅豪格。</br> 朱慈烺是崇禎皇帝的皇長子,豪格是黃臺吉的皇長子。二人,都代表著各自國家的身份。讓豪格前去,明國人斷然不會羞辱一個皇長子。</br> 而且,豪格前去和談,若是能夠立功而返。則可以在朝中立威,為他將來的仕途做鋪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