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皇帝?</br> 九五至尊,統(tǒng)御天下。很多人更是會聯(lián)想到,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可以說,擁有至高無上皇權(quán),是每個人的夢想。</br> 帝王,“帝者,生物之主,興益之宗”,“因其生育之功謂之帝”。“皇為上,帝為下”。古人所說的“皇帝”,意指天地,而“皇帝”一詞則是告訴人們,天地是萬物之主。</br> 始皇帝統(tǒng)一中國后,自認(rèn)為“德兼三皇,功蓋五帝”,將“皇”“帝”這兩個人間最高的稱呼結(jié)合起來,作為自己的稱號,從此天子稱為皇帝。</br> 朱慈烺是太子,國之儲君。可以說,將來身登大寶是早晚的事。</br> 可是呢,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會來的這么快。</br> 首先老爹崇禎皇帝正當(dāng)中年,可以說是人生中鼎盛年華。崇禎又沒有修仙煉丹或者沉迷美色之類的愛好,如果不出意外,再活個二三十年是很正常的事。</br> 而朱慈烺最快,也得四五十歲后才能登基繼位。誰知,此時正當(dāng)壯年的崇禎,竟然萌生了退位的想法。</br> 就在去年,崇禎皇帝還畏懼于朱慈烺的太子黨勢大,怕威脅到自己的皇權(quán)統(tǒng)治。一度,父子之間差點(diǎn)出現(xiàn)了隔閡。</br> 現(xiàn)在怎么了,怎地突然之間,這九五之尊的帝王,居然還不想當(dāng)了。</br> 朱慈烺大為震驚的看著崇禎:“父皇,您、您是在說笑的吧。還是說,您在試探兒臣。”</br> 朱慈烺的語氣有些苦澀,如果是后者,那可真就是叫人心寒了。</br> 難道說,老爹怕自己領(lǐng)兵出征討伐滿清,自己的勢力太大,又開始害怕了。所以,在故意試探自己?</br> 誰知,崇禎皇帝正色道:“皇兒,你是朕的兒子。這江山大統(tǒng),早晚都是你的。朕只是想明白了,朕交給你的,不是朕的天下。而是,祖宗留下來的千古基業(yè)。”</br> 朱慈烺渾身一震,感動的看著崇禎:“父皇。”</br> 崇禎皇帝嘆了口氣:“朕不是個好皇帝,這一點(diǎn)朕知道。你也不要再說了,朕知道你想說什么。你想說,朕豈是也沒有那么不堪,對吧。”</br> 朱慈烺點(diǎn)點(diǎn)頭:“是的父皇,不管怎樣,你都是我爹爹。您只是太過焦慮,欲速則不達(dá)。其實兒臣也是一樣,都想一下子把咱們大明給推向盛世。可世上沒有什么捷徑可走的,休養(yǎng)生息,是需要時間的。兒臣說的休養(yǎng)生息,不是朝廷的休養(yǎng)生息,說的是咱們大明子民。”</br> 崇禎很是欣慰,他微笑著說道:“朕想傳位與你,其實還頗有些糾結(jié)的。不過今夜咱們父子之間的談話,使得朕愈發(fā)堅定了這個念頭。大明交到你手里,朕放心。皇兒,你放心的去做吧。這次領(lǐng)兵出征去討伐建奴,以你的本事料來不會遇到什么困難。等你得勝歸來,朕便祭告天地,參拜列祖列宗,正式將皇位傳授與你。望你不負(fù)列祖列宗的重托,當(dāng)為明君者耳!”</br> 朱慈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他想拒絕,想說這天下還是你來作罷。我只喜歡做一個太子,做太子其實也沒有什么不好的。我不是一樣領(lǐng)兵打仗,一樣的治國平天下么。</br> 其實真的一樣么?</br> 話到嘴邊的時候,朱慈烺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做太子,和做帝王當(dāng)然不一樣。前者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后者可以放手展開自己的抱負(fù),無所顧忌。</br> 就比如說上次查處私自開采銀礦的案子,如果朱慈烺是皇帝,就不必費(fèi)這么大的周折。就不必拐彎抹角的攛掇崇禎皇帝微服私訪,他是皇帝的話,直接可以下旨徹查。一層層加碼,將案子查個水落石出。</br> 可他不是皇帝,只是個太子。太子有著很多的限制,尤其是權(quán)利方面的。錦衣衛(wèi)對自己陽奉陰違,表面上駱養(yǎng)性是自己的屬下。實則,人家忠心的只有崇禎皇帝一人。</br> 這次籌集物資糧草討伐滿清也是一樣,若自己是皇帝,完全沒必要凡事親力親為。甚至于處處碰壁,朱慈烺一直在犯規(guī),足夠讓一個太子下臺的犯規(guī)。可是不這樣,他根本無法在這短時間內(nèi)籌集到足夠的物資糧草。</br> 如果他是皇帝呢,只需要一道旨意。派出親信,限期就能輕松完成。在皇權(quán)面前,任何勢力都得低頭讓路。</br> 這不是他一個太子能夠做到的,正如崇禎皇帝說的,朱慈烺肩膀上的重?fù)?dān),不僅僅是做一個為所欲為的帝王。而是,天下的百姓。</br> 或許朱慈烺有些圣母體質(zhì),什么為國為民為天下百姓黎民。說的這么冠冕堂皇,你做了皇帝還有什么意義。</br> 既然做了皇帝,就該好好享受享受,山珍海味珍饈佳肴,左擁右抱享盡天下美人恩。這些,也不耽誤你做一個有為之君啊。畢竟天下那么大,供養(yǎng)你一個皇帝,還是綽綽有余的。</br> 可這些真不是朱慈烺想要的,從穿越到大明王朝。他看到過無數(shù)悲慘的景象,甚至于,說是人間煉獄也不為過。</br> 也就是說,朱慈烺接觸過太多黑暗的東西了。這些黑暗的東西,使得他內(nèi)心無時無刻不再承受著,無盡的煎熬。</br> 那些瘦骨如柴,奄奄一息的流民。那些皮包骨頭,嗷嗷待哺的嬰兒。那些無助期盼求助的眼神,那些無辜的孩童,那些滿地的尸體。</br> 赤地千里朱慈烺見過,血流成河朱慈烺也見過。尸山血海他經(jīng)歷過,餓殍遍野他也遇到過。</br> 這些,都是朝廷造的孽。如果他是一個皇帝呢,就能徹底改變這樣的現(xiàn)狀。</br> 不必為了某個朝政,去和那些臣子們撕扯。不必為了某項惠民措施,苦口婆心口干舌燥的去說服崇禎和群臣。只要自己是皇帝,就完全可以以皇權(quán)之力去徹底執(zhí)行。</br> 忤逆皇權(quán)者,殺無赦!</br> 沒有什么政策,比皇權(quán)集中的皇帝,更能為所欲為的執(zhí)行了。如果自己真能當(dāng)上這個帝王,朱慈烺也完全有信心,比老爹崇禎皇帝做得更好。</br> 崇禎皇帝也正是看透了這一點(diǎn),才萌生了退位的想法。或許崇禎做不了一個好皇帝,可頓悟了的崇禎,知道如何培養(yǎng)一個好皇帝。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